道源長老　著　施旺坤　編輯 道源長老法彙 佛陀教育基金會　印贈 一切佛經，及闡揚佛法諸書，無不令人趨吉避凶，改過遷善。明三世之因果，識本具之佛性。出生死之苦海，生極樂之蓮邦。讀者必須生感恩心，作難遭想。淨手潔案，主敬存誠。如面佛天，如臨師保。則無邊利益，自可親得。若肆無忌憚，任意褻瀆。及固執管見，妄生毀謗，則罪過彌天，苦報無盡。奉勸世人，當遠罪求益，離苦得樂也。 恭錄自—︽印光大師文鈔三編卷四：靈巖山寺念誦儀規題辭︾ 道源長老法彙　目次 甲、佛法見解 七 　子、八宗並重一門深入歸淨土 七 　丑、如何辦好一所理想的佛學院 二四 　寅、淨土宗與佛教之世界化 四二 　卯、糾正人心以安社會而強國家 五三 　辰、齊心努力推行五戒 五九 　巳、道源老法師助念開示 六五 　午、救僧寶 七二 　未、大休息處 七五 　申、民國吳賓居士往生記 七六 乙、懷思 七九 　子、印光大師行解之綱要 七九 　丑、我所見聞的印光祖師 八三 　寅、追念慈舟上人 九四 　卯、慈舟大師生西後紀念之報告 一○六 　辰、慈舟大師傳 一一五 　巳、哭慈航法師 一二五 　午、慈航老法師示寂三周年感言 一三一 　未、對於章嘉大師之認識 一三六 　申、懷念律航法師 一四三 　酉、東初老法師涅槃讚頌會致詞 一五六 　戌、迎請振東法師舍利回國供養記 一五九 丙、序 一七二 　子、阿彌陀經白話解釋重印序 一七二 　丑、獅頭山元光寺同戒錄序 一七三 　寅、觀音山凌雲寺同戒錄序 一七五 　卯、民國五十年海會寺傳戒同戒錄序 一八○ 　辰、安樂行品別行序 一八五 　巳、民國五十八年海會寺傳戒同戒錄序 一八九 　午、八大人覺經空中播講筆錄序 一九二 　未、金剛般若波羅蜜經講記序 一九三 丁、法語 一九九 戊、生日自題 三八八 己、傳法 三九三 　子、宗派 三九三 庚、附錄 四○四 　子、道源長老事蹟 四○四 　　壹、道源法師事略 廣　覺 四○四 　　貳、道源法師主雲泉詩以志別 廣　覺 四○六 　　參、道源法師住持雲泉寺序 廣　覺 四○七 　　肆、重修雲泉寺募緣啟 廣覺代撰 四○八 　　伍、恭祝道源老法師八十大壽誌慶 白　聖 四○九 　　陸、道源長老事略 仁　光 四一四 　　柒、典型夙昔：道源老法師 智　展 四二○ 　　捌、道源法師 闞正宗 四二六 　丑、道源長老講經記錄序跋 四五四 　　壹、佛堂講話第一輯序 周邦道 四五四 　　貳、佛堂講話第二輯序 仁　光 四五六 　　參、佛堂講話第三輯序 淨　朗 四五九 　　肆、佛說觀無量壽佛經講記序 李炳南 四六四 　　伍、佛說觀無量壽佛經講記跋 振　教 四六七 　　陸、佛堂講話第四輯序 法　航 四七二 　　柒、地藏菩薩本願經講記跋 法　律 四七四 　　捌、佛說無量壽經講記序 心　會 四七八 　　玖、佛說無量壽經講記序 吳聰敏 四八二 　　拾、佛說無量壽經講記跋 施旺坤 四八六 　　拾壹、佛說無量壽經講記修訂本跋 施旺坤 四八九 　　拾貳、金剛般若波羅蜜經講記跋 施旺坤 四九○ 　　拾參、佛堂講話第五輯序 宏　品 四九六 　　拾肆、佛堂講話第六輯序 施旺坤 四九八 辛、編後語 五○四 道源長老法彙 甲、佛法見解 　子、八宗並重一門深入歸淨土 　　　一、諸宗略史 　　佛教在印度，即有大乘、小乘之分宗。而小乘特別發達，分宗亦最多，最初分為「上座部」與「大眾部」。後來逐漸分化，上座部則分為十一部，大眾部則分為九部，共有二十部。大乘則只有「空宗」與「有宗」之分，或「顯教」與「密教」之分而已。小乘佛教，傳入中國，僅成立了兩個宗派，即是「成實宗」與「俱舍宗」。 　　世尊示寂，約九百年，印度「薩婆多部」出了一位大法師，梵名訶黎跋摩，譯名獅子鎧。他雖學於薩婆多部，卻嫌其教義疏淺。於是遍學諸宗，深研三藏，而造《成實論》。此《論》乃兼取小乘諸部之長，以釋「成」世尊所說三藏之「實」義，故名《成實論》。中國姚泰時代，鳩摩羅什法師翻譯之，且弘揚之。其門下學人，傳承師說，製造註解，自是以來，講習甚盛，遂成立一個專宗，以依《成實論》而建立，故名成實宗。 　　亦是在世尊示寂後約九百年，印度出了一位世親菩薩，在初學小乘時，造了一部《俱舍論》。此《論》一出，印度的內外道大小乘俱習學之，稱為「聰明論」，實為小乘教義之精華。中國陳朝之時，真諦三藏法師先譯之，稱為《俱舍釋論》。並造疏以弘講之，一時學者頗多。到了唐朝玄奘三藏法師再譯之，名曰《俱舍論》。門人普光法師，著《俱舍論記三十卷》，法寶法師著《俱舍論疏三十卷》，廣為弘講，學人甚眾，遂成為專宗。以依《俱舍論》而建立，故名俱舍宗。 　　小乘佛教傳入中國，雖然成立了成實宗與俱舍宗，但因與中國人之根性不相接近，不久就歸於寂落。這兩個小乘宗派雖然失傳，可是這兩部小乘論幸而存在。我們研究大乘佛教的人，應當尊重之，鑽研之。因為這兩部論，不但是小乘佛教的精華，而且是通入大乘佛教的階梯。我們知道這兩部小乘論，方能了然大乘佛教的「來龍去脈」。否則，我們所學的大乘，便有「空中樓閣」之感。 　　大乘佛教傳入中國，因與國人之根性相近，所以發展得很快，先後成立十一個宗，歸併融合，尚有八宗。 　　（一）、三論宗：依《中論》、《百論》、《十二門論》立宗，故名三論宗。此宗以文殊為高祖，馬鳴為二祖，龍樹為三祖。龍樹以下分為二派：龍樹、龍智、清辨、智光、師子光，是一派；龍樹、提婆、羅睺羅多、沙車王子、鳩摩羅什，是一派。羅什來中國，盡譯三論，為我國三論宗之高祖，門下弟子，號稱三千人。以道融、僧叡、僧肇、道生為尤著，稱為關中四傑，各各敷講三論。其中道生、曇濟、道朗、僧詮、法朗、吉藏諸師，次第傳承。吉藏即是嘉祥大師，盛弘三論，註疏甚多。然其宗義，至嘉祥而略變。因此嘉祥以前名古三論，亦名北地三論；嘉祥以後名新三論，亦名南地三論。後有加弘《大智度論》者，亦稱四論宗。 　　（二）、涅槃宗：此宗依涅槃經建立，故名涅槃宗。曇無讖三藏於北涼時代翻譯此經，故為開宗之祖。在宋朝則有惠靜、曇無成、僧莊、道汪、靜林、慧定、曇斌、超進、法瑤、道登、曇度、道成諸師，製疏作章，弘揚甚盛。在隋朝則有淨影、智徽、法礪、道綽諸師，廣為講習。可是到了天台宗盛興以後，判法華涅槃同為醍醐味，此宗遂屬於天台，沒有單以涅槃名宗的了。 　　（三）、地論宗：依《十地論》立宗，故名地論宗。《十地論》乃是〈華嚴第六會十地品別行十地經之釋論〉。是經在印度有堅慧、金剛軍、世親著論。傳譯來中國者，為世親菩薩之《十地論》，此《論》於梁天監七年，即北朝魏宣武帝永平元年，詔菩提流支及勒那摩提諸三藏法師，在太極殿翻譯，魏帝親為筆受，凡經四年始譯竣。故此宗即以菩提流支為開祖，譯出之後，光統律師即盛為宣講，惠順、道慎諸師繼之。在隋朝有靈祐、惠藏、慧遠、智炬諸師，在唐朝有道宗、法侶、靈幹、辨相諸師，皆為地論宗之哲匠，可是到了唐朝中年，華嚴宗勃興，清涼國師著華嚴疏鈔，將《十地論》融納於內，此宗遂屬於華嚴宗，別無以地論名宗的了。 　　（四）、禪宗：世尊在靈山會上拈華示眾，迦葉尊者破顏微笑，世尊即說「吾有正法眼藏，涅槃妙心，實相無相，微密法門，今付於汝，汝善護持。」由是迦葉為第一祖，傳至菩提達摩為二十八祖。然在印度只是一代一代「傳證」而已，並無所謂「禪宗」，傳入中國，方立禪宗之名。梁武帝時，菩提達摩泛海來華，因與武帝說法不相契合，遂渡江止於嵩山少林寺，面壁九年，得慧可禪師傳其心印。故禪宗以達摩為初祖，慧可為二祖，僧璨為三祖，道信為四祖，弘忍為五祖，慧能為六祖。自此以後，皆稱禪師不稱祖師了。六祖門下有二大禪師，第一是南嶽懷讓。讓傳馬祖道一，一傳百丈懷海。海下分出二家，一為黃檗希運，運傳臨濟義玄，是為「臨濟宗」之開祖。二為溈山靈祐，祐傳仰山慧寂，是為「溈仰宗」之開祖。第二位大禪師是青原行思。思傳石頭希遷，遷後有天皇道悟及藥山惟儼。儼之法孫名洞山良价，价之法子名曹山本寂，是為「曹洞宗」。天皇道悟後有龍潭崇信，信傳德山宣鑑，鑑傳雪峰義存。存下又分二家，一、雲門文偃，是為「雲門宗」。二、玄沙師備，備之法孫法眼文益，是為「法眼宗」。此即臨濟、溈仰、曹洞、雲門、法眼之五家。至宋朝臨濟宗又分出二派，即楊歧派與黃龍派。合前五家，號為七派。 　　（五）、攝論宗：以依《攝大乘論》建立，故名攝論宗。此《論》之本論，乃印度無著菩薩別釋《阿毗達磨經》之〈攝大乘品〉者。世親、無性二師各作釋論，以解無著之本論。真諦三藏譯無著之本論為三卷，譯世親之釋論為十五卷，即為攝論宗之宗依。惠曠法師親從真諦三藏聽講此《論》，同時有法常、智儼諸師互相研究之。其後道嶽、惠什、僧辨、靈潤、惠遠、法祥諸師，師資相承於陳隋之間，此宗弘傳極為昌盛。但是到了唐朝，玄奘三藏重譯此《論》三部以彰顯「唯識宗」，此宗遂屬於唯識宗，乃無別立攝論宗了。 　　（六）、天台宗：陳宣帝建德七年，智者大師入天台山以為終身道場，後人尊稱天台大師。此宗乃天台大師所成立，故名天台宗，亦名法華宗，由於此宗依法華經以判一代時教，且最尊崇法華經，故得此名。但此宗雖以智者大師為初祖，而始由北齊慧文大師讀《中論》、《智論》，悟一心三觀之旨，以傳南嶽慧思，慧思大師依之悟法華三昧。智者大師從慧思修習，得法華三昧之前方便。於是廣宣教義，說法華玄義，以判教相。法華文句，以解名義。摩訶止觀，以示觀行。由門人章安大師集錄其說，天台宗始卓然成立。然《中論》、《智論》皆造自龍樹菩薩，故遠推龍樹為初祖，慧文為二祖，慧思為三祖，而天台智者為四祖。智者傳童安灌頂，頂傳法華智威，威傳天宮慧威，慧傳左溪玄朗，朗傳荊溪湛然，作諸部疏釋，發揚宗義，使天台之學萎而復振。再八傳至四明知禮，此宗藉以中興。而「山家」、「山外」二流亦分於是。山外一流，不久消息。其後以山家為正宗，至今傳流不絕。 　　（七）、律宗：亦名南山宗。以此宗之開祖道宣律師，恆居終南山，故得此名。《四分律》雖屬小乘，而義通大乘。故宣師所立宗在大乘，乃攝小於大，而非局大於小。後世傳此宗者，若宋之元照律師、允堪律師，明清間之慧雲律師，亦無不以大乘為歸，故當屬之大乘。道宣律師為玄奘三藏譯場中之上座，故深通唯識。其專弘律宗之著作，有行事鈔三卷，戒疏四卷，業疏四卷，捨毘尼義鈔三卷，比丘尼鈔三卷，號稱律宗五大部。實為融小歸大之律宗開祖。設非此融小歸大之南山律宗，則我國既不行小乘，而戒律或致隨小乘而澌滅，故道宣律師之有功中國佛教，實非淺鮮！ 　　（八）、唯識宗：亦名法相宗。此宗乃由玄奘三藏，從印度那爛陀寺，承學於戒賢論師。更參學於龍智、勝軍、眾稱諸師。學成歸國，廣譯經論。其門人窺基大師，從奘公稟受唯識宗旨。將所聞之《成唯識論》，作〈述記六十卷〉，發其蘊奧。又大善因明，廣疏經論，此宗始卓然成立。窺基弟子淄州慧沼，著「了義燈」，以伏邪顯正。慧沼弟子濮陽智周，作「演秘」以解釋述記。故此宗以玄奘為初祖，窺基為二祖，慧沼為三祖，智周為四祖。 　　（九）、華嚴宗：亦名賢首宗，以此宗至賢首國師始為宏備，故得此名。此宗遠承印度馬鳴、龍樹為祖。中國則以杜順和尚為初祖，和尚居終南山，依六十華嚴精修解行，製華嚴法界觀，五教正觀，及十玄章等。智儼尊者為二祖，著六相章等。賢首國師為三祖，著〈六十華嚴疏〉。又嘗同譯〈八十華嚴〉。他若〈大乘起信論義記〉、〈五教章〉、〈金獅子章〉等，著述宏多，此宗宏揚始盛。清涼國師為四祖，著〈八十華嚴疏鈔〉。圭峰大師為五祖，著〈圓覺經疏鈔〉等。宋朝有子璿法師，著〈起信論筆削記〉等。清朝有續法大師，著〈賢首五教儀科註〉，〈五教儀開蒙〉等。通理大師，著〈五教儀開蒙增註〉等，均為華嚴宗之要典，至今弘傳未泯。 　　（十）、密宗：亦名真言宗。以依秘密真言為宗，故得此名。所依之經，即《大毗盧遮那成佛經》、《金剛頂經》、《蘇悉地經》等。遠溯印度之傳承，則釋迦真身之毗盧如來，於法界心殿，開理智之秘密，即是密宗始祖。金剛薩埵，親受灌頂之職位，是為二祖。薩埵承持秘法，於南天竺鐵塔，待人傳弘。至龍猛乃開塔，親禮薩埵，受傳法儀軌，是為三祖。龍猛傳龍智為四祖，龍智壽七百歲，傳善無畏「胎藏界」密法，傳金剛智「金剛界」密法。善無畏與金剛智二大士先後來中國。善無畏大士未開宗立教。唯金剛智大士攜不空大士同來，傳弘密教，蔚興一時，為中國密宗初祖。不空大士返回印度，重遇龍智菩薩，秉受胎金兩界秘密，再入中國，廣譯經論，是為二祖。其門下有惠果阿闍黎者，不空大士一見異之，曰：「我密宗法，汝實興之！」遂將秘密法要，盡傳授之。惠果住長安青龍寺東塔院，為唐代宗、德宗、順宗三朝之國師，威德高於朝野，教化被於四眾，密宗教法，因而大興。其門下有：義明、義圓、辨弘、慧日、義操、惟上、政臺、操敏、堅通等諸阿闍黎，堪稱此宗之全盛時代。 　　（十一）、淨土宗：以發願往生阿彌陀佛之極樂淨土為宗旨，故名淨土宗，亦名蓮宗，極樂世界稱為蓮邦，往生之土蓮華化生，故名蓮宗。此宗所依者有三經一論：即曹魏康僧鎧所譯之無量壽經，劉宋畺良耶舍所譯之觀無量壽佛經，姚秦鳩摩羅什所譯之佛說阿彌陀經，及菩提流支所譯之天親《往生淨土論》。後加《華嚴經》之〈普賢行願品〉，《楞嚴經》之〈大勢至圓通章〉，及智者大師《淨土十疑論》，飛錫大師《念佛三昧寶王論》，幽溪大師《淨土生無生論》，為淨土宗之五經四論。其他若《華嚴經》、《法華經》等大乘經，暨《大乘起信論》、《十住毗婆沙論》等大乘論，無不稱揚之。自東普慧遠大師於廬山東林寺創立蓮宗以來，弘揚淨土之高僧甚眾。宋朝石芝大師嘗定蓮宗七祖：初祖廬山慧遠大師，二祖長安光明善導大師，三祖衡山般舟承遠大師，四祖衡州雲峰法照大師，五祖新定烏龍少康大師，六祖杭州永明延壽大師，七祖武林照慶省常大師，明代眾舉古杭雲棲蓮池大師為八祖，清代復舉鳳山梵天省庵大師為九祖，化遍全國而流傳今世。 　　　二、八宗並重 　　前面所寫的是中國佛教十三宗的略史。我所以要寫諸宗略史的意義有二：第一、菩提樹刊出十宗專輯，我來介紹各宗的歷史，藉以增加閱讀各宗論文的興趣。第二、欲令大家知道中國佛教的十三宗，皆是中國高僧弘揚、發展起來的。前面已經介紹過，十三宗之中，有兩宗是小乘宗。雖然我們不應當輕忽小乘經論，但卻不必要努力復興小乘宗派。因為小乘不與國人之根性相近，即使努力復興之，恐只落得曇華一現。倘若努力復興大乘宗派，定有事半功倍之收穫。大乘宗共有十一宗，歸併融合，只有八宗。我們對於這八個大乘宗，應當並加尊重，其理由有二： 　　第一、為增加理解：我們信仰佛教以後，理解是一步最重要的功夫。我嘗研究中國佛教之所以興盛，其功德在於禪淨兩宗。因為禪淨兩宗的修行方法，簡單明了。禪宗只參一句「話頭」，淨宗只念一句佛號。所謂下手易而成功高，正合國人的根性，以此得能風靡全國，遍及社會。但是我們要知道，這一句話頭、一句佛號後面，是預備好了各宗各派的理解的！否則，如何能建立自宗？如何能對抗他宗？所以禪淨兩宗的祖師們，無一不是飽學之士。不幸的是，後來的學人，只重行而不重解，孤陋寡聞，愈趨愈下。甚至禪宗的人不了解金剛經，淨宗的人不了解阿彌陀經。過去禪淨兩宗興盛的時候，占有整個佛教，現在禪淨兩宗衰落了，也就是整個佛教衰落了。所以說中國佛教之衰落，其原因也在於禪淨兩宗。但是兩宗本身並無錯誤，其錯誤在於學人一味修行而不求解。現在要革其弊，而興其利，即應當行解並重。我們欲求理解，當然要研究經論。研究經論，就必須研究八宗的註疏。倘若重此輕彼，研究這一宗，不研究那一宗，簡直是自生障礙。例如我是學淨土宗的，假使不研究天台宗、賢首宗的註疏，當然不了解華嚴、法華。方自以為華嚴法華是彼宗的本經，豈知華嚴法華亦復讚揚淨土！華嚴法華乃是「圓教」的經典，圓教經中有稱揚淨土之明文，真是「一言九鼎」，其有利於淨土宗太多太大了！讚歎淨土的要典，都不去研究，不是自生障礙嗎？所以說欲增加理解之故，應當八宗並重。 　　第二、為避免諍論：我們乍讀古人的著作，似乎都有門庭知見，在那裏互相毀謗，這是我們對古人的誤會。要知道建立一個宗派，必須「能立能破」才能成功。在佛教興盛的古時，各宗都有大祖師，各宗都有道場，都有出家的門人，在家的信眾。祖師們除了講解自宗的要義外，必須兼破他宗，如是方能堅固門徒的信心，領會自宗的理解，依著自宗所指導的修行方法，以了生脫死。古人們的彼此辯論，只是為的弘法利生，並非出於門庭知見，互相毀謗。然而這在佛教興盛時可以，在現在則切切不可。大家都說現代佛教有復興的氣象，可是我們未見復興的事實在哪裏？某宗的道場何在？有若干出家門人？有多少在家信眾？既無道場，又無徒眾，則這位復興祖師，怎能稱得起一個宗呢？自宗尚不能建立，云何能破他？是以古人的諍論，只是辯理。因為自宗「能立」之故，不怕他宗破法。其結果是「真理愈辯則愈明」。現代的人，諍論不是辯理，簡直是毀謗。因為彼此皆無「能立」之基礎，所以受不起對方的攻擊，其結果是「兩敗俱傷」。佛教剛剛有一點復興氣象，我們為何忍心自己毀滅自己呢？所以應當八宗並重，以避免諍論。 　　總之，八宗的著述，皆是祖師們的心血結晶，皆是佛教的豐富遺產，我們能通統接受下來，才是我們大大的享受哩！ 　　　三、一門深入歸淨土 　　求解固應八宗並重，修行必須一門深入。因為學佛法的目的，是在「了生死」，修行即是了生死的方法。修行不是容易的事，盡畢生之力，一種方法尚且修不成，何可同時修兩種？又何可同時修八種？譬如渡水，應當認定一艘船，方可到達彼岸。「腳登兩艘船」尚且不可，又何可腳登八艘船？所以修行必須一門深入。那麼，究應深入哪一門呢？我自己是希望深入淨土門。但這只是一種希望，入既未能，遑云深入？或者問我為甚麼要修淨土門呢？我的答覆是：我的根機愚鈍，別宗的法門固然高妙，可是我修不來，因此才定修行淨土。至於諸位應當依著哪一宗的方法修行，則請諸位自己抉擇，種種法門皆可入道，固不必定修淨土。不過，我要請諸位注意一點，了生脫死，真是一樁大事，切不可掉以輕心，出諸戲論。經云：「人身難得，佛法難聞！」我們幸而得到人身，又幸而聞到佛法，若不發心了生死，豈不是等於未聞嗎？若是真正發心了生死，對於修行法門，豈可不慎加抉擇嗎？諸位的根機，倘若與我差不多，對於各宗的高妙法門也是修不來的。我則竭誠勸請，還是依著平實的淨土宗一門深入吧！ （菩提樹民國五十一年十二月八日出版） 　丑、如何辦好一所理想的佛學院 　　　壹、振興今日佛教必須辦佛學院 　　我國佛教衰敗的原因，固然有多種，但其基本原因，則在於出家二眾之無學識。現在的出家人，除了極少數的法師外，最大多數都在犯著愚癡病！這種愚癡人，可分為兩種：一種是根本不識字的人，他們出家以吃素為目的。只要吃素吃得清，就是修行修得好，其他概非所問。其實根本不知尚有其他應為所問。另一種是識字的，又可分兩種：一種是童真入道，或者是國民學校畢業，或者是初中高中畢業，未曾結婚而來出家。一種是半路出家，在世俗中做了半輩子的事，結果一無所得，於是看破紅塵而來披剃的。以上兩種出家人，雖有識字與不識字之分，但其所犯的愚癡病則一。因為通統不懂佛法，住持佛法的出家人，通統不懂佛法，佛教不衰，尚何所得！ 　　不識字的出家人不懂佛法，這道理容易明白。識字的出家人，為甚麼也不懂佛法呢？這就是因為現在各寺院，皆沒有佛法教育所致。不論你是什麼學校畢業，也不管你做什麼大事，既然出了家，就得與出家人一起生活，在都市的寺院裏，就得趕經懺、做佛事，天天這樣忙，從來沒有聞過佛法。在鄉村的寺院裏，就得種田地、做雜工，天天這樣忙，從來沒有聞過佛法。聞尚未曾聞，懂從何處懂？所以振興佛教，非辦僧教育不可。 　　我們知道，我國佛法在唐朝時，是黃金時代。因為那時候龍象輩出，僧才濟濟。但是我們不要忽視當時教育的背景，例如唐三藏玄奘法師，是大家都知道的，這位有名的大法師，一定是乘願再來的菩薩。但是必須注意！「乘願再來」那是他的「善因」，出家以後，受到佛法教育，才是他的「良緣」。善因良緣和合起來，才能成就這位大法師。我們看看他受的佛法教育吧！玄奘法師十三歲出家，他的兄長長捷法師，是一位大法師，也是一位佛學教授，所以奘師一出家，就受到良好的佛法教育。不但他的兄長教他佛法，而且帶著他遍訪名師。在洛陽，就慧景法師聽涅槃經，於嚴法師受《攝大乘論》。入漢川，逢空法師及景法師，從之受學。又隨從這二位法師，進向成都，雖在行旅，恆執經隨問，及至成都，更就寶暹法師學《攝大乘論》，道基法師學《阿毘曇論》，就震法師聽《發智論》。二十一歲，受具足戒後，坐夏學律。又往相州，謁慧休法師，質問疑礙。往趙州，謁道深法師，學《成實論》。更入長安，就道岳法師學《俱舍論》。親近法常、僧辯二大法師，學《攝大乘論》。以上是奘師在國內所受的佛法教育。我們再看看他出國以後，所受的佛法教育吧！ 　　奘師二十九歲，出國求學。路經礫迦國，從僧般若羯羅，讀《毘婆沙論》。入印度境，至迦濕彌羅國，就僧稱法師，學《俱舍論》、《順正理論》、《因明論》、《聲明論》等。兼與大乘學僧毗成陀僧訶等，研究諸經論。至礫迦國，於長壽婆羅門，受《百論》、《廣百論》等。至那僕底國，就毘膩多鉢臘婆，學《對法論》、《顯宗論》、《理門論》等。至闍爛達羅國，從旃達羅伐摩，受眾事分毘婆沙。至窣祿勤那國，就闍耶毱多，聽經部毘婆沙。入秣底補羅國，就德光弟子蜜多斯那，學《辯真論》、隨《發智論》。至羯若毱闍國，與毘離耶犀那，讀《佛使毘婆沙》。於吠多補羅城，得《菩薩藏經》。遂至摩揭陀國，入那爛陀寺，以戒賢論師為師，學《瑜伽論》等。又聽講順正理論、〈顯揚論〉、《對法論》等，及研鑽梵書。後赴伊爛拏鉢伐多國，與怛他揭多毱多等，共讀毘婆沙等諸論。至憍薩羅國，就婆羅門，受集量論。赴馱那羯磔迦國，從大眾部僧蘇部底等，學大眾部根本《阿毘達磨論》，及大乘諸經論。至鉢伐多國，從諸大德，學正量部根本《阿毘達磨論》，及《攝正法論》等。還摩揭陀國，至杖林山，勝軍論師所，學《唯識決擇論》、意義理論、《莊嚴經論》等。奘師四十五歲，學成回國，帶回來梵本經論六百五十七部，於長安弘福寺傳譯之。所譯之經論，凡七十五部，計一千三百三十五卷，創立唯識宗，為開宗的祖師。 　　看看這一段略史，我們應該知道，玄奘法師是怎麼成功的？一言以蔽之，曰「學」成功的。在教授奘師的諸位法師方面說，則是「教育」成功的。 　　再舉個例：道宣律師一生聽大律二十遍。道宣律師是南山律宗的開宗祖師，當然也是一位乘願再來的菩薩。但是我們不要忽略他「一生聽大律二十遍」。聽講一遍「大律」，至少需要一年的時間，決定不是一位律師，在一個寺院連續講二十遍，一定是這位律師在這個寺院講大律，宣師就去聽一遍。如是至少聽了二十年，終於「學」成功一位律師祖師。在講大律的諸位律師方面說，即是「教育」成功一位律宗師。 　　我們佛教講的是「因緣生法」，唐朝佛教為什麼出那麼多祖師？因為每個出家人，都發心求學佛法，這是「因」好。每個寺院，都在講經說法辦僧教育，這是「緣」好。因緣皆好，其結果自然好了。玄奘法師生在唐朝，國內寺院，處處都在講演佛法。國外寺院，也是處處講演佛法，所以他學成一位法師。現在的出家人，出了幾十年的家，從來沒有遇到過講經的道場，怎麼能學成功個法師？道宣律師也是生在唐朝，走到這個寺院，這裏在講大律；走到那個寺院，那裏也在講大律，所以他學成一位律師。現在的出家人，受戒之後，希望聽聽「戒本」就無處去聽，又到那裏去聽講「大律」呢？所以說「良緣」最要緊。 　　或有人說：現在是「末法時代」，與「正法」、「像法」何能相比？縱令怎樣發心，佛法也是振興不起來。這話似是而非，要知道，「末法時代」不是「無法時代」，倘若大家都不發心，佛法迅速滅亡，豈不成了「無法時代」了嗎？何況佛教是「因緣論」，不是「定命論」。若是死板的講正法、像法、末法，則變成外道了。 　　我們現在認定振興佛教的基本工作，在增加出家人的學識？增加出家人的學識，必須辦佛學院。 　　　貳、佛學院如何才能辦得好 　　　　一、認定目的 　　「一切法從因緣生。」發生求學佛法，是「因」；辦僧教育，是「緣」。現在是研究辦佛學院的問題，也就是研究如何能夠給與出家人求學佛法的「良緣」。過去每一個寺院，即是一座學府。現在不行，寺院裏沒有佛法可學，因此不得不另辦佛學院。在大陸上辦佛學院，只有幾十年的歷史，可是功效未著，弊端叢生，因之頗受人指責。在臺灣辦佛學院，不過數年的歷史，亦頗受人批評。然而我們要知道，這不是辦佛學院的目的錯了，只是辦佛學院的方法不好。因為我們佛教，過去沒有辦過佛學院，沒有成規，足資遵循。於是採取世間學校的方法，來辦出世間的學校，結果教育出來的學生，變成「僧不僧，俗不俗」。方法不好，應當研究改進，不應因噎廢食，謹就管見所及，聊供芻議於後。 　　　　二、改進方法 　　　　　（一）、須有行解並重的依止師 　　首先應知佛學院，不是社會學校，這裏的學生，畢業之後，優秀的要去當法師，去做弘法利生，續佛慧命的工作。中等的或當住持，或當監院，要去為三寶服務。普通的也要品行端正，律儀精嚴，做一個規規矩矩的出家人。必須這樣，佛教才有復興希望，然而學生們怎樣才能學得好呢？有個最重要的條件，就是每一所佛學院，至少須有一位行解並重的依止師。本來佛學院的院長或者主講，應當稱為「親教師」。現在稱為「依止師」，是強調這位法師既然擔任佛學院的職務，就不可東跑西跑，一定要常住在佛學院中，為學生們作依止。更重要的是這位依止師，必須具有正知正見。既不可偏於解，也不可偏於行，必須行解並重。過去的佛學院，為何會辦壞呢？因為領導的法師們，重於解而不重於行，生出來的弊病。但是我所說的重於行，並不是說每天要學生坐幾支香，每年打幾個禪七，也不是說每天念幾次佛，每年打幾個念佛七。因為這裏是講堂，不是禪堂，也不是念佛堂。相反的是除了朝暮功課以外，絕對不可另加「行持課」！因為學生們研究佛學課程，已感負擔太重，若為「出賣老修行」妄加行持課，則學生體力必不能支持。然則，何以名為「重於行」呢？這問題完全在於「依止師」。 　　第一是「身教」：依止師的日常生活，一舉一動，必須合乎戒律，合乎威儀。因為青年學生本來富於模仿性，再加上宗教性的信仰力，他們以為所信仰的法師，一舉一動，都是好的。倘若依止師的生活行為，樣樣都能合乎律儀，則學生們慢慢都會學好。假使依止師行為不知檢束，則學生很快就會學壞。 　　第二是「言教」：對著出家學生，切切不可大發其「學佛不必出家」的怪論。因為這樣「說法」，將會引生學生們「自慚形穢」的感覺，以為出家出錯了，則不待畢業，即會還俗了。必須在講課的時候，以權巧方便，說明因果報應，以啟發其去惡行善之心。讚歎出家功德，以啟發其自尊向上之心。引證輪迴之苦，以啟發其了生脫死之決心。令觀眾生之苦，以啟發其大菩提心。如是「身教」與「言教」並用，循循善誘，使學生們於不知不覺之中，發起修行辦道之心，則行持自然加重了。所以要想把佛學院辦好，必須有一位行解並重的依止師。 　　　　　（二）、需有清靜無雜的好環境 　　佛學院最好設在山林之中，次之也要設在郊外，設在都市之內，是絕對不相宜的。因為都市中的誘惑力太大，很容易使學生墮落。例如鄰近有食品店，學生便容易習慣吃零食，都市人士的衣著華美，學生便容易打妄想穿好衣服。看見青年男女挽臂摟腰談情說愛，學生便容易生起羨慕之念。還有一個引人墮落的深坑，便是電影院，現在的電影，十之八九都是誨婬的片子。青年學生，血氣未定，道心未堅，看了這些教誨婬慾的電影，焉有不動心之理？當然，佛學院的規矩，是不許學生看電影的。但是要知道，我們是倣照社會學校的規矩，星期日是例行放假。我們在講堂上講佛法，開示婬慾之害，甚於惡獸，甚於毒蛇，甚於猛火！苦口婆心勸導了六天，可是抵不過星期日看一次電影，因為婬慾是無始以來的習氣，何況學生們正在青年時代呢！我們的學生，不是我們自己教壞的，是社會環境教壞的，反而遭受批評，說是「佛學院上不得，一上佛學院就學壞了！」這不是太冤枉了嗎？過去孟子母親，尚知擇鄰而處。現在社會學校，也不主張設在都市之內，何況是佛教的學校呢！所以要想把佛學院辦好，必須設在清靜無雜的環境中。 　　　　　（三）、需有實際獲益的教科書 　　現在各佛學院的課本，除了佛學以外，都是用的初級中學的教材。因為佛教過去沒有辦過學校，所以沒有成規堪資取法。一切規矩都是學在家學校，因之，歷史、地理、國文、公民，都成了必修課，因為不這樣，就不像個「學校」了，所以誰也不敢說不對。殊不知我們的學校，只能算是私塾。我們的學生學力不等，有高中畢業的，有初中畢業的，有國民學校畢業的，還有沒進過學校的。其程度等於小學二、三年級，則對於初中課本就不太適合。程度低的，聽不懂，空過了時間。程度高的，不願再聽，以前在學校都聽過了，現在硬要他們再聽一遍，豈不是浪費光陰？而且一天上八節課，或六節課，學生只有聽課的時間，沒有讀誦的時間，如何能記得？沒有研究的時間，如何能瞭解？所以我在北平宏慈佛學院的時候，就大膽改革一下：只要佛學與國文兩門課，其他的歷史、地理等課，悉皆取消。蓋學國文可以輔助佛經，故獨留國文課。至於歷史、地理等課，雖為世間常識，但因有的學生已經學過，不必再學。有的學生雖然沒有學過，將來學問進步時，自己可以看得懂，現在不必急著學。要知道我們出家人，被人家看不起，是因為不懂佛學，並不是因為不懂歷史、地理。 　　然而單一門國文課，我仍感覺不滿意。第一、是關於教材方面：當時所講的都是「古文觀止」的文章，例如「鄭伯克段於鄢」，對於小學程度的學生，講這篇文章，真不容易懂！鄭國是什麼朝代？鄢在什麼地方？縱令講師講得很清楚，學生聽起來仍然很渺茫。就算學生聽得懂吧！這篇古文究竟對於研究佛學，能有多大幫助？所以我當時有這樣的想法：與其講古文觀止，不如選擇經論中的序跋。第二、是關於文法方面：現在做的文章，都是語體文，古文的文句，學生如何能應用？講國文的時間，豈不等於白費？因此我現在又想：應該選擇現代佛教刊物中語體文，作為國文課本。材料既是佛教的，文法也是語體，則學生當能得到較多的利益。若有大心之士，作這件有意義的工作，我當馨香禱祝。 　　至於佛學課程，我主張先講戒，次講經，後講論。我曾寫過一篇文章，在菩提樹發表過，記不得是在第幾期了。現在我希望：有哪位菩薩發心，依著初中、高中、大學的深淺程度，把可以作課本的經、律、論，編定一下。不但利益學生，而且利益法師，真是功德無量！ 　　　　　（四）、需有單純獨立的經濟力 　　過去寺院的經濟，大都依靠田地，自從「耕者有其田」以後，我們不是耕者，自然不應有其田，因此寺院的生活愈來愈艱難。現在的佛學院，都是由某一寺院發心創辦，其經濟完全由某一寺院負擔。以前有田產的時候，經濟力比較穩定，負擔佛學院的經濟，也比較容易。現在田產沒有了，經濟力薄弱了，開辦佛學院也就益感困難。前面說過，佛學院不宜設在都市中，現在從權就算可以設在都市中，也不是長久之計。因為都市寺院的經濟來源，是靠趕經懺，這種收入也是不穩定。經懺收入多，只要當事人肯發心，辦佛學院自然不成問題。倘若經懺不多，收入減少，即使當事人肯發心，也必感覺到有心無力，徒喚奈何。因此現在辦佛學院，都成了「了願心」式的，辦了三年就不辦了。佛學院要想辦法，必須三年一期，三年一期，長久的辦下去，於其中間，革其弊，興其利，逐漸改進，方能有理想的佛學院出現。只辦三年就終止，如何能把佛學院辦得好呢？所以要想把佛學院辦好，必須有單純獨立的經濟力。然而這種經濟力如何才能成就呢？這有兩種方法：第一、聯絡一般發心辦僧教育的信徒，組織護法會，每人每年負擔若干，這是暫時性的。第二、廣事募化，籌集鉅款以作基金，存在銀行裡，只用其利，不動其本，這是永久性的。當然，談到籌款，不是那麼簡單，然而「天下無難事，只怕有心人」，「有志者事竟成」。 　　　　　（五）、必須去除學生師長的畏懼心 　　我們想盡方法，費盡心力，把佛學院辦好，為的是教育學生呀！假若招不來學生，怎麼開課呢？學生之不來，乃由於師長之阻礙。但其師長為什麼不欲其徒弟求學呢？一則由於師長之愚癡自私，欲令其徒弟常在寺中作雜工之故。此其過在師長，暫且不談。一則由於佛學院辦理不善，引生了其師長之恐懼心，其過在院方，如是則需談談，以供參考。據近年所聞，約有以下數端：一、學生另拜師父，師長之栽培徒弟求學，原有「望子成龍」之心。希望徒弟學成歸來，光大寺宇。詎知徒弟另拜別人為師，一去不返，豈不大失所望！二、令學生代院方化緣，學生沒有化緣能力，必返寺轉求其師。甚至有指定數目者，不達額數，學生自感羞恥，只有苦求其師，以遂目的，而便消差。如是，豈不令其師長大加為難？三、學生畢業回寺，貢高我慢，不再執勞服役，徒弟未求學之前，尚能幫忙做些小事。求了三年學之後，不但法師未學成，簡直學成一個廢物！豈不令其師長灰心?!以上三則，乃舉其障礙性之大者，願辦佛學院者，注意及之。 　　　參、希望理想成為事實 　　上來所談的理想，並不是懸空的幻想，只是就事論事，只要我們肯發心做，沒有做不到的。現在所辦的佛學院，每一處的學生都是二十名至三十名（屏東市東山佛學院有八十名學生，算是希有的了），實在規模太小了。然而事實是事實，實際做起來，就這樣小規模的佛學院，仍然困難重重，不能完全符合理想。所以我希望這個小小的理想，能成為事實。 （菩提樹第一三二期，民國五十四年七月） 　寅、淨土宗與佛教之世界化 　　　一、淨土宗之簡介 　　道源福薄障重，常被病魔困擾，近年以來，山居療養，與諸君少結法緣，殊以為憾。今承中國佛教會不棄，命道源參加座談會，與諸君談談淨土宗與佛教世界化之問題。病軀雖羸弱，精神實甚愉快！ 　　在沒有講演本題之前，先將淨土宗簡略介紹一下： 　　　　（一）淨土宗之名義 　　中國大乘佛教有八宗，淨土宗居其一。八宗之名，表列於次： 　　八宗： 　　三論宗— 　　禪宗— 　　法相宗— 　　密宗— 　　天臺宗— 　　律宗— 　　賢首宗— 　　淨土宗— 　　念佛求生淨土之宗，故名淨土宗。土即國土，亦即世界。淨者，清淨無染之義，簡別濁惡塵垢世界。十方皆有淨土：如東方之琉璃世界，上方之眾香世界等。而淨土中最勝妙者，則莫過於西方極樂世界。淨土宗之淨土，即此極樂淨土。 　　　　（二）淨土宗之祖師 　　東晉慧遠大師，在盧山東林寺，與僧俗一百二十三人，共結蓮社，同修淨業，實為淨土宗之創始，後人推尊遠公為淨土宗之初祖。歷代高僧，弘揚淨土者，頗不乏人。茲將淨土宗歷代祖師，恭錄於後： 　　初祖廬山東林寺慧遠大師 　　二祖長安光明寺善導大師 　　三祖南嶽彌陀寺承遠大師 　　四祖五臺山竹林寺法照大師 　　五祖新定烏龍山少康大師 　　六祖杭州永明寺延壽大師 　　七祖杭州昭慶寺省常大師 　　八祖杭州雲棲寺蓮池大師 　　九祖北天目山靈峰寺蕅益大師 　　十祖虞山普仁寺行策大師 　　十一祖杭州梵天寺省庵大師 　　十二祖紅螺山資福寺徹悟大師 　　十三祖蘇州靈巖山寺印光大師 　　十四祖北平安養精舍慈舟大師 　　宋朝石芝曉師，嘗定蓮宗七祖。（淨土宗亦名蓮宗），明朝眾舉雲棲蓮池為第八祖。清朝復舉梵天省庵為第九祖。清末又舉蕅益、徹悟二師，共十一祖。民國靈巖山更加行策及印光二公，共得十三祖。以上十三祖之次第，乃依靈巖課本所排列。現在我願竭誠推舉慈舟大師為第十四祖。大家都知道蘇州靈巖山寺的淨土道場，是印光大師建立的。而不知道印光大師只是「外護」。能把靈巖山寺成為淨土道場，實在是慈舟大師的功勞！又民國以來，各宗都有中興的祖師。如中興賢首宗的月霞大師，中興律宗的弘一大師，中興淨土宗的印光大師。設若這三位大師，都應當稱之為祖師，則稱慈舟大師為祖師，實是更應當的了。因慈舟大師之一生，弘揚華嚴，不遺餘力，猶如月霞大師。精嚴戒律，無少違犯，猶如弘一大師。歸向淨土，一心念佛，猶如印光大師。以一人而兼三大師之長，稱之為祖師，真可當之而無愧了！茲再將慈舟大師的遺著，介紹如下： 　　《普賢行願品親聞記》 　　《金剛經中道了義疏 　　《佛說阿彌陀經講記》 　　《盂蘭盆經講錄》 　　《八大人覺經淺釋 　　《毗尼作持要錄》 　　《比丘戒相攝頌》 　　《比丘尼戒相攝頌》 　　《比丘戒本懸談》 　　《梵網經懸談》 　　《大乘起信論述記》 　　《自修課簡錄》 　　開示錄第一集、第二集、第三集。 　　以上十三種，乃是在臺灣已經出版者。據聞尚有遺著多種，未及出版。除遺著之外，尚有《慈舟大師紀念集》一冊。 　　過去立蓮宗七祖，後人以為局限太甚。現在立十四祖，仍嫌不夠。以歷代高僧有功於淨土者，實在很多。 　　　　（三）淨土宗之經論 　　淨土宗所依者，有三經一論。三經者：一、《佛說阿彌陀經》（小本阿彌陀經），二、《佛說觀無量壽佛經》（十六觀經），三、《佛說無量壽經》（大本阿彌陀經）。一論者：即天親菩薩所造之《往生淨土論》。後人加入《華嚴經》之《普賢行願品》，及《楞嚴經》之《大勢至圓通章》，是為淨土五經。又加入《淨土十疑論》、《念佛三昧寶王論》、《淨土生無生論》，是為淨土四論。以上五經四論，乃專說西方淨土者。其他教典，皆共讚揚，所謂千經萬論，無不指歸淨土。 　　　　（四）淨土宗之綱要 　　徹悟大師說：「真為生死，發菩提心，以深信願，持佛名號！」十六字為念佛法門一大綱宗，持佛名號，即是「行」。信願行，稱為淨土宗之三字訣，亦稱為淨土宗之三資糧，如鼎之三足，缺一不可，三法具足，決定往生淨土。譬如我們看到本國的教育辦得不好，以致國弱民困，欲以振興之而苦於學力不足。我們相「信」美國教育辦得好，倘若到美國求學，一定能夠學到最高深的學問，一定能夠獲得最光榮的學位。既然相信，而又「願」意去，於是趕快買飛機票，坐上飛機，往美國「行」去，很快的到達美國。精進求學，獲得博士學位，而後返回本國，教育同胞，復興國家，以償宿願。淨土法門，亦復如是：觀眾生苦，發菩提心，信願念佛，生極樂國，見佛聞法，證無生忍，再回娑婆，廣度眾生，滿菩提願。 　　　二、淨土宗之現況 　　我國佛教八大宗派中，最興盛者莫過於禪宗與淨土宗。然而禪宗雖遍於僧寺，卻未遍於俗家。只能利及上根，卻難利及中下。淨土宗則遍於僧俗，普利三根。所謂「人人阿彌陀，家家觀世音。」在這兩句諺語上，就可證明淨土宗確曾化及全國，可惜到了清朝末年，各宗各派悉皆衰落，淨土宗亦未能例外。民國以來，幸有印光大師、慈舟大師等出而提倡，在蘇州靈巖山創建淨土道場。一時緇素景從，頗有中興之象，可惜大陸淪陷以後，整個佛教遭了魔難，靈巖道場自屬曇花一現了！ 　　　三、淨土宗之展望 　　以上講的是淨土宗的意義，以下再講佛教世界化的問題。佛教世界化，就是要把佛教推及全世界，使所有人類都信仰佛教。 　　人不是其他動物，人的思想靈敏。他能想到過去，想到未來。有了疑問，他要解除疑問；有了痛苦，他要解脫痛苦，於是不得不信仰宗教。但，是不是所有宗教都可信仰呢？我的答覆：捨離佛教外，未必能令你離苦得樂！因為其他宗教實無真理故。雖然佛教高出一般宗教，其中以哪一宗具有「世界化」的性能？ 　　道源年輕的時候，火氣很大，嘗說過這樣的狂話：「一般法師只能度見和尚磕頭的人，不能度見和尚瞪眼的人。我道源當了法師，單度見和尚瞪眼的人。」說也漸愧！見和尚瞪眼的人固然難度，就是見和尚磕頭的人，又何嘗易度！ 　　我們知道臺灣的民眾，百分之九十九都是信佛的。他們進入寺廟，燒香磕頭，態度之虔誠，真是令人欽佩！這樣的現象不是很好嗎？然而大家都說：他們與佛教沒有甚麼相干，因為他們不明白佛教的道理！ 　　對於這些見了和尚肯磕頭的人，我們能捨棄他們嗎？他們不明白佛教的道理，我們給他講明白就好了。然而應當依著哪一宗的道理講呢？是講三論宗的「八不中道」；或是講法相宗的「轉識成智」；是講天臺宗的「三止三觀」；或是講賢首宗的「六相十玄」；是講禪宗的「直指人心，見性成佛」；或是講密宗的「三密相應，即身成佛」，我想來想去，只有淨土宗的「一心念佛，求生淨土」的道理最容易明白吧！ 　　佛教至今未能廣化歐西，其原因機緣未成熟，須待大心之士努力。若欲宣揚佛法，當先觀其機宜，方可收事半功倍之效。聽說西人，大都是信仰基督教（包括舊教、新教）及回教的。這兩宗教的教旨，大致相同。即是令人信仰唯一的真神，求生天國，非究竟樂。其與淨土宗之一心念佛，求生極樂世界，了生死苦，得畢竟樂，頗相彷彿。總之，欲令佛教世界化，則捨淨土宗莫屬。 　　目今邪說橫行，人心陷溺！世界不安，真如火宅！核子戰爭，只是時間問題。聰明的人類，反被聰明所誤，勢將造成毀滅全人類之浩劫！我望具有救人救世之大悲心者，請速放下「玄學」、「清談」，走出「象牙之塔」，而來提倡「老太婆」都容易懂的淨土宗吧！ 民國四十三年九月四日講於台北市十普寺，四十九年九月四日寫於基隆市正道山海會寺 （香港佛教第六期，民國四十九年十一月一日出版） 　卯、糾正人心以安社會而強國家 　　近年以來，社會上時常發生兇殺慘案，實屬國家之不幸！我們研究兇殺慘案發生之原因，大約可分為以下三類： 　　第一、為色情而兇殺者：我國的舊式婚姻，是受諸父母之命，聽諸媒妁之言而結婚，結婚的男女青年，皆不得自作主張。所以舊式的婚姻，稱之為強迫式的婚姻，這已為時代所摒棄。新式婚姻，男女青年只要到了法定年齡，即可以自由戀愛，自由結婚。現代的青年男女，不會受到媒人的欺騙，亦不會受到父母的壓迫，真是太幸福了！然而不幸的是：這種自由式的婚姻，有成功的，也有失敗的。失敗者遭受失戀的痛苦，精神上受了刺激，頓起殺人之念。不但殺死女友，而且殺其全家，連無知的嬰兒都不能倖免於難，真是慘絕人寰啊！ 　　第二、為錢財而兇殺者：我國人過去的心理是自尊自大，視外國為夷狄之邦，既然瞧不起外國人，當然不會向外國人學習。不幸，自前清末葉，屢次吃到外國人的苦頭，我國人的心理，竟起了一大轉變，由瞧不起外國人，一變而為崇拜外國人。對於外國人的一切，都極力羨慕，盡力模仿。更不幸的是，不學外國人的本事，只學外國人的享受。不但想著住洋房，坐汽車，而且想著盡情吃喝玩樂。可是我國人的收入很少，哪有這麼多的錢，供其支出呢？於是謀財害命的慘案發生了。只要有財可謀，連交往幾十年的好朋友，都不惜將他殺死，真夠令人寒心啊！ 　　第三、為瞋怒而兇殺者，此可分為二類：一類是為仇恨而兇殺者，一類是為意氣而兇殺者。報仇雪恨，情尚可原。但有仇有恨者，只是一人，所謂：「冤有頭，債有主。」而現在之所謂報仇者，動輒殺其全家，必使對方慘受滅門之禍而後快，真是窮兇極惡啊！至於為意氣而兇殺者，則更是不應當。此類兇殺案，多出於二十歲上下的青年，血氣方剛，好勇鬥狠，不講道理，專尚意氣，一言不合，拔刀相向，以鬥毆為豪傑，以殺人為英雄，及至闖禍被捕，身陷囹圄，後悔已經遲了！ 　　兇殺慘案之發生，必有其外緣與內因，外緣且置勿論。現在專究其內因，實由於一種錯誤之心理觀念，有以致之。 　　情殺案之兇手：他一定認為「戀愛至上，自由第一。」設若戀愛失敗，則一切的一切全完了，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實則生不如死，又想到戀愛是他的自由，誰要阻礙他的戀愛，就是干犯他的自由。「不自由，毋寧死！」但是自己要死，也不能讓他人活著，於是舉起卡賓槍，一陣亂射，然後飲彈自殺，同歸於盡！ 　　這種人間悲劇，實導源於錯誤的心理，必須加以糾正。首先應當知道：戀愛只是人生之一部分，並不是人生的全部。須知古今中外之大偉人，不少是獨身主義者。我們應當把眼光放大，把目標提高，將救國家、救民族的責任，負擔起來。時時刻刻思念著，自己負有救國救民之重大責任。自己的寶貴生命，怎麼好為一個女人隨便犧牲？若能常作如是思想，則「戀愛至上，自由第一」之偏差執著，自然不會生起。 　　謀財害命之兇手：自己本來是個窮人，卻想享受富人的生活。這種人生慾望，人人皆有，不能加以苛責，批評他不對。但是提高生活，必須開闢財源。開闢財源，必須走正當的道路。社會上白手起家的人有的是，十年前的窮人，今日成為富翁的，真是多的不可勝數。這些新財主，或者依著自己的技能，由小工業發展為大工業；或者靠著自己的資本，由小商店擴充為大商店，絕無僥倖致得者。倘若放著正路不走，看見人家的鈔票就眼紅，甚至不擇手段，將人害死，以為這樣就可以很快的發財，這種心理就大錯特錯了！ 　　瞋怒殺人之兇手：率皆意氣之爭，鹵莽從事。求其真正為報仇而殺人者，則千百人中不得其一。大多數皆為一時之情感衝動，或者妄作首領，或者盲目相從，以為能殺人者便是英雄，真是豈有此理！ 　　現在對於好殺者之錯誤心理，再加以總糾正：我們心中有三大毒素，第一是貪慾，第二是瞋恚，第三是愚癡。前面所說的三類兇殺者，第一是為色而殺，第二是為財而殺，是皆由「貪慾」而起「瞋恚」。第三是為怒而殺，這是由「瞋恚」而起「瞋恚」。其結果是難逃法網，殺人者死，害人適以害己，這便是由「貪慾」、「瞋恚」而起的「愚癡」。吾人若能時常反省，掃除「貪瞋癡」三種毒心，則一切錯誤心理，自然不會發生。因為這「三毒」是「三根本煩惱」；「根本煩惱」不起，「枝末煩惱」自然不生。 　　上來所說：依照反省的功夫，來糾正錯誤的心理，這理論或者仍嫌高深。現在再就安定社會、富強國家的事實，加以勸導： 　　兇殺案之主角，都是青年、壯年人。這些人富有生產力，正是社會的中堅份子。富有勇敢力，正是國家的戰鬥人員。倘若把精神用到正當事業上，則社會賴以繁榮，國家賴以富強。不幸因一念之差，大有作為的人，竟成了悲劇製造者，有功於國家社會的人，竟成了國家社會的罪人，恐非始料所及啊！ 　　試想因為發生一件滅門慘案，社會要受到多大的惡劣影響？國家要受到多大的意外損失？每一件慘案發生，必須迅速破案，因之動員全體刑警，增加巨額公費。幸而破案了，則一審再審，給法院平添很多麻煩，這許多人力、財力的支出，不都是因為你一個人，而給國家增加的浪費嗎？即使你願意自殺，肯於自首，雖然給刑警人員減少了麻煩，然而你卻沒想到，因為你一個人做錯事，使人與人之間，發生很大很深的誤會。給國家，給社會，留下難以補償的損失，真是死有餘辜啊！ 　　諸位青年們！諸位壯年們！你們都是社會的主人，你們不應當拋棄正當事業，而給社會製造恐怖，製造誤會，你們應當安定社會，繁榮社會，你們都是國家的長城，不應當放棄保衛國家的天職，而削弱國家的實力。你們應當保護國家，富強國家，這都是你們應盡的責任啊！ （中國佛教第四卷第二期，民國四十八年十月十五日出版） 　辰、齊心努力推行五戒 　　人心不古，世風日下，道德淪亡，罪惡日增。舉凡凶殺、搶盜、欺詐、酗酒滋事，幾成為每日都有之新聞。報紙之社會版連篇累牘，幾成為記載罪惡之專號。然報紙所載者，不過是採訪記者所得聞者耳，其未為記者所聞者，尚不知凡幾也。且報紙為篇幅所限，即使為記者所聞，恐亦不克備載。其所登諸報端者，不過為傳聞較廣者耳。設若盡量採訪，有聞必錄，則社會版不知需要增加幾張報紙也。噫！今日之社會，真成為罪惡之淵藪矣！ 　　以言凶殺：夫人誰不愛其生命？我欲殺人，人必抵抗而殺我，是則在我動手殺人之時，誰死誰活，尚在不可知之數？縱幸而達到目的，將所欲殺之人殺死矣，而法網難逃，「殺人者死」，自己終須賠償一命。即使不愛人之命，則未有不愛己之命者。因愛己之命，而不敢輕舉妄動以殺人，此理之當者也。必也，仇深似海，義不共天，積憤填膺，奮不顧身，但願大仇得報，豈計生死存亡，舉自己寶貴之命，拼個你死我活，此事出非常者也。非常之事，終不多覩矣！而今日之社會則不然，凶殺案件，竟層出不窮，但究其殺因，並非有大怨深仇，迫不得已，非殺不可者。乃於其呼朋引類之時，把酒言歡之際，一言不合，即拔刀相向，竟以殺人逞英雄，以人命為兒戲，豈不可怪？且凶殺之風，漫長不已，甚至未成年之兒童，膽敢持刀槍以殺人，即為人之兒女者，亦敢輕易以弒其父母，逆倫之案，且數見不鮮，寧不駭人聽聞！ 　　以言搶盜：夫人誰不愛其財物？要當謀之以道，取之以義，得之以合法合理乃可耳。而今一般貪心無厭者，欲達發財目的，竟敢不擇手段，不但剪衣探囊以扒竊，撬門跳牆以偷取，竟敢明目張膽，無視國法，或攔路打劫，或白晝搶奪。不知被盜之人，雖一時人單勢孤，受爾屈辱，終必求救於憲警，呼籲於法律。於是法令緝捕，憲警追捉，不旋踵而遭擒矣！縱或一時兔脫，焉知臺灣乃一海島，四面無路，終必落網！及檢查其贓物，有尚未享用分文者，吁！是真利令智昏，其愚不可及者矣！ 　　以言姦淫：夫人誰不愛其妻女？我將淫人之妻女矣，試思人將淫我之妻女則如何？轉念之間，淫心頓消矣。爭奈淫心熾盛者，但求滿其獸慾，不知回頭反省，致使干犯他人自由，侵害他人家庭之醜惡罪行，充滿人間矣！尤有甚者，近來竟連續發生離奇之姦淫案，有花甲老翁，強姦尚未成年之幼女者，有尚未成年之幼童，強姦年甫數齡之女孩者。嗚呼！人慾橫流，以至於斯，是真人而不如禽獸也矣！ 　　以言欺詐：夫人誰不愛其信譽？西哲曰：「名譽為第二之生命。」是視信譽與生命並重也。儒家曰：「自古皆有死，民無信不立。」是視信譽重於生命也。蓋以「私德」言，無信譽者，則不可以立身處世，親屬相遠，朋友相棄，雖生猶死也。以「公德」論，人群相處，名曰社會。社會之得以安定，必須人與人之間發生感情。其所以能發生感情，及維持感情不致破裂者，厥唯信之一字而已！設若爾詐我虞，互相欺騙，則人類社會變成鬼域世界矣！不但擾亂社會，而且戕賊國脉，甚勿以欺詐之事為不甚嚴重也！ 　　以言酗酒滋事：夫人誰不愛其聰明？設若貪愛杯中物，以飲酒為雅事，則聰明反被聰明誤矣！國家法令，固不禁酒，但若酗酒滋事，則有干法令，以其侵害他人也。下等之人，愚昧無知，酒後生事，情尚可原。唯一般所謂高人雅士者，自命風流，視酒如命，每日必飲，每飲必醉，及其醉也，口則胡言亂語，狂罵四座；身則行為不檢，當人便溺，醜態百出，原形畢露，是真無恥之尤者，風雅云乎哉？「上有好者，下必有甚焉者。」上流社會之失德若是，下流社會之失德又何責焉。至若假藉飲酒，以遮羞面，以壯惡膽，而殺而盜而淫，則又酗酒滋事之大者矣！ 　　或曰：社會問題，自有「肉食者」負其責任；我輩吃素人似不應多管閑事也？曰：「國家興亡，匹夫有責。」只要是對社會國家有利益的事，自應各盡其力，共襄其成，不應袖手旁觀，坐視其敗也。 　　然則如何挽此狂瀾，拯斯淪溺乎？曰：我佛自有妙法，即「五戒」是也。聞者大笑曰：是真迂闊之談也。對今日之社會講五戒，何異對下里巴人而歌陽春白雪？曰：勿疑也。居今日而談出世三乘，或嫌調高和寡。若夫五戒，則人乘法耳。人乘法者，即教化壞人成為好人之方法也。面對凶殺、搶盜、姦淫、欺詐、酗酒之輩，以種種方便，循循善誘，引入佛門，歸依三寶，次第為說殺盜淫妄酒之為禍甚烈，遺害無窮！而勸之受持五戒，實應病之良藥也。而況佛門之五戒，即儒家之五常：不殺生，仁也；不偷盜，義也；不邪淫，禮也；不妄語，信也；不飲酒，智也。在「列國」時代，臣弒其君，子弒其父，上烝下淫，無惡不作，故儒家針對時病，力倡五常之說，此即以五戒治亂世之最好例證也。 　　或曰：現世之惡人，滔滔者皆是也！以一人之力，能教化幾人受五戒？而欲以防止犯罪問題，不啻杯水車薪，恐無濟於事也？曰：一人之力，固然有限，倘若全體佛教徒，齊心努力以進行之，則收效當甚廣也。唯願我佛門同仁：勿閉門用功，勿專尚「清談」，勿自鳴清高，勿捨棄眾生，齊心努力以進行五戒，則社會國家實利賴之！ （菩提樹第四十七期，民國四十五年十月八日出版） 　巳、道源老法師助念開示 　　大德！我現在要向你講幾句佛法，希望你靜下心來聽著。釋迦佛說：末法時代的眾生，要想超出苦海，脫出輪迴，了脫生死，必須相信淨土法門，要發願往西方，一心持念阿彌陀佛的名號，求阿彌陀佛來接引你，在命終之後，生到西方極樂世界去。 　　大德！你想想看：人生在世，有什麼快樂？為著生活，奔波不停，勞心勞力，受苦無量，所以我們這個世界，叫做苦海。你想超出這個苦海，只有念阿彌陀佛的名號，生到西方極樂世界去才可以啊！ 　　大德！你忙碌了一生，對你自己有什麼利益？你老了，別人能代替你老嗎？你病了，別人能代替你病嗎？這種種老年的苦，病痛的苦，不是都要自己受嗎？而且苦勞一生，到頭來仍然免不了一死啊！為什麼人都怕死呢？因為死的時候太苦了啊！你要想死的時候不受痛苦，只有一心持念阿彌陀佛的名號，求阿彌陀佛來接引你，你就會歡歡喜喜生到西方去的。 　　為什麼要生到西方去呢？因為西方極樂世界，具足一切快樂，沒有一點兒苦惱。我們這裏受生為人，一定要懷胎十個月。母親肚子裏，都是血水，我們投胎，住在母親肚子裏，等於血湖地獄；母親肚子裏都是大便、小便，我們等於墮在糞尿地獄裏。西方極樂世界，是蓮花化生，真是清淨極了。我們這裏免不了衰老。一到老的時候，眼睛看東西看不明，耳朵聽聲音聽不清，甚至走路也走不動了。西方極樂世界的人，都是長生不老的，沒有這些衰老的痛苦。我們這裏，或者飲食不調，傷食傷水；或者氣候不適，受寒受熱，就要生病。害起病來，才真是受苦哩！西方極樂世界，飲食則清潔柔軟，氣候則不冷不熱，所以不會生病。我們這裏，人的壽命很短，活不了幾十年，就要死了。死的時候，等於那活生生的烏龜，把甲殼給牠揭下來，那樣子的痛苦！可是人人皆免不了一死，也就是人人皆要受這「生龜解殼」的痛苦！西方極樂世界，就沒有這死的痛苦。因為極樂世界，不但阿彌陀佛的壽命，無量無邊；就是生到那裏的人民，其壽命也是無量無邊。我們這個世界，善人很少，惡人太多，所以常有怨家對頭。極樂世界，都是善人，只有引導我們修行用功的利益，絕對沒有冤仇相害的苦惱。 　　大德！你天天忙忙碌碌，不是為的吃飯、穿衣、住房子嗎？可是你忙了一生，也不見得稱心滿意吧！設若生到西方極樂世界去，這些衣、食、住的問題，就用不著自己操心了。阿彌陀佛給我們準備好的：有上等的飲食，有天然的衣服，有七寶莊嚴的樓房，真是般般如意、種種現成，再也沒有為生活的苦惱了。 　　再講到修行用功方面，在我們這個娑婆世界，實在不容易進步。第一、不容易見到佛菩薩。第二、不容易聽到講經說法。不見佛、不聞法，怎麼知道修行用功呢？第三、是我們的生命太短促，剛剛發心修行，不幸壽命已經活到時候了，所以在這個苦惱世界，很難修行。生到西方極樂世界就容易修行了，阿彌陀佛的壽命無量，我們可以常常親近佛。諸大菩薩都與我們作道友，我們可以常常親近菩薩。不但佛菩薩常常說法，就是風的聲音、鳥的聲音，也都是在說法。而且我們生到西方之後，壽命也是無量的，所以只需一生即可修行成佛了。 　　大德！你就放下一切，趕快來念佛吧！你想想看：在這個世界上，多活一天，多受一天苦，還有什麼可貪戀的呢？而且一個人，到了臨命終的時候，連自己的生命都保不住，還有什麼可貪戀的呢？到這個時候，你的家親眷屬、有情有愛的人，不得不與你離別！再加上害病的難受，臨死的恐懼，倘若放不下，那真是苦上加苦了！ 　　你再想想看：你命終時候，你那可愛的人能跟你去嗎？你那可愛的產業，可愛的錢財，你能帶得去嗎？這不是一切皆空嗎？還有什麼放不下呢？ 　　大德！不但身外之物要放下，連你自己的身體也要放下。你要知道身體是眾苦的根本。一切痛苦，皆由身體生出來。你想想看：假如沒有身體，還會害病嗎？假如沒有身體，還會死嗎？所以說這個身體，實在是罪惡之物，應該趕快把他捨掉！這個臭皮囊，不久就要爛壞，還有什麼值得掛念呢？ 　　大德！你再想想看：假如不能往生西方，要是墮在地獄裡，怎麼辦呢？寒冰地獄、火湯地獄、刀斬地獄、鋸解地獄，地獄裏的痛苦，真是千倍萬倍於人間的痛苦！要想免除地獄的痛苦，只有一心念佛，往生西方才可以啊！ 　　大德！縱令你來生還轉一個人身，你想想看：今生為人，已經受盡苦惱；來生為人，還有什麼意思？這樣死了再生，生了再死，叫做輪迴之苦，又叫做生死之苦。要想免除輪迴生死之苦，只有一心念佛，往生西方才可以呀！ 　　大德！還有幾句最要緊的話，你要注意聽著：你念佛要發菩提心念！發菩提心，就是發道心，就是發度眾生的心。需要知道娑婆世界苦海之內，還有無量無邊的眾生，在受苦哩！我們現在，既沒有智慧，也沒有神通，想要度他們，可是度不了。所以要發菩提心念佛，往生西方之後，見到阿彌陀佛，聽佛說的妙法，當下大徹大悟！這時候，既有了智慧，也有了神通，立即回到娑婆世界來，普度一切眾生，同生極樂世界，你的菩提大願，也就圓滿了，這叫做發菩提心念佛。 　　大德！我講的話你要留心聽著：生命只在呼吸之間！一口氣不來，便結束了一生，生命趁著這口氣還在，你就放下一切，趕快念佛吧！口裏念著阿彌陀佛的名號，心裏必須想著：阿彌陀佛拿著蓮花臺，同著觀世音菩薩、大勢至菩薩，來迎接你，你坐在蓮花臺上，一彈指的時間，便生到西方極樂世界去了。 　　大德！我現在幫助你念佛，我大聲念，你可以小聲念，但是你心裏必須至誠懇切，求佛接你到西方去。來！來！跟著我來念佛！南無阿彌陀佛、南無阿彌陀佛、南無阿彌陀佛…… （本文配合唱盤流通，松竹唱片廠謹製） 　午、救僧寶 　　國家不幸，內戰未已，殺聲彌天，血流遍地，彼以「人海」來，此以「火海」往，每日每時死於非命之善良人民，不知其數，真亙古未有之浩劫也！ 　　最不幸者，乃我一向以戒殺為主之佛教，從來不問政治之僧侶，亦慘遭摧殘！東北之三寶蕩然無存矣！華北之法音斷然絕響矣！蘇浙一帶之常住，究能「常住」幾時耶？現代有力量之大德長老大心居士，其亦念及之否耶？ 　　然則，如何挽救之？曰：三寶重在僧寶，一旦有僧寶在，弘傳佛法有人，三寶便不至於滅亡矣！是以挽救三寶，當以搶救僧寶為急務！應於南方安全地帶，盡量成就有道心、有志願之僧侶，使之脫離險境，安心修學，以儲僧材，而備將來復興佛教之用。 　　此事固應由中國佛教會辦理，惜乎中佛會無此力量。又似應組織一臨時機構辦理之，惜乎「散沙」成性，團結不易。且事急如燃眉，稍遲即無濟於事！故敢建議於大德長老大心居士之前，伏望各人發心，量力為之，能成就多數僧侶固佳，能成就一二比丘亦佳也。 　　比如福州之鼓山，廈門之南普陀，廣州之六榕，韶關之南華，成都之文殊，重慶之華嚴，貴陽之黔靈山，雲南之鷄足山，諸如此類之諸大叢林，應盡量收容由戰地逃難之僧伽。又如在台灣、香港、南洋一帶居住之各大居士，應在家庭中闢一靜室，設一佛堂，供養一位或數位比丘，以延續三寶之慧命，而盡護法之職責。在上海居住之長老居士，尤應盡其資助之力，以便利其行程。 　　或曰：佛教大難臨頭，出家人應當以身殉教，藉以表現大無畏之精神，何惶惶然作逃難計也？曰：壯哉言乎！雖然，必不得已，乃可言殉教，否則不應以負有重大使命之身體作兒戲也。蓋此身既已出家，即成為「載道之器」，焉可不為道珍重耶？ 　　或曰：南方諸省，目下雖無戰事，將來誰敢保其太平？曰：所謂南方諸省，乃就其事之易舉者言之耳。如西藏、印度，豈不更安全，要看發心者之力量如何焉？「步步安營」，逐漸成就，實為「方便善巧」，固不應因噎廢食也。 　　事急矣！懇請有力量之佛子，迅速發心，即時付諸行動，僧眾幸甚！佛教幸甚！ （海潮音第三十卷第一期，民國三十八年一月二十日出版） 　未、大休息處 　　民國十七年，我住蘇州靈巖山時，認識一位比丘，名叫妙性師。二十二年，再到靈巖山，這時妙性師在別院寶藏寺當家，我即下山探望這位離別數年的道友。到了寶藏寺，看見一塊木匾，上面寫著「大休息處」四個字，筆力蒼老古拙！因問這是誰寫的？妙性師先嘆一口氣說：「唉！這是我的傷心紀念品啊！」於是講起他自己的一段公案。他說：「靈巖山的後面，有一天平山，天平山後面，有一間茅蓬，裏面住一位老修行，名叫天休禪師。我與他談禪，談得很投機。他認為我是一個法器，但根性遲鈍，急切不能開悟。他說：「你能放下一切，一心辦道，我當為你住世三年！否則，我於中秋日就要走了！」我本來很相信他的，可是聽到他這幾句話，反而生起了疑心！因為「預知時至」這步功夫就不容易，何況「延促壽命」！他真的有這麼高的功夫嗎？我倒要等等看，看他到了中秋日，是否真的能「走」嗎？因此一念疑心作了障礙，我終於未去親近他。詎知到了八月十五日，這位天休禪師居然坐化了！我聞訊之下，不勝悲痛！急忙趕到他的茅蓬，哭奠一番。又把他茅蓬門上掛的這塊木匾取回來，留作紀念。唉！談及此事主真是後悔無及！ （明倫月刊第二七二期，民國八十六年二月發行） 　申、民國吳賓居士往生記 　　吳賓法名離塵，河南省開封人，從事革命十餘年，歷任粵滇要職，九年遇虛雲和尚於昆明，得聞佛法，十四年遇慈舟法師於開封，獲三皈五戒，憤國事之不可為，而擺脫事緣，潛心覺道。嗣以家人皆亡，資產散盡，孑然一身，投北平孔澤甫居士，時同親近彌勒內院真空禪師，參究向上之法。二十八年經孔介住白衣庵，依止德緣和尚，常苦老病，而罷禪修淨志，志心安養。三十二年八月十四日，偶受感冒，漸成大病，周身僵硬，轉側維艱，飲食便利，在在需人。 　　二十四日病重氣微，道源法師知其求癒心殷，不敢遽言以往生之言進。乃乘間問：覺病苦否？曰：苦！為誦經願聞否？曰：願聞。為念佛喜聽否？曰：喜聽，願為念觀音菩薩，以求速痊耳。二十五日為誦地藏經一遍，先告以地藏經之功德：若壽未盡，即業消病癒；若壽已盡，能助汝往生西方。靜心聽之，即獲感應。誦畢，復緩誦稱佛名號品，每遇佛名，必重念，務令歷其耳根，入其識田也。晚息更微，乃勸其不必求癒，當視身為苦本，亟應放下，一心念佛，求生西方。遂鳴引磬，助念佛號；同住師友，亦同助念。二十六日晨，復於耳邊開導云：老居士用功多年，專備此時受用，務提正念，隨眾念佛，切願往生，求佛接引。了生脫死，在此片刻，應將五濁惡世，一齊放下，萬不可生第二念也。時身色清醒，面無苦容，唇微動隨眾念佛。師注視其面，觀想西方三聖降臨接引。懇切助念，約時許，安詳而逝，身冷頂溫。 （弘化月刊三十二期，妙法輪第一年第二期） 乙、懷思 　子、印光大師行解之綱要 　　印光老法師，生西以來，已三年矣！追思之情緒，與時俱增，恭逢三周之期，謹書數語，用申紀念。 　　溯自民國十七年，中輪與同學輩十八人，隨從慈舟老法師，由常熟至靈巖山，參與專修念佛堂，並行常年佛七之規則，得以道糧不缺、楷模不墜者，則全仗印老法師、真達老和尚之護持也。是時印公駐錫普陀，雖未親禮足下，而已遠蒙攝照焉。二十三年，再來靈巖，時印公閉關於蘇州城內報國寺，以近在咫尺，故得常求開示，承蒙不棄，偏加愛憐，開導指示，無微不至，每歷數小時，不休不倦，慈恩浩蕩，曷勝感激！爰於老人之開示中，略得其一生行解之綱要，其義有三，淺深如次： 　　一、明因識果也。因果正理，乃我佛度生之大權。界內六凡，有漏之因果也；界外四聖，無漏之因果也。有漏之中，又有善惡之分。天、人、阿修羅，善因善果也；地獄、餓鬼、畜生，惡因惡果也。無漏之中，又有大小之分，聲聞、緣覺，小因小果也；菩薩、如來，大因大果也。苟能將十法界之因果，認識明白，則誰敢不作善而作惡，又誰肯不修大而修小乎？雖然因果二字，看似淺顯，確實不易明白。世人之不知因果，撥無因果，反謗因果為迷信者，此地獄中人，姑勿論矣。即我佛教四眾弟子中，能徹底明了因果者，又有幾人乎？請於清夜自思，捫心自問：每日所作所為，幾是惡事，幾是善事，幾是小乘，幾是大乘？人非木石，能不驚懼也哉！ 　　二、出離三界也。界內善惡，皆屬有漏。上升下墮，總是輪迴，死此生彼，頭出頭沒，此種痛苦，何堪設想！然以世人不學佛法，不明佛理，心粗境劣，不善觀察，如是大苦，毫未感覺，是亦不足論矣。而為佛子者，亦竟終日忽忽，不以生死大事為慮者，真不知其所學何事也。果欲了生脫死者，能不精進修行乎？於修行法中，能不細加抉擇，摒除一切，專修淨土乎？良以修行其他法門，不能一生出離三界。既處輪迴，難免墮落。若修淨土法門，則能帶業往生，橫超三界，多生生死，一生了脫，豈不快哉？此非門戶知見，真實了生死者，當自知之！ 　　三、發菩提心也。夫真實了生死者，一心念佛，求生西方，固其宜矣。而必須發菩提心，菩提心者，如來度生之道心也。釋迦如來，為度眾生，而宏揚淨土法門；彌陀如來，為度眾生，而建立極樂世界，是皆菩提心之妙用也。我若不發菩提心，廣度一切眾生，則與釋迦、彌陀之本懷，皆不相應矣。或云：欲度眾生，正應常住娑婆，何必求生極樂乎？曰：求生極樂，正為常住娑婆也。夫吾人今日之常住娑婆，乃隨業受報耳，自尚未度，何能度人？若能發菩提心念佛，往生西方，見佛聞法，證無生忍，回入娑婆，乃乘願而來，不由業繫，方能任運度生，自在無礙！倘若但知自了生死，不顧一切眾生，是則與如來之大願不同。縱令得生淨土，亦必墮入疑城胎宮。且恐其不得往生，則更貽誤不淺矣！ 　　總上三種綱要，由淺入深，缺一不可。證之印公文鈔，更顯而易見。以文鈔流通甚廣，故不逐段引證，用節篇幅焉。 　　嗚呼！印公在世，如長夜之明燈，苦海之寶筏。印公去世，則長夜之明燈息矣，苦海之寶筏逝矣。黑暗沉溺之眾生，將依誰而得度乎？噫！印公雖然示寂，幸有文鈔行世。若能熟讀文鈔，不啻印公之耳提面命也。然必知其綱要，方能獲其大益。中輪草此蕪詞，豈亦景仰印公者所樂聞歟！ （印光大師全集第七冊第一一七頁，民國三十二年） 　丑、我所見聞的印光祖師 　　　一、序言 　　印光老法師圓寂後，無論僧俗一致公認為淨土宗第十三代祖師，這是印祖在世數十年所修的自利利他之清淨善因，所應當得到清淨善果。只此一點，就需要我們反省一下，我們要知道：一個人，尤其是出家人，身後所得到的光榮，與身前所得到的讚揚，是不大一樣。因為身前的讚揚，難免有人情、勢力夾雜其間，多多少少總有些逢迎、奉承、應酬的意味。身後所得到的光榮，乃是「蓋棺論定」，毫無世態混擾其間，那才是最純潔、最真實的。記得印祖在世時，有一位居士夢見大勢至菩薩在上海弘化。他趕忙來到上海，原來是印祖在覺園啟建念佛七。這位作夢的居士，恍然領悟，原來印祖是大勢至菩薩的應化身。此一消息不脛而走，很快傳遍佛界。詎知印祖得聞之後，不但不生歡喜心，反而對這位居士，毫不留情的痛呵一頓。由此事類推，設若印祖在世時，我們推舉他老人家為淨土宗第十三代祖師，一定要喫棒的。那麼印祖已竟去世，大家為什麼還要推尊他老人家為祖師呢？這正是越不要名越有名，淨德所感，應當如是。現在菩提樹月刊，為印祖做紀念，大家執筆寫紀念文章，都是由於一片欽仰恭敬之心，這才是最純潔、最真實的紀念。要寫紀念印祖的文章，當然要寫印祖的真修實行，中興淨宗等大功大德。但我以為不必寫，因為印光法師文鈔一書，流通頗廣，佛界人士，幾乎人手一冊。其大功大行，已昭昭在人耳目，即使再寫，反成誓言。再者，我也不敢寫，因為我的筆力不健，倘若因為我的文筆拙劣，不但不能增加印祖的光明，反而給他老人家加上一層暗影，那真是佛頭著糞，欲讚反毀了。所以我想寫一些所見所聞的小事，或無傷於大雅。 　　　二、正說 　　　　（一）、行腳參方之艱難 　　印祖是陝西人，初出家即歸心淨土。逢到遊方僧人，便問哪裏有專修淨土的道場？大家皆以紅螺山相告。河北省懷柔縣資福寺，建築在紅螺山上。自前清嘉慶年間，徹悟祖師住持該寺以來，弘揚淨土，大興蓮宗，該寺遂成為有名的念佛道場。行腳僧有兩句口頭語：「南有金山高旻，北有紅螺上方。」這是說：要參禪，須到鎮江金山江天寺，及揚州高旻寺。要學淨，須到紅螺山資福寺，及房山縣上方兜率寺。紅螺山之道風，直至民國，尚未衰落。是以一般行腳僧，咸以此山奉告，印祖遂決意前往參學。及至紅螺山，知客師看他很老實，不教他進念佛堂，派他當行堂。行堂之職務，是專為眾僧盛飯添菜。當了一期六個月，仍然不許他進念佛堂。印祖以為事與願違，乃決計南遊，行腳至漢口，聽說有一蓮華寺。修淨土的人，一聽到蓮華二字，就覺著歡喜，即至該寺掛單。知客師仍然因為看他很老實，就請他當庫頭。常住寺院的規矩，各殿堂的香燈師，每半個月十四、三十午後，到庫房領取香燭燈油一次。印祖當庫頭師，即時上樓為他們取物品，詎知印祖上樓不久，就聽見撲通一聲巨響，樓板劇烈震動，塵土瀰漫室中，幾位香燈師，以為把什麼重量的物件碰倒了。於是高聲喊問：庫頭師！庫頭師！你把什麼東西弄倒了？樓上並無回聲，大家覺著奇怪，於是一起上樓，看看究竟。上樓一看，不得了，原來是庫頭師倒在樓板上，不省人事，而樓上熱不可耐，大家趕快把他抬下樓，一面活動他的手腳，一面用冷水噴面澆頭，一面大聲喊叫：庫頭師！庫頭師！大家忙亂了一陣子，印祖才甦醒過來。這是怎麼一回事呢？原來六月裏天氣很熱，而漢口是一盆地，熱得更厲害！蓮華寺的庫房，又是一座半樓，樓上的尺度既不夠高，而上面蓋的只是一層單瓦片，時在正午，烈火似的太陽，晒透瓦片，熱氣流通不出去，簡直像一個蒸籠，印祖是西北人，沒有抗熱的習慣，因此一上樓，就熱暈過去。印祖行腳數千里，尚未學到一點佛法，卻幾乎把性命送掉，足見行腳參方之艱難。 　　　　（二）、住寺修學之不易 　　我國佛教有四大名山：山西之五臺山，為文殊菩薩之道場；四川之峨眉山，為普賢菩薩之道場；安徽之九華山，為地藏菩薩之道場；浙江之普陀山，為觀音菩薩之道場。此四大名山，為行腳僧之必須朝拜者。印祖既到南方，遂發願朝禮普陀。普陀山在定海線之東，距縣百餘里，孤峙海中，風景奇特，氣候溫和，炎夏不熱。山中有「茅蓬」百餘座，有叢林二座，及前山之普濟寺，後山之法雨寺，簡稱為前寺、後寺，為掛單接眾之處。朝山者以前寺較為便利，故多止宿於此。後山之地理環境頗為幽深，住的人比較少，因此顯出靜雅宜人。大雄寶殿後面，有一座巍峨廣闊的藏經樓，中間供有明板、清板兩部大藏經。二邊有四間寬大的寮房，是準備閱覽藏經的人住的。可是這時候，除了一位香燈師外，卻沒有一位閱藏的人。這位香燈師也是北方人，跟印祖一見面就有緣，即勸印祖住下來看藏經。他就陪著印祖到客堂討閱藏單，幸蒙准單。印祖從此住進藏經樓，一住就住了二、三十年。普陀山是觀音菩薩的道場，這句話也只是習慣的口頭語，若欲名符其實，應當說是觀音菩薩的香火地，道場二字有名無實，這並不是說全山沒有一個辦道的人。有之，也都像印祖一樣，只是隱居潛修而已。因此普陀山的寧靜，也只是山水風景的寧靜，人事方面卻是相當複雜的。 　　現在說一個小小的故事，也就可以知其大概了。有一天：前寺請了一位新任的維那師，這位維那是真心辦道的老修行，曾在高旻寺住過三冬四夏，請過堂主，帶過維那，出身是很高的。他接職之後，即到後寺向印祖請開示，並說出他的志願。他說：「普陀山是天下的名山，現在弄成這個樣子，實在太不像話了！承前寺和尚看得起，命學人當維那，學人就要當職盡職，一定把禪堂的規矩整頓起來，給全山作一個模範。」印祖很誠懇地對他說：「你發心整頓規矩是好的，但是不可操之過急。要知道普陀山不是高旻寺啊！」這位維那師，口中雖是唯唯應是，可是心中並不以為然。 　　前寺禪堂裡，住有二、三十個人，這時有一個風氣，大家都喜歡吸旱煙，每人有一支五六寸長的旱煙袋。新維那進堂，第一次表堂，就命令每個人自動把旱煙袋砸掉！因為他在高旻寺，請過班首，帶過職事，有先聲奪人之勢，大家也就不敢公開在禪堂裏吸煙了。可是吸煙的人是有癮的，他們忍不住的時候，就偷偷吸一下，吸過的煙味，被維那師聞到了，於是大發脾氣，實行搜單，結果，在止單位子下面，把旱煙袋統統搜出來。維那師在盛怒之下，一陣亂摔，破碎無餘。大家雖然沒有當面反抗，在背後卻想出一個軟法子來報復他。上晚殿念《彌陀經》，念到「方佛時，已經念到北方佛了，忽聽一人高聲念「南方世界亦有日月燈佛……」於是大家跟著念下去。已經念到下方佛了，忽然又一高聲「西方世界亦有無量壽佛……」大家再接著念下去。如是三環九轉地念，念了兩點多鐘，才把《彌陀經》唸完，直把這位維那師，氣得幾乎暈倒在大殿上，下了殿就溜單了。印祖能在普陀山住二、三十年，全靠「不出風頭，不管閒事」八個字，才能相安無事，足見住寺修學之不易。 　　　　（三）、開創道場之方便 　　蘇州靈巖山靈巖寺，是印祖開創的淨土道場，這是大家都知道的。可是印祖在普陀山住了二、三十年，為什麼不把普陀山改成淨土道場呢？觀音菩薩是極樂世界的菩薩，把普陀山改成淨土道場，不是名正言順嗎？普陀山是中國的名山，再加上印祖的大名，不是相得益彰嗎？靈巖山已片瓦無存，欲興道場，必須重新建築。普陀山之前寺後寺，殿堂雄偉，僧寮完備。只要起香念佛，道場即已成就，不是事半功倍嗎？提出這些問題來的人，都是對於普陀山的內情，真實狀況不大了解。普陀山的前寺後寺兩大叢林，只能說是「半十方」，或者說是「表面十方」。因為前寺後寺的住持大和尚，是由本山一百多個茅蓬裏房頭子孫選出來的，真正的十方僧，外人是無權過問的。舉此一例，已可以思過半矣，其他的複雜問題不必多說了。 　　靈巖山寺之復興，當然不是一日成功的。但只費了短短十幾年的光陰，竟能在一座荒山上，建築起來前後四層正殿，以及配房僧寮，雄偉高大，精緻莊嚴，不能不說是奇蹟。凡是到過靈巖山的人，無不讚歎：「這都是印光老法師的功德啊！」意思是說：因為有印祖幫忙化緣，才能修建這座大寺。印祖從來不向人化緣，恐非外人所知了，那麼重建靈巖寺的錢，是哪裏來的呢？當然大多數都是印祖的歸依弟子布施的。可是印祖並不是直接向他們化緣，這時印祖已離開普陀山，在蘇州城內穿心街報國寺閉關，凡是來求歸依的，或是來請開示的居士們，印祖順便介紹，請他們到靈巖山一遊，參觀這座新成立的淨土道場。他們到了山上，看見那樣的浩大工程，自然會捐助資財，這樣毫不勉強，自動發心，才是清淨布施，才能得到最大的功德，這都是印祖開創靈巖山淨土道場的方便啊！ 　　　三、通結 　　印祖之所以成為淨土宗一代祖師者，自因其自利利他之大因緣、大功德所成就。自利方面：如臨命終時之自知時至，捨報安詳。利他方面：如一部文鈔，風行天下，見者聞者，莫不獲益。又如興建靈巖山，成為全國唯一之淨土道場，使出家者專修有處，在家者歸依有地。這些犖犖大端，自有諸大德秉筆讚頌，我現在只把親見親聞於印祖的二三小事，寫出來聊供參考。 　　佛門有兩句常談：「沒有天生的釋迦，自然的彌勒。」一位偉人的成功，決不是僥倖得來的。我們在前面所寫的二三小事上，研究一下，就可以發現印祖有一種超人的忍力，在紅螺山當行堂，在蓮華寺當庫頭，設若不能忍，也就返回陝西去了。在普陀山那個複雜的環境中，設若不能忍，如何能一住二、三十年，忍於逆境，已竟不易，忍於順境，則更為難！為建寺而化緣，豈非天經地義，無緣可化者，尚勉強去化。而是時之印祖，已芝蘭滿天下，歸依弟子中，不乏有錢的大居士，而且已離開普陀，住在蘇州，不會再受人之嫉妒障礙。若是化緣，正可以大化特化，而印祖竟能忍住不化，這種忍順境的忍力，更非常人所及。倘再推究其忍力之來源，當係得力於一「誠」字，因印祖之為人，過於「老實」！無論自行化他，皆是直來直去，即待人接物，亦毫無一點虛偽，所以在平凡中成其不平凡！ （菩提樹第九十七期，民國四十九年十二月八日出版） 　寅、追念慈舟上人 —在臺北十普寺舉行追念會講詞— 　　　一、上人與華嚴 　　上人三十三歲出家，三十四歲受戒，三十五歲、三十六歲，「冬參夏學」，冬天住禪堂，夏天聽講經。三十七歲，親近月霞老法師，加入華嚴大學，三年畢業，又隨侍月師一年，在這四年之中，奠定了華嚴學識的基礎，堅固了弘揚華嚴的志願。漢口九蓮寺，了塵和尚辦華嚴大學，及常熟興福寺惠宗和尚辦法界學院，皆由戒塵老法師主講《華嚴經》，上人為輔講。及至鼓山虛雲老和尚辦法界學院，湛山倓虛老法師介紹上人接住北平淨蓮寺，再辦法界學院，都是上人自己主講華嚴。據我所知，上人一生講了兩遍《華嚴經》。以後住在北平安養精舍，以及再去福建，是否再講過華嚴，則非我所知了。 　　我們要知道，講《華嚴經》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第一是經文太長，經理太深！所謂「華嚴教義，猶如因陀羅網。」倘若不下一番真功夫來研究，則自己會陷入於網孔裏鑽不出來，如何能令人綱舉目張？縱令自己研究好了，肯不肯發心為人講演，還是一個問題？因為講一遍《華嚴經》需要三年，至少亦須兩載。設若消文太快，則文中義理發揮不出來，講的人糢糢糊糊，聽的人糊糊塗塗，結果是講者聽者，悉皆唐捐光陰，空費精神！第二是難得「處成就」，因為講其他的經論，時間短，則所費不多，信徒多，則收入不少，或者「有利可圖？」至若講《華嚴經》，那就非「賠本錢」不可了！講《華嚴經》並不是不許信徒們聽，實在因為在家居士抽不出來三年的空時間，所以講《華嚴經》只有以比丘為當機眾了。現代比丘雖然不持銀錢戒，畢竟是些窮和尚，自己尚無錢好用，那裏有錢供養法師，供養常住呢？不但聽眾不能供給常住，常住還要供給聽眾宿膳，以及經書文具衣單錢哩！ 　　以是之故，講《華嚴經》實在是一樁難事！即如上人所講的兩遍《華嚴經》：第一次是當代高僧虛雲老和尚成就的，第二次是「財法雙給」上人自己成就的。倘若對於《華嚴經》沒有真正認識的人，實在發不起來這樣大心啊！ 　　　二、上人與淨土 　　雖說「八萬四千法門，門門皆可入道」，但要真正入道，則非一門深入不可，因為腳登兩隻船是難以渡到彼岸的。上人是以念佛為正行，修行之事，固然需要自己的善根，但明師善友之助緣，亦很重要。假若上人出家以後，所遇到的師友，都是毀謗淨土的，恐怕上人也就不會念佛了。上人的念佛明師，即是剃度恩師照元老和尚，出了家就跟老和尚念佛，受了戒以後，仍然跟老和尚學念佛。上人的念佛善友，即是戒塵老法師，同學華嚴，同修淨行，前後同住十幾年。有人說：月霞老法師圓寂時，學人們問：「老法師將往何處去？」師曰：「講《華嚴經》去。」又問：「到何處講《華嚴經》？」師曰：「到驢胎，在驢胎裏講《華嚴經》；到馬腹，在馬腹裏講《華嚴經》！」咦！是真究竟之談！所謂「處處皆是華藏界，從教何處不毗盧！」若然，則上人何必一定要求生西方呢？上人說：若已親證毗盧性海者，則處處皆是華藏界。吾等尚未證得，不可妄說大話，仍以求生極樂為最穩當，而況極樂世界並不在華藏世界之外，念佛法門並不違背華嚴法門。故雖教弘華嚴，而行修淨土。 　　　三、上人與戒律 　　漢口九蓮寺華嚴大學，請來一位湖南省人歸元法師，講《四分律》比丘戒本。上人坐在後面隨眾聽講，聽完之後，歡喜讚歎說：「我當了多年的比丘，今日方知所受的是什麼戒了！」虞山興福寺開辦法界學院，仍請歸元法師講比丘戒，上人仍然隨眾聽講。聽完之後，即閱《四分廣律》。閱後，方感律文太繁，開遮持犯，不易記憶。而適值弘一律師之《四分律》比丘戒相表記出版，上人得之，如獲至寶！此後常為學人們講解戒相表記。而上人自己持律之精嚴之真誠，實非常人所及。例如上人在漢口佛教正信會，講《大乘起信論》時，不知是誰把鬧鐘的快慢針，撥到快的角度上，因之，外面的時鐘剛到十一點，而上人房內這個鬧鐘已跑過十二點了！飯開來了，上人不吃，雖然經人一再解釋，上人終於未吃這頓午飯！又如上人在北平淨蓮寺，有一天傷了風，信徒們特往同仁堂買來兩丸藥，囑上人在睡前服之，過一夜病就好了。次日晨，我問上人的病好些麼？上人說：未見好。我說：居士送來的丸藥，說是很有效，怎麼無效呢？上人說：丸藥未用。我驚奇地問：為什麼不用呢？上人說：先時未記得服藥，到臨睡時想起來要服藥，可是你們都睡了，沒有人給我授，所以也就沒有服用。咦！這種苦藥，縱然不加口授，又有誰能說是犯了戒呢？然而上人以為大律如是說，即應如是持，其持戒之精嚴真誠，有如是者。 　　　四、上人之重法 　　無論是哪一位法師，或者是上人的學人，只要是在講佛法，上人一定隨眾聽講，而且一定搭衣、持具、拜座。我諫勸說：上人自己要講課，講課下來，應當休息一下，何必隨眾聽講呢？上人說：有比丘講佛法，不去聽，犯戒。那麼，上人坐在後面，方便聽聽好了，何必一定要搭衣呢？上人說：聽佛法，不搭衣，犯戒。我再要求上人不必拜座，因為我是您的學人，您在下面禮拜，我坐在上面實在不安！上人說：為尊重佛法，應當拜座。比方到了印度菩提樹下，見了金剛座，不是要禮拜嗎？為什麼要拜那塊大石頭呢？因為世尊坐在上面講過佛法，乃是法座，所以要拜。講過佛法的座位，我們還應當拜，何況座位上，現有一位法師在那裏講法，焉敢不拜！我們是當法師的，我們是懂得佛法的人，我們倘若不肯以身作則，來尊重佛法，那就不要怪一般人之輕法慢教了。 　　　五、上人之見地 　　有專門弘揚華嚴的人，批評上人之精嚴持戒，一心念佛，為著相者。在本文前面已提到過。上人常說：《華嚴經》之所以為圓教者：以其圓融無礙、圓攝一切，「圓融不礙行布，行布不礙圓融」。持戒念佛之「行布」，固不礙於華嚴之「圓融」，而況華嚴教海圓攝一切，豈不攝持戒念佛之法？故不為批評者所動。其見地之正確如是。上人更有一奇特之事：上人雖曾結婚，但無子女，在上人這一門算是絕戶了。可是上人的叔兄那一門，卻有五男一女。上人費了幾年的心力，把五個姪子一個姪女，通統度出了家。上人說：「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不是究竟之理，應當是「不孝有三，有後為大。」試想留下後代兒孫，除了造業之外，對於祖宗還有什麼利益？所以上人把全家人都度出家，名之曰挖斷根，是真超人之見地！ 　　　六、上人之定力 　　真功夫不怕考驗，經過考驗，方能見到真功夫。假若功夫不真，在平常無事時，尚可裝模做樣；倘若遇到境界，就難免手忙腳亂。二十六年七七事變，宋哲元的軍隊，與日本兵開戰。打了幾天，勝負未分。這一天晚上，忽然報館發行號外說是：「中央的陸軍空軍都開到了，立即加入戰鬥，日軍在節節敗退中」，我們雖然是方外人，但誰都有一顆愛國心，得著這個消息，真是歡喜若狂！詎知天尚未明，賣豆腐的來報信說：「宋哲元的軍隊都開走了！城門也開了！警察也不見了！」這真是一個晴天霹靂！把大家驚得面面相覷，手足無措，天將發亮，日本的一大群飛機，低空飛過，轟隆之聲，幾乎把門窗玻璃震破。大家對於這種境界都沒有經驗過，立時感覺到大難臨頭，有的渾身發抖，面如土色，有的牙齒打顫，語不成聲。我趕快到上人房間裏看看，見上人閉目端坐，如入禪定，我慰問說：上人受驚嗎？上人微開雙目，呵斥說：越是到性命交關之時，越要放下！這一句佛號，不要打失了，快去靜坐念佛，驚個什麼？咦！遇到驚慌的境界，能若無其事，足見上人的定力堅固。 　　　七、上人的著述 　　上人雖然講演幾十年的經律論，可是從未著過一本書。三十一年，在北平講演普賢行願品，有兩位女弟子：一位是通方比丘尼，一位是沈國華優婆夷，把上人講的記錄下來，名之曰「普賢行願品親聞記」，我見到的只有這一種。上人二次到福建，我聽說出版了〈大乘起信論講錄〉，可是我沒有見到。我很希望能把行願品親聞記，再版一次，以廣法緣，而報師恩。 　　　八、上人的壽臘 　　三十一年，「普賢行願品親聞記」出版時，我本擬作一篇序文，但又想到不如把上人的歷史寫上一段，當時上人已經六十多歲了，將來也好做個參考資料。於是請上人把六十多年的經過，講給我聽，我用筆記下來，名之曰「慈舟法師之略歷」，附印在「親聞記」中。三十八年，我來臺灣，什麼經書都沒帶來，所以這本親聞記也沒帶來。有一天在臺北十普寺，遇見車鏡如居士，談起這件事，他說他帶來了一本，於是轉贈給我，我保存到現在。 　　最近，接到朱斐居士來函，得知上人生西了！我將以前寫的略歷翻成白話，寄給朱居士，請他在菩提樹月刊發表，藉以報告讀者。文稿寄去後，又接朱居士函，說是據香港來函，上人生於光緒三年，享壽八十二歲。與我所記者頗有出入云。蓋我所記者，是本於略歷中「清光緒辛丑師年二十四歲」推算的。光緒辛丑，即是光緒二十七年，往前推算二十四歲，上人應生於光緒四年。歿於民國四十六年農曆十一月十七日，應享壽八十歲。若是按國曆算，則歿於四十七年一月六日，當為八十一歲。然而我們為弟子的，誰都希望師長多住世幾年，應當遵從香港之函，以八十二歲為準確。可是菩提樹月刊急於排印，拙稿來不及改了，謹補記於此，以誌吾過！好在我們出家人不重於世壽，而重於僧臘。上人三十三歲出家，八十二歲生西，應得僧臘五十整。其實是應當注重戒臘，若按戒臘計算，上人是三十四歲冬期，在漢陽歸元寺受的具足戒。是年無「夏」，應自三十五歲「初夏」算起，至八十歲最後一「夏」止，則得「戒臘」四十六夏。 （中國佛教第二卷第七期，民國四十七年三月十五日出版） 　卯、慈舟大師生西後紀念之報告 　　慈舟大師生西已屆周年了，在此一年之內，我們在臺灣所作的紀念之事，計有三種，茲分別報告如下： 　　　一、追念之儀式 　　我們接到香港東林念佛堂及識廬的來信，藉悉慈舟大師已于民國四十六年農曆十一月十七日上午七時，在北平安養精舍，舍報生西了！我即到臺北十普寺，同白聖法師相商，在十普寺為大師開一個追悼會。而以不欲與世俗相同，擬改為追思會或追念會，最後決定用追念會。繼又商量日期和時期，是時恰遇十普寺定于明日（臘月十五日）啟建念佛七，白師說：這因緣太好了！此次念佛七，就算為大師舉行追念會的儀式，定在佛七圓滿之日——農曆十二月二十一日下午二時至五時舉行。即日發通知，通知大師的道友和學僧。當時想到大師的學僧，有：默如、戒德、如萍、靈源、續明、懺雲、淨念、道宣，諸位同學，想不到來台的出家人中，（大概不到一百人）大師的學僧竟有如是之多！（約占十分之一）由此可見大師辦了幾十年的僧教育，是功不唐捐了。 　　二十一日到了，靈源法師由基隆市大覺寺來，默如法師同戒德法師，由新店鎮竹林精舍來，續明法師由新竹市靈隱寺來，懺雲法師由南投縣印弘茅蓬來，道宣法師由高雄市佛教蓮社來，諸位同學法師悉皆雲集於十普寺。我想著大師在西方蓮臺上，看見他親手栽培的這群學子們，能夠分佈在全臺灣，廣興道場，大轉法輪，發揮著獅吼象鳴的精神，表現著接燈續焰的工作，大師一定會得到無限欣慰的！來賓到有：慧三法師、律航法師等及吳仲行居士、黃慈萬居士等。並有大悲法會諸位同道，念佛堂中全體蓮友，以及三藏學院的全體學僧。參加的人太多了，禮堂中幾乎容納不下！ 　　會場佈置得非常莊嚴，掛滿了輓匾、輓聯。茲錄存數對，以留紀念。 　　前賢仰贊彌高堅，只知來紹終南去空冀北。 　　後輩如何循典則，唯有學勤三藏律淨雙修。 三藏學院全體學僧贊 　　悲願誠深哉，曾向魔區樹法幢！ 　　慈光已杳矣，定從淨域轉娑婆。 大悲法會贊 　　自我親聞訓：初言生處轉熟，繼言熟處轉生，先覺後覺恨見晚！ 　　有人請開示；一曰持戒念佛，再曰念佛持戒，南山廬山並千秋。 律航法師輓 　　惟陡降於觀音誕辰，乃解脫於彌陀誕辰，且與釋尊同世壽； 　　既闡宣乎華嚴經藏，複受持乎淨土經藏，定生極樂續高僧。 李炳南居士輓 　　大德倘能稱，應說是行續東林，道繼南山； 　　深恩常在念，永難忘未遑立雪，已坐春風。 白聖法師與道源同輓 　　下午二時到了，典禮開始：獻香，獻花，唱香贊，誦《阿彌陀經》，念往生咒畢。首先由白聖法師報告「追念會」之意義。繼由默如、靈源、續明、懺雲、道宣、諸位同學法師，演說親近上人之經過，敘述至痛心處，多聲淚俱下！具見上人感人之深！最後，大眾同唱回向淨土偈。此一殊勝莊嚴之追念會，在隆重肅穆的氣氛中，圓滿完成。 　　　二、遺著之編印 　　在追念會中，我曾提到：我保存有一本「普賢行願品親聞記」，現在成了大師的遺著，我很希望重印一次，以資紀念而報法恩。當時懺雲法師說：他也保存有兩三種。這太好了！於是我們接著討論：第一、關於名稱問題，是用慈舟老法師全書？或是全集？我提議用法匯。懺雲法師提議應稱大師。因之決定名稱為慈舟大師法匯。第二、關於款項問題，應如何籌募？道宣法師說：「款項不成問題，我來擔任好了」。聞言之下，皆大歡喜！因為有錢就好辦事了。第三、關於印刷問題，應請何人負責？大家公推黃慈萬居士負責辦理。這是義不容辭的，黃居士也就欣然應允了。第四、關於編輯問題，應由何人負責？大家命道源擔任，道源只好勉承其乏了。接著又討論到：在各佛教雜誌登啟事，一則徵求遺著。一則徵求附印。附印價目，暫定每部二十元，多還少補。 　　我們一共收集大師的遺著，有十五種。裝訂為八冊。又將各位大德同學紀念大師的文章，印成「紀念集」，連前合共九冊。自農曆四十七年四月開始出書，至十二月中已全部出版流通。謹按經、律、論、雜，編排次第如下： 一、《普賢行願品親聞記》 二、《金剛經中道了義疏》 三、《佛說阿彌陀經講記》 四、《盂蘭盆經講錄》、《八大人覺經淺釋合訂本》 五、《毗尼作持要錄》、《比丘戒相攝頌》、《比丘尼戒相攝頌》、《比丘戒本懸談》、《梵網經懸談合訂本》 六、《大乘起信論述記》 七、《自修課簡錄》 八、《開示錄第一集、開示錄第二集、開示錄第三集合訂本》 九 《慈舟大師紀念集》 　　以上是編輯的大概情形。現在再將印刷的情形報告一下：第一、每冊的書脊上，沒有印數目字；這是準備將來大師的遺著續有發現時，我們仍願付印；印出來以後，即按經、律、論、雜，加入法匯之中就好了，所以書脊上沒有印數目字。第二、書的內容未能一式，如字體的大小，天地的寬窄，皆未能一致；這是因為徵求來的遺著，有未出版的，只好排印。有已出版的，就用影印。影印有兩種好處：一是價錢便宜。二是免得校對。所以內容的形式，不能一樣，這只有請讀者原諒。 　　最後，要向諸位道謝：首先要謝謝道宣法師！因他惠助一萬元，我們才敢開印。更要謝謝黃慈萬居士，他為這一件事，整整忙了一年！沒有黃居士熱心幫忙，這件事是不容易成功的。再要謝謝海潮音、菩提樹、今日佛教、覺世，各佛教雜誌，為我們登了好多次的義務廣告。中國佛教月刊特為大師出一期專輯，尤應特別致謝！《金剛經》〈中道了義疏〉的稿子，是續明法師費心整理的，並此致謝！還有李執中居士介紹的一位名書家王伯勤先生，為我們題署書簽，卻不留名字，更令人欽感！諸方大德，惠賜遺著稿本，統此申謝。 　　　三、舍利之供養 　　大師的遺體荼毗後，據說發現四千多粒舍利。我們得此消息，即函請香港優曇法師設法分請得四粒。此四粒舍利，於今年三月間，由便人帶至臺北市十普寺。由白聖法師供以銀質小塔，臨時奉安於敝山—海會寺。四月十一日，懺雲法師分請一粒，供在他的印弘茅蓬。 　　我們把大師的舍利請來，原為建塔供養。但建塔首先須有兩種好條件：第一須有建築費。第二須建築在名山上。這兩種條件，道宣法師悉皆具足：第一、他的信徒多，建築費容易籌募。第二、他的發祥地大崗山，乃是臺灣的名山。將來能把大師的舍利塔建築在大崗山上，那是最合理想的了。因此商諸道宣法師，他立即歡喜接受。定於十月二十日，先將舍利請到他的高雄蓮社，暫為奉安。待過農曆年後，再進行建塔工作，並籌備在高雄市舉行擴大的迎供典禮。為交通便利起見，我於十九日，先將舍利恭送至臺北十普寺，移交與白聖法師。次日，由白聖法師移交與高雄蓮社派來的迎請代表張朝木、李得地二位居士。並由靈源、律航、靈悟、振光四位法師及白琦居士護送至高雄。當日下午二時許，由臺北開出的飛快車到達高雄，在車站恭候迎接的四眾弟子有千餘人！由道宣法師親自將舍利請上特備的花車，在一路鞭炮聲中，行至佛教蓮社，臨時奉安，以待明春建塔。 　　上來謹將一年以來，我們所作的三件事：一、開追念會。二、編印遺著。三、供養舍利，作一簡略報告。 　　最後再報告一件事：為大師生西周年紀念，在敝寺舉行念佛七一堂。自大師忌辰之日起，至二十三日圓滿。每日皆有數十人參加，頗為隆盛。唯願大師之舍利塔，早日築成。並願大師不舍本願，從速再來。佛教幸甚！眾生幸甚！ 西元一九五八年歲次戊戍年農曆十一月二十四日寫于基隆八堵正道山海會寺 　辰、慈舟大師傳 　　慈舟大師，示生於前清光緒三年，歲次丁丑，九月十九日。湖北省隨縣人，俗姓梁，父諱禮簡，法名真法。母黃氏，法名寂智，皆受三歸五戒。師幼年習儒，且隨父母學佛，既長，常懷出世之志，而以親老不克如願。光緒二十七年，歲次辛丑，師年二十五歲，開始教讀，為儒師者十載。宣統二年，歲次庚戌春，真法老居士西歸，師痛先父之早逝，感人生之無常，爰再請出家於慈母。母泣告曰：「汝父往生，汝姪林立，勿得更為老朽使汝不遂所願，汝出家可也！」於是拜別慈顏，與其妻室同時出塵。師投本縣佛垣寺，禮照元老和尚為剃度師，易法名曰普海，慈舟其字也，時年三十四歲矣。是年冬，於本省漢陽縣歸元寺，大綸心經律師座下受具足戒。次年，回剃度本寺，侍照老念佛。中華民國元年，歲次壬子，在本縣天齊寺結夏安居。二年夏，遠赴揚州長生寺，親近元藏老法師聽習楞嚴。於冬，赴鎮江金山江天寺，依止慈本禪師參究禪那。三年夏，復往揚州寶輪寺，聽元藏老人講法華。 　　是年秋，月霞老法師在上海哈同花園，創辦華嚴大學，師往執弟子禮焉。詎開學未久，因故於冬季，遷全校於杭州海潮寺。師隨往，專究華嚴，至民五年畢業，朝拜普陀、九華兩聖地。六年春，侍月霞老法師於漢陽歸元寺講《楞嚴經》，暨武昌中華大學講《起信論》。月霞老法師，實為中興華嚴宗之大德，如近年以來，宏法南北者，若應慈、戒塵、持松、常惺諸龍象，胥為當年華嚴大學之學子。師於時，獲益獨深，歷年以來，專宏華嚴者，良有以也。七年春，應河南省信陽縣賢首山華嚴大學慕西同學之請，開講《大乘起信論》，是為師宏法之始。講畢，與慕西法師結伴朝禮五臺。歸至北京，聽諦閑老法師講圓覺。八年，靜修於武昌普度寺。九年春，於歸元寺聽德安老法師講《觀經疏鈔》。是年秋，於漢口九蓮寺，輔助同學了塵、戒塵兩法師，辦華嚴大學，是為師辦僧教育之始。至十二年春，華校圓滿。被聘住持漢口棲隱寺。是年夏，應杭州靈隱寺之請，開辦明教學校，不幸因江浙戰事而中輟。秋，至上海靈山寺，講演普賢行願品。冬，復應常熟縣虞山興福寺同學惠宗和尚之請，籌備法界學院。十三年春，正式開學。十四年，至河南開封講《地藏經》。十五年，至安徽省當塗縣講《般若經》。 　　十七年春，師以歷年積勞，身弱多病，乃離法界學院，赴蘇州靈巖山，念佛靜養。時學子中，不忍離師，隨侍入山念佛者十八人。是年秋，應鎮江竹林寺之請，創辦竹林佛學院。仍以病體不支，於十八年春，返回靈巖山。嗣應印光老法師、真達老和尚之請，接任靈巖住持之職，開建「常年打七」念佛堂。印老、真老且親為外護焉。十九年夏，由山至漢口武昌兩佛教會，各講《起信論》一部，講畢回山。二十年春，復應武昌洪山寶通寺之請，講《圓覺經》。更應該省佛教會之請，在武昌抱冰堂再講《圓覺經》。是年秋，福州鼓山虛雲禪師，派人來鄂迎請。師不辭山水，同往鼓山，籌辦法界學院。二十二年秋，正式開學，講演《華嚴大經》，至二十五年春圓滿。復應諸大護法之請，於福州城內法海寺，再辦法界學院。而是時青島湛山寺，倓虛老法師派人蒞福堅請。既不獲辭，遂同至青。講演比丘戒相，提倡結夏安居，教風為之丕變。是年秋，倓老法師同王湘汀居士等，邀請住持北平淨蓮寺。以南北遙遠，無法兼顧，乃於二十六年春正月，將福州法界學院遷移來平。二月初，開講《華嚴大經》，至二十八年秋圓滿。期中常應本市廣濟寺、拈花寺、居士林，暨外埠天津、濟南各處禮請講演經論，未及詳記焉。 　　三十年春，師之開示錄出版，是為師之言教刊行化世之始。是年秋，開示錄第二集出版。三十一年，師結夏於安養精舍，為眾講演普賢行願品，記錄成冊。及師所集之毘尼作持要錄，同時出版。三十二年春，天津功德林，請師講《阿彌陀經》，其講記即行刊出。三十五年，歲次丙戌，住極樂庵，單雙日輪講《楞嚴經》及《四分律》。結夏將圓滿時，講演《盂蘭盆經》，講錄隨時出版。是年秋，居安養精舍，繼講《楞嚴經》。三十六年二月間，於安養精舍傳授二部僧戒。是年秋，應靳雲鵬老居士之請，至天津居士林弘法。並於當地監獄講《地藏經》。旋因福建陳大蓮居士之敦請至閩，於是乘輪南下，道經上海，訪應慈、持松等諸同學，駐錫普濟寺，居半月赴榕。羅鏗端居士等，迎師駐錫舍利院，院中供有印光、弘一等兩大師之舍利，環境清幽，為榕郊勝地，遂與隨從諸學子暫住焉。三十七年春，曾在海廟寺、大覺寺、地藏庵，主持念佛七，逐日開示。在舍利院念佛七中，講「不可以少善根福德因緣得生彼國」要義。 　　夏，鼓山湧泉寺，曾有請師復興法界學院之議，事未決定，而陳大蓮及雙泉寺，已一再促駕，乃赴閩北。先至雙泉寺，寺在邵武城外三十里許山中，為閩北名。師結夏於此，為寺中大眾，講四分戒本，及四諦要義，安居期滿，赴泰寧。該地為陳大蓮居士家鄉，抵達之日，善信人等，手持香花，迎於郊外。至北門外之天主寺，所經之處，民眾瞻禮，鞭炮之聲，不絕於耳，盛況空前！在天王寺，講普門品，半月圓滿。復應善信之請，至距城四十里之「古台岩」。是冬，住岩洞中，頗為靜謐，為隨從學人，講《大乘起信論》。專心講解，精審透闢，咸沾法益！三十八年春，離泰寧，返福州，仍往舍利院，為學人講《梵網經》，及《四分律》。佛七中講「稱讚如來」要義。三十九年冬，應泉州靜遠法師之請，蒞泉州轉南安楊梅山小雪峰寺，講《八大人覺經》，記錄為〈八大人覺經淺釋〉，即於雪峰寺度歲。四十年春，在雪峰寺，為大眾講《大乘起信論》，錄為「述記」，即行出版。冬，至泉州承天寺，主持佛七，講淨土要義。四十一年春，回福州舍利院。 　　夏，廈門市廣心和尚，請師至南普陀寺，因身體不適，乃至鼓浪嶼日光岩休養。秋，四眾恭請，住持南普陀寺，晉山典禮，至為隆盛！曾為漁民百餘人，授三歸五戒。但以身體虛弱，仍去日光岩休養。在養病期中，口述「增訂自修日課簡錄」出版。四十二年夏，為北平四眾代表堅請，遂返北平，仍駐錫安養精舍。四十三年，二月某日，師夢見月霞老法師，囑令弘法，乃在觀音七中，力疾開示：「尊重」、「恭敬」、「不輕慢」等要義。講話聲音已微弱，但自課拜佛彌勤。四十四年夏，於安養精舍，傳授二部僧戒。四十五年，五月間，病重，類似中風，不能言語，但神智頗清。師預知時至，不願再說話，以便專心念佛。送入醫院，治療數月，病勢已大見輕，乃遷回精舍療養。四十六年，歲次丁酉。十一月十七日，早七時，師目睹接引佛像，於大眾助念聲中，微合雙目，安詳捨報！七日後火化，送龕者數百人。獲舍利數千粒，五色繽紛。靈骨分供於北平西郊青龍橋觀音寺塔，及蘇州靈巖山普同塔。 　　嗚呼！時至今日，眾生之苦，已不堪言狀矣！而能救眾生之苦者，捨佛教其誰歟？第觀佛門緇素，方在度其狂然茫然之生活，誰知負此責任？誰能負上責任？自苦不救，遑云救他！幸於是時，有應運而生之大德興焉。慈舟大師以佛徒之不識教義也，爰創辦法界學院以育僧才。雖南北遷徒，不以為勞。又以僧教育之必以毘尼為基礎也，乃提倡戒律，不遺餘力。近年南北各，多有遵行「安居」「持齋」之制者，實大師提倡之力也。至於淨土法門，普攝群機，啟建四眾共修念佛會，與創辦互助往生會等，皆規模昭著，無待贅述焉。嗚呼！方冀大師常住世間，致佛教於復興之地，救眾生於慈航之舟。遽聞生西，不禁為佛教悲！為眾生悲矣！ 　　大師示生於前清光緒三年，歲次丁丑，九月十九日。往生於中華民國四十六年，歲次丁酉，十一月十七日。世壽八十一歲，僧臘四十八載。 中華民國七十一年十二月八日中輪沙門道源恭書於台灣省基隆市正道山海會寺 　　　　　慈舟大師傳附啟 　　敬啟者：民國卅二年，道源在北平曾試撰「慈舟大師事略」，卅六年改寫為「慈舟大師傳」，卅八年隨政府來台，遂與大師音訊隔絕。四十七年春，在香港優曇法師處，驚聞大師已於四十六年農曆十一月十七日捨報生西，並悉火化後獲舍利數千粒（優曇法師曾取得舍利數十粒，承優師慈悲惠賜四粒，一粒分與懺雲法師，其餘三粒中盡供道宣法師。道宣法師在高雄大崗山，建有舍利塔一座奉安大師舍利。）同年，蒐集大師遺著，編印成「慈舟大師法彙」，同時將「慈舟大師傳」續寫至卅八年，因卅八年之後，大師之弘法事蹟，殆不得而知也。五十三年，道源赴香港講經，得遇大師之剃度弟子通阿法師，當即面請將大師之傳續寫完成，原承慨允，詎法師因故未能實現。七十一年夏，欣聞通阿法師在美國弘法，再次請求。是年冬，終獲通阿法師續寫傳稿，雀喜之餘，敬併前寫傳稿，編撰完成。 　　屈指算來，大師四十六年往生，至七十一年，已易廿五寒暑，山僧歲逾八十，而通阿法師亦已年近古稀，大師之傳，竟得問世，幸何如之！因不勝慶慰，略記因緣於此。 （慈舟大師法彙） 　巳、哭慈航法師 　　慈航法師是我二十多年的老朋友，一旦永別，曷勝悲痛！謹追述過去之因緣，以誌哀悼！ 　　　一、金陵結拜 　　民國十七年秋，太虛大師在南京毗盧寺創辦僧迦訓練班。（此時虛大師正遊化西歐，這個訓練班定期六個月，從開始到結束，都是由唐大圓居士主持的。）我是學僧，慈師任庶務。同學們大都自命為新僧，好像自創一種新風氣，誰都不願穿海青拿念珠，因為那樣便似乎是老僧了。我冷眼看見慈師搭衣持具到大殿裏去拜佛，不但早晚如此，而且天天如此。出家人搭袈裟拜拜佛，算什麼了不得？然而在彼時彼地，確是難能可貴甚為希有！由此，我對慈師起了尊敬心，也就願意和他多談談。談起過去的參學：宗下，他住過高旻寺禪堂，而且當過該寺的維那。教下，他聽度厄老法師講過楞嚴，而且代度老講過大座。談到現在的佛教：他認為：老僧缺少知識，而新僧缺少行持，同為現在佛教的大病！再談到將來的願心，他說：「假若我有了地方，我一定要辦僧教育；但是上殿、過堂等叢林的規矩要保存。」我們越談越覺著志同道合，於是跑到香林寺大殿裏拜同參。他三十三歲是大哥，我二十八歲是小弟。雖然後來想起來，這種類似俗人的舉動，未免貽笑大方，可是我們稱兄道弟，直至今日。 　　　二、安慶同事 　　十八年春，由南京毗盧寺瑞生老法師介紹，慈師任安慶迎江寺住持，約我同往。我們今既有了地方，自當依願起行。於是，創辦佛學研究部，以教育僧眾。教學的方法，以佛學為主，世學為輔。上殿、過堂等，都依照叢林的規矩，成立星期念佛會，以攝授信眾，又組織義務夜校，以化導社會，頗有一番興隆氣象！嗣以擴充僧教育，又聘請來許多位法師。這時，事務教務都有人，而且有很多人，於是我就離開了慈師。 　　　三、南北分道 　　之後，慈師由香港到南洋。我則由北平到張垣，愈離愈遠，致使一二十年未見面，每有南望雲天，思我舊雨之感！ 　　　四、臺島重逢 　　三十六年冬，我由北方到上海，依止白聖法師，白師亦我廿餘年之老友。三十八年春，我同白師來臺灣，住臺北十普寺。而慈師已先於三十七年來臺，他住中壢圓光寺，我去看他，故知重逢，無任欣慰！ 　　　五、患難相共 　　三十八年農曆五月底，我去新竹靈隱寺養病。六月初一，慈師帶領十幾個學僧，亦到靈隱寺。據云：圓光寺之佛學院已結業。因經費短絀，不能續辦。現由靈隱寺住持無上法師發心，遷到這裏，繼續開辦，並要我給同學們講《大乘起信論》。我與慈師，久別重逢，已屬難得，而今竟同住一寺，寧非希有因緣，為學僧講課，更是義不容辭，故我雖有病，亦欣然應諾。爰於初八日開學上課。詎知好景不常，橫禍飛來，新竹市警察局竟把我們師生十三人，送到臺北刑警隊關起來！我與慈師自安慶分手以後，天南地北，相去不知幾千里，而今不但同處一地，同住一寺，並且遇了患難，同關在一個鐵籠子裏，豈非前世之業因所定。幸有董正之、丁俊生、廖華平等諸大居士奔走營救，得獲釋放，然歷時二十日，已飽嚐鐵窗風味！ 　　　六、先我而逝 　　對於此次牢獄之災，雖然觀想著這是前生的業感，不敢怨天尤人，而此地與我無緣的念頭，卻油然而生，經慈師一再勸慰，方暫忍留。 　　基隆寶明寺，為請慈師講經，新起一座講堂，講堂落成，請他去開講，他轉介紹我去。他說：「當法師的有經可講，即是有事可做，免得你再打此地無緣的妄想呀！」其愛護之心，真是無微不至！ 　　是年冬，我在寶明寺講了一部《金剛經》。我本來有心臟病，在講經期間，左邊頭部又時感痠疼，講經圓滿後，回十普寺過年，仍然頭疼。正月初六晚，忽覺心臟無力，延醫診視，認為病勢嚴重，次日晨，白師送我到醫院，詎住院數日，更加嚴重。慈師聞訊，由汐止靜修院趕來，他撫摩著我的頭，哽咽著說：「佛教沒有人，你怎麼好死呢？」我喘著氣說：「我的大願未了，我也不願意死啊！」相對大哭一場，十三日晚，我已不行了，和殯儀館也聯絡好了，只等斷這口氣了。十四日晨，不知怎麼又會活轉來，一直活到現在。現在雖然還活著，可是心臟病頭疼病，仍不時復發！我已變成只能吃佛教的飯，而不能給佛教做事的廢人了。 　　慈師的年齡，雖然比我大五歲，可是比較起來，我好像比他還大十幾歲。尤其他那金剛似的身體，從來沒有害過病。他對於佛教，更是誓願宏深，這樣富於生命，富於慧命的人，怎麼會先我而逝呢？然而他於民國四十三年五月六日，竟先我而逝！嗚呼！朋友無量數，知己有幾人？而我這位知己老友，確實是一位弘法的健將，不應當死的人，忽然死了？我焉能不哭！我不但為我自己哭，同時要為佛教哭，為眾生哭！具縛凡夫的我，怎麼能不哭呢！ （菩提樹第十九期，民國四十三年六月八日出版） 　午、慈航老法師示寂三周年感言 　　光陰迅速，歲月飛逝，吾兄慈航老法師示寂，轉瞬之際已三周年矣。思善友之長別，念自己之懈怠，悲痛之心，固與時俱增也！悲痛之餘，感想殊多，爰筆之以誌哀思。 　　慈師身體素健，從無病苦。四十三年正月初二日，于與白聖法師同去彌勒內院，向慈師拜年，坐談之際，慈師曰：「我今年要告長假了！」于以為戲言，故亦戲應之口：「大年下裡不要說不吉祥的話。」慈師正色曰：「我的遺囑都寫好了，正等著你們二位來看哩！」說著即將所謂遺囑者，取出教我們看。予與白師雖然勉強看了一下，仍然以為是遊戲文章也。蓋以年齡論，是年于五十五歲，慈師六十歲，固較于大五歲，但若以身體論，則慈師若四十許人，而于則老態龍鍾，不啻七十衰翁，只應于先去耳。詎知三個月後，慈師竟先我而去矣！古來大德，預知時至者，固然甚多，然能在數月以前即已知之者，恐省庵大師後，當推慈師矣。慈師示寂之日，初無病苦。上午：講課、會客。午齋：一切如常。午後：稍感不適，即溘然長逝矣！慈師之逝，雖然說不上坐脫立亡，但「預知時至，捨報安詳。」八個字可當之而無愧！既不是「上衛生院打報告」，在報紙雜誌上，何必一定要說是患「腦溢血」而死乎？夫世俗人之報喪、計聞，但曰壽終，蓋為兒女者不忍宣說父母之病狀也。我佛門出家人死了，則曰圓寂。蓋生死事大，對於某比丘之死，應當以涅架尊敬之也，此古人之厚道也。而今則不然，大有不說明腦溢血，則將被人譏笑我們佛教徒不夠現代者？嗚呼！自有腦溢血之病名出現，而今而後之佛弟子，恐將無一人得善終者矣！此予三年來之感想也。 　　最近數月來，有一重要之事，困擾於慈師門下諸友弟之間者，即開塔與不開塔之問題也。蓋因慈師有如是之遺囑： 　　「（七）遺骸不用棺木，不用火化，用缸跏趺盤坐於後山。三年後開缸，如散壞，則照樣不動藏於土；如全身，裝金入塔院。（九）後山紀念堂如禪堂然，四圍大樁可趺坐，中間佛龕，遺像供在後面。」 　　今逢三週年，亦即是三年後開缸之時至矣。此事三年以來，都無異議，只等待時至開塔而已。唯有蘇邨圃居士獨具隻眼，力主緩開，蓋因紀念堂尚未動工，遺像無處供存也。據聞經多數門徒之同意，已決定暫緩開塔矣。 　　推究大眾之心願，無論前時主張開塔，及後時主張不開塔，蓋無不希望慈師之遺體，能以金身不壞，得以裝金供養者。當無一人希望慈師之遺體散壞者。設或有此人，則此人必非慈師之道友信徒也明矣。 　　今就予個人之愚見，試論此一問題：假若開塔視之，萬一不幸，而遺體散壞，則將如何？曰：依遺囑照樣不動藏於土可也。此事對於慈師大身固無所謂好壞，但對於一般人則有很大的害處！蓋在「好話盡不說，壞話說不盡」之今日，則必大造謠言，廣事誹謗。其毀詆之詞，亦必以外道之邪見為理由，以大著其罵人之文章，便說「慈航法師之遺體怎麼會壞了？一定是與女人犯了根大大戒啦！」於是一犬吠影，百犬吠聲。現在則引生很多人造口業，將來則成就很多人墮地獄。是故慈師之遺體，設若不幸而散壞，則對於一般人實有莫大之害處也。 　　假若開塔視之，慈師之遺體，儼然如老僧人定，則幸何如之！紀念堂當然早已建築成功，遺體裝金請入供養可也。然則，一般人對此不壞之肉身，究有多大之利益乎？不信者仍然罵為「裝罐頭」固無論矣。即使是十分信仰者，恐亦只是一時的歡喜讚歎，香花供養，叩頭禮拜，熱鬧一番而已。究竟因慈師之肉身不壞，而能感動幾人「以佛心為己心，以師志為己志」者乎？此予數月來之感想也。 　　中國佛教，是大乘佛教，吾人既為中國佛子，當學大乘佛法。大乘佛法雖有無量法門，而六度—布施、持戒、忍辱、精進、禪定、般若，實為其總綱。若能真實不虛，依六度法門而學習、而修行，則此人即是真正之大乘佛子矣。依此而論慈師，則慈師堪稱善於學行六度者。尤其對於布施度與精進度，學得最通達，行得最自然！ 　　嗚呼！予老病交迫，懈怠成性，愧不能追隨於慈師之大願大行。唯有所望慈師之門下弟子，勿斤斤於開塔與不開塔之事，當發廣大道心，實修大乘行門，繼續慈師之志願，擔荷如來之家業。是則不但對於慈師堪稱孝順，即對於世尊亦可謂善於報恩者矣，此予近日來之感想也。 （民國四十六年四月四日彌勒內院出版慈航老法師示寂三周年紀念特刊） 　未、對於章嘉大師之認識 　　章嘉大師常在北方五臺山，我則常在南方江浙等省，對於大師只聞其名，未見其面。二十六年，我至北平，不久即發生七七事變，中日戰興，大師隨政府去四川，我則淪陷於北平，與大師仍未見面。抗戰八年，終於勝利，政府還都南京。中國佛教會召開第一屆會員代表大會，大師當選為理事長。是時我住張家口雲泉寺，被選為察哈爾省分會理事長。但是在開第一屆代表大會時，察哈爾省分會，是請別人代表參加，我未曾出席，故與大師仍未見過面。 　　聽說大師當選為中國佛教會理事長，我當時發生兩種感想：一則是悲歎，悲歎太虛大師圓寂之後，我們「和尚」界中沒有領袖人物了！假若「和尚」界中有人，決定不會選一位「喇嘛」來作中國佛教會的理事長，站在「和尚」的立場上，故不勝其悲歎！一則是歡喜，歡喜大師當選為理事長，實在是深慶得人，因為我們佛教自進入民國以來，即徹底變成一個無保障的弱者，常被外界欺負侵陵，大師在蒙古是最高的活佛，在政府是黨國元老，無論是「和尚」是「喇嘛」總是出家人，在出家人中，能找出這麼一位在地方上有勢力，在政府中有地位的人，來作中國佛教會的理事長，實在是難得的。假若再有「廟產興學」類似的災難發生，大師保護佛教的力量，一定是很大的。站在佛教的立場上，故不勝其歡喜！這是我在大陸上對於大師未曾見面時之認識。 　　我來臺後，初住臺北十普寺，但不久即患一場重病，幾死之餘，乃遷居八堵海會寺，以易地療養，此後很少去臺北，大師雖駐錫於臺北，但仍然未見一面。 　　迨至中國佛教會第二屆改選，大師連任理事長，我則被選為理事。既辭不獲准，乃帶病出席，以表示擁護佛教會之意。在會場上，第一次得睹大師之面，看見大師之面貌莊嚴、態度雍容、舉止大方、談吐溫雅，適與我想像中之大師相反。蓋凡一般人，鮮有不被環境轉易者，如做官者則有做官者的架子，為師者則有為師者的威嚴，是皆於不知不覺中養成的一種習氣。大師在蒙古，其地位之高，無與比擬，在政府乃是總統府的資政，在他的環境中，一定會養成一種貢高我慢的習氣。而今則大不然，非有大善根大修養者，曷克如是，這是我對於大師見面之後的認識。 　　四十四年夏天，中國佛教會組織一個弘法團，由大師領導，往中南部弘法。於六月七日，由臺北乘火車出發，先後至岡山、鳳山、屏東、高雄、臺南、雲林、北港、南投日月潭、嘉義、彰化、員林、臺中、豐原、苗栗、新竹、桃園等十餘縣市，歷時二十五天。我與大師亦共同行止二十五天，這一次才算真認識了大師。 　　在未出發之前，有中國佛教會之公函，叫我參加，我是時不但有心臟病，而且左腿不時酸痛。雖然不是步履維艱，但是在上臺階時，總覺左腿沉重，是故謹以疾辭。嗣有吳仲行居士、王均一居士來勸行，又有羅桑益西居士、陳靜軒居士代表大師來邀約，在人情難卻之下，不得已勉應之。但是在他們走了之後，我自己在考慮：一個是喇嘛，一個是和尚；一個是密宗，一個是顯教；無論在生活上、在佛法上，都有其不同的習慣。一旦合作，未有不發生磨擦的。在這五六月間旅行，正是天氣最熱的時候，而且是由北部往南部走，豈不是越走越熱！又不是一天兩天的短時間，預定二十五天之久，飲食起居都成問題，此行一定要受大苦的。設若因習慣不同，我與大師有了意見，結果是不歡而散，那我去受這一場大苦，豈非冤枉！然而我已答應了，怎好再辭呢？於是在詳細考慮之下，決定一個只許成功，不許失敗的辦法，就是我給大師當一名隨員，慎始慎終，總以完成任務為目的。 　　決定之後，於六日下午，先到臺北十普寺。是日晚，由大師備辦素齋，與諸團員餞行，但是大師自己不吃，我才知道大師是過午不食的。不但是過午不食，而且是日中一食！這真是出乎意料之外！在我的想像中，喇嘛是吃肉的，而大師不是普通的喇嘛，乃是特別的大喇嘛，而且是喇嘛官。他的生活，一定是養尊處優，早已官僚化了，哪裏知道他能隨緣不變，確守出家人的本分，而這樣精嚴戒律呢！驚佩之餘，我給大師當隨員，不再是勉強的了。 　　出發之後，每到一個地方，皆有盛大的歡迎。大師坐在小汽車內，前面是音樂隊開道，音樂隊是步行的，小汽車亦步行化。兩邊的人群，還要爭著看活佛，於是小汽車被包圍得一點風也沒有，差不多像一個蒸籠！與大師同車的人，皆熱不可耐，亦下車去步行。獨大師處之泰然，且從來沒有看見大師出過汗，若無定力，曷克如此！ 　　此行最苦的事莫過於吃齋了！上二十多樣菜，坐兩三個鐘頭，結果沒有飯吃。中午沒有飯，大師固然沒有吃，可是下午有飯，大師也不吃了。一天如是，天天皆然，從來也沒看見大師吃過什麼點心，不有定力，焉能如此！ 　　到了日月潭，住在龍湖閣樓上，南投縣議長蔡鐵龍先生，請大師去看看準備修建三藏塔寺的基地。大家都在等著出發，而大師忽然不去了！我去問大師？大師說：「他們教我去『破土』，佛教會尚未決議，我如何能去破土呢？」我說：「沒有聽說請大師去破土呀！」大師說：「門口不是貼著很大的標語嗎？」我出來一看，果然貼著大張紅紙，寫的是「請章嘉活佛舉行三藏塔寺破土典禮」。於是我問蔡議長：佛教會尚未議決，你們怎麼可以請大師舉行破土典禮呢？蔡議長說：這是鄉公所隨便寫的。於是由蔡議長負責，只是去看看地勢好不好，決不是去破土，大師才起身出發。由是可見大師做事，是如何的細心，如何的認真，如何的尊重佛教會了。 　　在日月潭住一宿，次日上午無事，我與大師由閒談而談到佛法，一談談了兩三點鐘，大師認為是三十年來最快活的一天。蓋大師在北方時，別人見了他，只是禮拜恭敬，沒有人敢同他談佛法。到了南方，遇到人總是說些客氣應酬話，也沒有人同他談佛法。今天同我大談一番，真是痛快之至！我亦由是更進一步的認識：大師的學問，非常淵博，他精通蒙古、滿洲、西藏三種文字。大師的佛法，非常高深！他對於密宗與顯教，講得圓融無礙。 　　我與大師同行了二十五天之久，見到大師的超人處很多，現在不過略舉其二三而已。大師在世時，我不願說這些類似恭維的話，因恐有諂媚之嫌。現在大師圓寂了，我把我所認識大師的長處寫出來，以紀念我們佛教中的一代偉人！ 　　寫這篇紀念文時，我的識海中，忽然翻起了十年前的舊波浪！現在中國佛教會的喇嘛領袖圓寂了，和尚中有沒有領袖出來呢？不勝馨香禱祝之了！ （菩提樹第五十三期，民國四十六年四月八日出版） 　申、懷念律航法師 　　　一、與我有緣 　　自從律航法師往生西方之後，我時常懷念著他，因為他與我太有緣了。 　　我是民國三十八年，國曆四月底（大概是農曆三月底），由上海靜安寺來到臺灣，住在臺北南昌路十普寺。我與慈航老法師是結拜兄弟，這時慈老住在中壢圓光寺，我們已經十幾年沒有見面，當然是急於見面，以敘久別之情。可是乍到臺灣，不知道中壢圓光寺在哪裏？於是按地址先寄一封信去。過了兩三天，來了一位老居士要會我，名片上寫著：黃臚初。接見之後，他開始談話了： 　　「我是代表慈航老法師來的，一定要接道老法師到圓光寺住幾天。同時我對於道老，渴仰已久，今日特來拜謁。十幾年前，我在北平，一日去見夏蓮居老居士，夏老居士說：『道源老法師要去張家口賜兒山雲泉寺做住持，我一再挽留，都挽留不住，聽說慈舟老法師不久也要離開北平。近幾年來，寶一老和尚、宗月老和尚相繼生西。這些大德高僧，死的死了，走的走了，恐怕我們北平要遭劫難啦！』他接著說：『夏老居士是我學佛的啟蒙師，我對於他老人家非常尊重，所以夏老的話，我非常信仰。因之我趕快去訪問慈舟老法師，幸蒙慈老開示，甚為欣慰！可是道老已去張家口了，欲見無緣，真是一大憾事！』『慈航老法師由南洋來臺灣，在中壢圓光寺，創辦一所佛學院，我在那裏講國文。並已決定於農曆四月初八日，在慈老座下剃頭出家。』昨天慈老接到一封信，歡喜地跳起來！他老說：『好了！好了！道源老法師來了！我們的佛學院有人幫忙了！』我連忙接著問：『是不是北平的道源老法師？』慈老說：『是啊！就是他啊！』我一聽說，真是歡喜得不得了！於是就向慈老說，我對於道老慕名已久之意。因此慈老就派我代表來接道老，一定要到圓光寺多住些時。」 　　有人說：「見面有緣」，一定是前生結了緣的。我與律航法師，未曾見面即已有緣，足以證明我二人宿世之緣厚了。 　　　二、善根深厚 　　娑婆世界是五濁惡世，而這個二十世紀，五濁之惡，更加熾盛。三界之內，喻如一大苦海，而這個物質文明的現代，簡直等於一個大漩渦。不幸而於現世為人，鮮有不被陷溺的！ 　　律航法師在俗之時，身為中將，職任軍長，躍馬中原，顧盼稱雄。正是男兒得志之秋，徵逐聲色，追求名利，亦人情之所常。而況居於今日，其物慾誘惑，直非常人所可抗拒。詎律航法師竟能鶴立雞群，眾醉獨醒！於現將軍身時，同時現居士身，非有大善根者何能如是？ 　　士大夫之學佛，往往以佛經之言論不群，陳義超逸，因而喜愛其哲理，談話時資為談柄，作文時助其文勢而已，鮮有能實行用功者。有之，不入於高妙之禪，則入於奇特之密，又鮮有能入於平淡尋常之淨土者。而律航法師之於淨土法門，竟能一聞即信，一信即行，自始自終，不變不易，非善根深厚者又何能如是？ 　　　三、智慧高遠 　　律航法師嘗和我說：他之所以實行出家，有兩種原因，也可以說是新舊合一的人生觀。他說：「我們既已發心學佛，就應當腳踏實地修行一番。可是家庭環境，實在不易清淨啊！即如拿喫素來說吧，雖然我是一家中的老太爺，而兒子媳婦也都很孝順，每晚都為我特備幾樣素菜。可是全家大小都喫葷，只有我一個人喫素，所以我常常懷疑鍋裏碗裏不清淨。再說到念佛用功，試想大人說話，小孩哭鬧，這一句佛號，實在不易念得清淨啊！出了家住在寺院裏，就清淨多了。大家都喫素，用不著疑心了，所以我出家以後，飯量也增加了。至於修行用功，寺院與家庭，真是雲泥之分，天壤之別了。以上所說的觀念，大凡發心出家修行的人，都會想得到的，所以我說這算是舊的人生觀。再說新的人生觀：為人做官，做到了一品、二品的地位。壽數已活到六十以上，再想陞官，亦無官可陞了，跳舞也跳不動，人生的行程，已竟走到窮途末路。飽食終日，無事可做，只有找幾位老同事聊天。愈是前途沒有希望的人，牢騷愈多！談話就是發牢騷，不是批評某人不對，就是咒罵社會萬惡，因之牢騷也就越來越多！像這樣的人生，活著還有什麼興趣？好在我早年學佛，常與出家人接近，因之我發現了一條人生的新路，那就是實行出家。因為出家人的規矩，不管你在家時做什麼大官，也不管你是多麼大的歲數，凡是初出家的，一律視為小和尚。這樣一來，我也就真的變成年輕人了。一切的一切，都須從新學起。前途的希望無量，人生的樂趣也就無窮！這算是我發明的新的人生觀。」聞其所言，實具深理！足見其智慧高遠。 　　　四、尊師重道 　　律航法師之學佛，實由於夏蓮居老居士之接引，並介紹他歸依印光老法師，所以他很尊重夏老居士。來到臺灣以後，他還把夏老居士所提倡〈無量壽經〉，重印再版，亦即所以報蒙師之恩哩！ 　　慈航老法師是他的剃度恩師，他的歲數卻比慈老大。然而他並不以老人自居，在慈老面前，卻是畢恭畢敬的執弟子禮。慈老穿的是南洋僧裝，律航法師出家後，也穿這種服裝。有人問他：「我們中國是青衣僧，你為什麼要披黃袈裟呢？他答說：這是我師父教我披的，我焉敢不披！」三十八年六月間，圓光寺之佛學院已告結束，慈航老法師率領一班學僧，遷往新竹靈隱寺，繼續講學。不幸遭受誤會，全體師生，皆被政府傳訊拘留。是時律航法師適由臺北來探視慈老，因亦隨從慈老飽嚐鐵窗風味。有人怪他，不該去喫這一場冤枉官司，因為當局傳訊的是住在靈隱寺的大陸僧人，律航法師沒有住在靈隱寺，是可以不被傳訊的。他的回答是：「我的師父遭難了，為弟子的焉敢逃離！」即此二事，已可見其尊師重道之心。至於慈航老法師圓寂之後，慈老遺著之出版，遺體之出缸裝金，以及紀念堂之破土興工，慈航中學之籌備建築，無不竭盡心力以期其成。說者謂：「慈航老法師晚年收這位老徒弟，如是克盡孝道，亦是慈老之福德所感召。」這是很恰當的評論。所謂有是師必有是徒啊！律航法師生西之後，我到臺中慈善寺，參加他的追思會，看見他的經案上，尚供著印光老法師的德像。據說他每日於誦經念佛之前，必先向印老焚香致敬。咦！在現時代中，像這樣尊師重道的人，恐怕不可多得吧！ 　　　五、勤學好問 　　記得有一次，中壢圓光寺打念佛七，律航法師非常精進，念佛的聲音特別大，可是「不上板」。別人念南無，他念阿彌，因之攪得大家都念不好。有一位居士好心告訴他：「念佛一定要念上板，要跟著木魚念。」他卻瞪大了眼睛抗辯說：「我念佛是為的了生死，要一心精進地念，要念得阿彌陀佛伸手接引我，我管不了板不板，木魚不木魚！」那位居士看他不可理喻，也就不再說了。我當時看他的執著勁很大，也未便急於勸解。等到晚上休息的時候，我才慢慢解釋給他聽。我說：「律航法師，你上午講的話很有道理，可是某居士的話也是對的。倘若只你一個人念佛，不用木魚是可以的。若是大眾在一處念佛，求其異口同音，那就非用木魚不可。不但要聽木魚，而且要學著敲木魚。設若你到鄉村裏佈教，要領導一般在家人念佛，你不會敲木魚怎麼領導？倘若你念你的佛，我念我的佛，念得亂七八糟，這不像念佛，簡直像吵架！如果這樣，還談得上了生死麼？再如將來你要講經時，拈香也不曉得如何拈？拜佛也不曉得怎麼拜？聽經的人，看見你這位法師手足無措，先起了一種輕視心，對於你所講的經理，也就打了折扣。又如再過五年，你也可以當戒師了。設若傳戒時，你把『如意』拿倒了頭，或者拿反了面，戒子們都覺著好笑！對於你講的戒律，也就聽不到心裏去了。切不可執理廢事！要知道『犍槌』、『威儀』都是攝化眾生的方便法門啊！」他因和我有緣，對於我所說的話，很能歡喜接受。 　　過了些時，律航法師來海會寺見我。一進門便說：「教授和尚，我學會敲木魚了！」當下敲給我聽。並且說：「今天還得求您教給我『拈香』和拿『如意』哩！」一位年屆古稀的老人，如此勤學好問，堪稱希有了！ 　　　六、因圓果滿 　　《阿彌陀經》上說：「不可以少善根福德因緣得生彼國。」這是說：要有多善根多福德之因緣，方有得生彼國之果報。律航法師所修的福德很多，先說布施，他有了錢就印經送人，或造佛菩薩聖像，從不積蓄，這是他的財布施。有人請他講經，或請他開示，他都是很歡喜去講說，這是他的法布施。再說持戒，他自從四十一年在臺南大仙寺受戒之後，即發心嚴持戒律，即如現在一般人都不大注意的非時食戒，他都認真守持。雖然有時因為害病，受醫生及朋友們強勸，而暫時喫點晚飯，可是只要病體稍癒，他仍舊過午不食，這是他的止持。我們來到臺灣，一共傳了七次戒。除了第一次他在受戒外，其餘六次戒壇，他都擔任書記之職，他都不厭其詳的寫成戒壇日記，使每次傳戒的狀況，以及戒師們的言論，留下一些雪泥鴻爪，不能說不是律航法師的功德。去年十普寺第二次傳戒，因他已有五夏以上的戒臘，我們就請他當尊證阿闍黎。登比丘壇時，一坐四小時，他毫無倦容，答「成」字時，他最認真。在在都足以表現他對於傳戒之尊重，這是他的作持。以此布施、持戒作福德之緣，其緣不可謂不多。他自從遇到夏蓮居，即發心念佛。尤其出家以後，近十年來更加精進，以此持念聖號作善根之因，其因不可謂不多。他到臨命終時，竟能身無病苦，意不顛倒，口念佛號，安詳而逝，真可謂因圓果滿了。 　　　七、無限懷念 　　我與律航法師有緣，除了第一段所說的緣故之外，尚有其他的因緣：（一）有同鄉之誼：他是亳州人，我是周家口人，雖然他屬於安徽，我屬於河南，但彼此距離只有一百八十里，可以算是近同鄉。（二）有世交之誼：我與他的令師是師兄弟，因之他無時不以老前輩待我，可以算是最親的世交。（三）有師生之誼：他受戒時，我是他的教授阿闍黎，所以我們的交情，猶如老師之與門生。（四）有同事之誼：我與他曾同事於六次戒壇，因此我們的交情也就愈來愈厚了！ 　　最令我遺憾的是最後未能見面，農曆四月初四日，是慈航老法師週年忌辰，我同白聖法師去參加祭禮，律航法師卻在山上沒有下來。我與白師又因為年老山高怕上去，就在靜修院禮拜之後回來了，因此未能見面。過了幾天，他到海會寺來見我，我已去獅頭山海會庵講經去了，因此又未能見面。五月間，我到臺中印弘茅蓬講《五教儀》。預定十三日講完，十四日上午到慈善寺看律航法師，下午回八堵。詎知十三日講不完，十四日上午才講完。下午的對號車票已預先買好，欲到慈善寺，時間不夠了，因此又未能見面。那裏知道從此以後，永遠不能見面了呢！不但失去了一位志同道合的善友，而且失去了戒壇上一位有力的知識，真令我無限的懷念啊！ 《中國佛教》月刊第四卷第十二期（民國四十九年） 　酉、東初老法師涅槃讚頌會致詞 　　諸位長老，各位法師，今天是東初法師的涅槃讚頌會，我道源在此說幾句話，以讚揚之。 　　東初老法師有大智慧、大福報，他的智慧超人，福報也不尋常。我們佛教到了清朝末年，有些善知識的作為有點偏差，與社會脫節，導致社會人士，在不了解佛教的情況下，要打倒佛教，鬧得最厲害的，就是廟產興學的教難。到了民國以來，佛教一直在遭這劫難，而佛教僧團中，有智慧的大德，當然要研究這偏差的所以然。如何使佛教能夠與社會大眾結法緣？探究的結果，認為有三項工作是非常重要的：第一就是要辦教育，教育者有社會教育和佛教教育，兩者之中，當然以佛教教育較為重要。因為佛教本身的弘法人才，沒有現代教育的知識，就不容易和社會人士打成一片。第二是文化工作，唯有從事文化事業，才能與社會文化工作者，溝通思想。第三是慈善福利事業，這才能和社會上普通的大眾結上關係。如此一來，他們對佛教有所認識，才不致於興起要摧毀佛教的念頭，我們佛教才有復興的機會。對此三件工作有所認識的人，不只限於東初老法師一個人而已，但是能夠實地去做，且有相當成果者，就不太多。講到這兒，我們知道，要能夠認識工作的重要性，需要靠智慧。至於要往什麼路子去走去做，且能做出成績來，這就需要有福報了。 　　東初老法師在大陸上，是焦山定慧寺的方丈，他做了方丈，對佛學院的教育很是盡心，所培育的人材，有煮雲、星雲、雲霞等，這是他老人家辦教育的成績。到了臺灣以後，佛教界的雜誌，除了海潮音是從大陸帶來的以外，最初在臺灣辦雜誌的是東初老法師，他當時就辦人生雜誌，後不斷興辦佛教文化事業。最大的成果，剛剛樂老也說過，就是影印大藏經。當時臺灣各佛教寺院都沒有藏經，他除了印正藏外，也印了續藏，其功德很大。現在大藏經的價錢，均很便宜，可說是東老對佛教文化的貢獻。至於社會的慈善救濟事業，他每年都在文化館，發放冬令救濟米，成效很可觀。這是東老智慧超人的地方，他能想到佛教與社會不能和諧的原因，同時能默默完成這些工作，是不容易的事。剛才聽南老法師說過，他臨命終時，無疾坐化。我聽聖嚴法師說，東老圓寂以後，頭也沒有歪，沒有勾，這更證明他的修持超人。 　　今天是東老五七的日子，我們讚揚他的功德，同時樂老說過，希望他的大弟子聖嚴法師接辦東老的事業後，能繼續從事佛教教育、文化、慈善的工作，而且再光大之，則全體佛教均沾光。相信這不會是空空的希望，因為聖嚴法師智慧超人，當然福報我不敢說，這是由於他還沒有做出成績來，將來做出成績來，佛教即能復興。佛教能復興，則在座的四眾弟子，及未來一切眾生，都能蒙受其光榮，希望聖嚴法師能繼東老之後做得更好。 （東初老和尚永懷集，東老圓寂於民國六十六年十二月十五日） 　戌、迎請振東法師舍利回國供養記 　　　一 　　道源於本年（民國四十六年）五月七日，奉命隨從我國佛教代表團，前往泰國，參加佛紀二千五百年慶祝大典。我個人另外負擔一件重大的任務，那就是受了中國佛教雜誌社、中國佛教三藏學院、十普寺、大悲法會、正道山海會寺、圓山臨濟寺、觀音山淩雲寺、基隆十方大覺寺、桃園迴龍寺、內湖金龍寺，十個團體的委託，迎請振東法師的舍利回國供養。 　　　二 　　世尊說：「一切法皆從因緣生。」那麼，迎請振東法師的舍利，是什麼因緣呢？原因是：由於心悟法師同心然法師接編中國佛教月刊以來，努力向國外宣傳，因之得與各地信佛的華僑取得聯繫。泰國號稱佛國，華僑受環境之薰陶，故信佛者甚多。如謝普揚、史振龍、卓悲世等，皆為學佛多年熱心護法之人士，經常供給海外佛教的消息。自從去年冬天振東法師圓寂荼毗後，發現了很多舍利，他們把這好消息很快的傳達到中國佛教。今年三月間，泰國方面又傳來歡迎各地佛教團體，分供振東法師舍利的消息。這消息到達臺北時，適值十普寺大悲法會在做禮懺法會。是日到會的有二三百人，大家聞訊之下，歡喜無量！咸認為振東法師乃係華僑僧侶，身後能燒出來這麼多舍利，實是中國佛教的光榮！中國佛教應當分請一份回國供養，一則可以告慰於過去者，一則可以啟發於現在者及未來者。為隆重其事起見，又聯合如上的九個團體，組成一個「奉迎振東法師舍利回國供養委員會」，專函於旅泰華僑謝普揚居士，託他負責接洽。嗣接謝居士來信說：他已經與振東法師生前住持之東蓮念佛社的大護法，史振龍、卓悲世兩位大居士商量好了，希望趕快派人來泰迎請。這時候洽巧遇著泰國政府舉行佛紀二千五百年慶祝大典，邀請各國派代表觀禮。我國應邀組成一個十一人的代表團，道源忝為團員之一，因便受了委託，並由委員會造一尺餘高之銀質小塔，玲瓏莊嚴，帶往泰國，以備置放振東法師舍利之用。 　　　三 　　振東法師之為人如何？我想大家都願意知道。現在把我在泰國訪問得到的，說出來給大家聽聽：振東法師是廣東省惠來縣（舊潮州府屬）人氏，俗姓史，他的學佛因緣，是受了他祖母劉太夫人的影響。他父親史國風先生，事母至孝！因為劉太夫人持齋念佛，特為老人起建一座佛堂，振東法師生來具有慧根，喜歡到祖母佛堂裏玩，因之也就學會了拜佛念佛。又因為常常聽到祖母講些高僧修行得道的故事，因之也就常常想著要出家。到了十四五歲的時候，一日去到本縣榕石寺，會見豐堅老和尚。這位老和尚，是一位有道的高僧，談話之間，頗蒙老和尚器重，遂度令出家，拜老和尚之弟子光琳法師為剃度師，豐堅老和尚算是師祖，後來隨從師祖住在潮陽縣同德庵，修學佛法，頗為精進。二十歲時，隨師祖到暹京觀光，遇到很多同鄉，都是豐堅老和尚的歸依弟子，於是請留他們祖孫二人，在暹京常住，為之啟建蓮光精舍以居之。 　　不久，中日戰事發生，潮州一帶死人很多，振東法師之父母亦皆罹難。但在打仗之時，音信隔絕，振師並不知道。迨戰事結束之後，方始聞知，念父母之大恩尚未報答，真是悲痛欲絕，於是不顧他人之勸阻，冒險返里，見到家人死亡逃散之境況，深悟世事無常之理。安葬父母後，重返暹京，另建一座東蓮念佛社，專心淨土法門，以之自修，以之化他，精進不懈，十餘年如一日。 　　振師對於供養僧寶之功德最大，我國僧人，常有到暹京觀光佛教者，而苦於無掛單處。華僧寺廟不肯結緣，泰僧寺廟又因語言不通、習慣不同，亦不留客。獨振師一人發心結緣，凡有華僧到曼谷者，不論是大法師，或是普通禪和子，一律請到東蓮念佛社供養，而且是盡心盡力招待。 　　振師對於布施一法，修持得最到家，無論是上供三寶，下濟眾生，他都能竭盡施。凡是各寺廟，各佛教社團，對於三寶需要用錢的時候，他總是付出最多的一份。若是遇到無衣無食的人，或者病而無醫藥費，死而無棺葬費，他從來不考慮自己的錢夠不夠用，總是一力承當，因此，不但不存錢，而常常欠人的債。 　　　四 　　振師因精進過度，積勞成疾，年來常感不適，舊歲（民國四十五年）入冬以後，病勢轉劇。遽於十一月二十三日上午二時四十分（農曆十月二十一日丑時）安然圓寂！ 　　振師病重時，有旅泰華僧數人，自動發心，為之助念彌陀聖號，數日未斷。臨往生時，有他的剃度弟子修興、綿登、化叢三人親侍在側。在暹京居住的幾十位華僧，全體到場替他念經拜懺。尤其光榮的是：泰國高僧越丕鈴寺住持，昭坤是拉康大師親來主持「灑水」典禮，男女居士聞而來弔者數千人，不但東蓮念佛社容納不下，連門外道路之交通都斷絕了！振師圓寂時，方才三十九歲，因他為人太好，離世太早，大家都在嘆惜、悲泣，一時哭聲竟響徹雲霄！這樣的身後哀榮，在旅泰華僧的歷史上，真可謂之空前的了！ 　　振師圓寂經四十九日，移龕到越丕鈴寺荼毗，火化後，眾弟子往收骨灰，發現骨灰中綴有像明珠一樣的舍利多粒，弟子們皆大歡喜，乃將骨灰奉歸東蓮念佛社，細心地撿，竟撿出一萬餘粒！有紫色、紅色、黑色、白色，有的像碧玉，有的像珊瑚，有的像真珠，晶瑩燦爛，甚為稀有！尤其難得的是經火不化的心臟，觀者莫不驚奇！泰國高僧昭坤是拉康大師，親將舍利三顆投入水杯中，初沉而即浮，三粒聯繫旋繞於杯面，昭坤大師非常歡喜，印證振師是大阿羅漢現身！ 　　獨有一僧，名秉禪者，不信奇特，一定要實行試驗，親自用鐵鉗鉗之而舍利不碎，用鐵鎚鎚之而舍利不壞！秉禪師連稱慚愧，而深生信仰。 　　　五 　　予於五月七日離臺飛港，在香港停留四十八小時，於九日飛抵曼谷（泰國之京都），十日、十一日，拜會華僧各寺及泰國之僧王。十二日慶祝佛紀之大會開始，十八日大會閉幕，十九日應華僑佛教聯合會齋宴，二十日奉移振東法師之舍利。 　　二十日上午八時，由龍華佛教社理事長馬子鳴暨諸位社友，並及請來觀禮之泰國僧、越南僧、各界僑領、各報記者，分乘四輛汽車，陪予前往東蓮念佛社。並請朱斐居士擔任照像，請連蓮增居士擔任拍攝電影。到達東蓮社後，先用早齋。齋罷，由華僧純果法師領眾誦經。經畢，由東蓮念佛社將全部舍利，分裝於九個銀質鍍金的蓮花型碗中，移交與龍華佛教社。由龍華佛教社社友九人，分捧九碗，在東蓮大殿前攝影後，乘車回龍華社。將舍利供在大殿上，舉行普佛、上供。佛事完畢後，將舍利撿出十二粒，裝入由臺灣帶來之銀質小塔中，由純果法師代表移交於道源。再由龍華佛教社理事長馬子鳴致詞稱： 　　「在座諸大德！今天感承大家，熱烈來參加振東法師舍利奉移典禮，這樣愛護佛教，愛護本社，使佛教增光無量，本社增光無量，萬分感激之忱，在語言上說不出！ 　　自從振東法師火化撿得舍利後，諸方信眾，絡續來函諮詢，皆欲奉請。本社當舉行隆重慶祝，然後分送各方供養，使民眾瞻禮，罪滅福生。而今歲適逢佛紀二千五百年紀念，社務叢紛，兼顧不暇，非敢疏忽，實有苦衷，引以為憾。在最近時間內，本社即將舉行慶祝，屆時還要叨光諸位，枉駕參加。 　　臺灣寶島，人文薈萃之地，佛教繁盛之區，即以組織祖國佛教團體，恭迎振東法師舍利回國，建塔供養，誠意殷切，令人拜仰。茲適道源法師蒞泰，參加佛紀二千五百年盛典，並負全權代表之任務，恭迎舍利，返國供養。所以今天特請純果法師主持奉移典禮，並請諸位大德，金玉賜教。感謝諸位都肯賜光。本社在匆促時間，諸多簡陋，招待不週，還希諸位原諒。現在謹祝佛陀加被道源法師，奉迎舍利旅途平安！臺灣人士，皆納福祉！在會諸位，身心康樂！」 　　後由道源答詞稱： 　　「舍利乃印度之梵語，譯成華言，則曰靈骨，亦曰堅固。堅固則示其不可破壞，靈骨則顯其不可思議也。《經》云：『舍利乃六度功德所薰成』。由此得知，舍利乃係六度功德所成就。六度者：一、布施，二、持戒，三、忍辱，四、精進，五、禪定，六、般若。此六種法門，能以自度度他，故曰六度。於此六種法門之中，只要有一種相應，即得生長舍利。六度是因，舍利是果。振東法師，乃一平常之比丘，在生之日，並無赫赫之名，而於圓寂火化之後，竟發現千萬粒舍利，足以證明振東法師，乃善修密行者。所謂真修行人，不令人知者也。正如古時之布袋和尚，在世之時，手提一布袋，逢人乞討，人皆不知其為高僧。及其臨圓寂時當眾說偈曰：『彌勒真彌勒，化身千百億；時時示時人，時人自不識』。說偈畢，即坐化。大眾方知其為彌勒化身，競塑其像而供養之。吾人現在所供養之彌勒菩薩，即在世無聞之布袋和尚也。振東法師之行跡，亦正如是。臺灣十普寺、大悲法會、中國佛教月刊社等各佛教團體，此次迎請振東法師之舍利回國供養，其願心有二：一則願望國內佛教人士，知道國外僑胞中，尚有真實修行之高僧，藉以振作國內之道風。一則願望國外僑胞，見賢思齊，努力修行，藉以推行中國大乘佛教於海外，以覺世救人，是則國內佛教同人之區區心願。也承蒙旅泰佛教僑胞隨喜功德，慈悲允許，將振東法師之舍利，分贈十數粒，得以請回自由中國供養，道源謹代表國內各佛教團體，向諸位僑胞善信大德，致甚深之謝意！」 　　致詞以後，大家齊到大悲堂外面攝影留念，此一莊嚴肅穆之隆重典禮，乃告完成。 　　　六 　　六月七日，予隨從佛教代表團返國，午後五時，安抵松山機場。予手捧振東法師之舍利塔，走下飛機，甫出機門，即聽到一陣雷鳴似的鼓掌聲，啊！歡迎的人太多了，大約比我們出國時歡送的人多十倍，歡送的有幾百人，現在歡迎的有幾千人。這一則是我們代表團，此次出國，未辱使命，載譽歸來，歡迎的人自然多起來。一則是十普寺、大悲法會等十個單位，為歡迎振東法師的舍利回國，發動各單位的信徒，所以才有這麼多的人。在機場，予將振師之舍利塔，交與歡迎代表廣仁法師，送到十普寺暫時供養。 　　六月十六日（農曆五月十九日）上午十一時，十普寺等十個團體，組成的迎供振東法師舍利委員會，在大悲法會道場中，舉行正式迎接舍利典禮，由道源親自交與白聖老法師代表委員會接受。是日參加典禮之四眾弟子數百人，大家瞻禮到振東法師晶瑩光彩的舍利時，莫不交口讚揚，嘆為稀有！攝影留念後，典禮告完，道源的任務，同時亦告完成了。 （中國佛教第二卷第一期，民國四十六年六月三十日出版） 丙、序 　子、阿彌陀經白話解釋重印序 中輪沙門道源 　　中國佛教，大乘八宗，求其攝機最廣者，莫過於淨土宗。淨土宗所宗之三經，求其文義簡要者，莫過於《阿彌陀經》。《阿彌陀經》之註解，雖有多種，求其文字淺顯明白易懂者，莫過於黃智海居士所著之白話解釋。民國十六年在上海出版，曾由天台宗諦閑老法師、印光老法師為之序，且為印老所鑑定，足見其正確無誤矣！其後一再翻印，流通頗廣，足見其普應群機也。 　　真性賢者及聖瑞賢者，台省之青年僧也，於就歲甫剃度。因鑑於本省人士，信仰佛教者甚多，而瞭解佛理者甚少。爰乃共同發心，募印是書，以應初機。初出家即能作弘法事業，足見其知見之正，精進之勇矣。且此次再版，係屬影印，工程浩大，費資頗巨，而竟能不日成功，由足見其願力之不可思議也。 　　唯願是書之流通，能使學佛者：由信而解，由解而行，由行而證，本省佛教，因而中興！庶不付兩賢者之辛勞矣。 中華民國四十一年歲次壬辰　佛歡喜日中輪沙門道源序於新建之淨土宗海會寺 　丑、獅頭山元光寺同戒錄序 中輪沙門道源 　　予於三十八年，初識會性法師，見其乃二十餘歲之青年，竟能博覽教典，精嚴戒律，篤修淨行，嘆曰：此臺灣佛教之僧寶也！ 　　四十一年冬，臺南大仙寺，開光復後第一次戒壇，予以欲講說戒律，故濫竽教授之職。三師七證，暨引禮諸師，多係外省人，以語言不通，作法辦事，諸多困難！會師適來受戒，由其擔任譯語，輔助事務，大仙寺之戒期，得以順利完成，會師與有力焉。唯予未能實行講戒之願，虛位教授之名，不無遺憾耳！ 　　四十二年春，會師受聘為獅頭山元光寺住持，以深知戒法之重要，擬開第二次戒壇。於是增修殿宇，儲備齋糧，禮請傳戒諸師，奔走諸方，歷時年餘，方始就緒，其辛勞可知矣。 　　會師約予任得戒和尚，予以福慧淺薄，戒律生疏，辭不敢就。會師因之往返於敝寺者三。予曰：予之參加戒埸，願為新戒講戒耳！如不許講說，徒具虛名，實無甚意思也。會師曰：必請我公者，蓋為講戒耳。予曰：若然，予仍任教授可也。會師曰：此次聘請之三師，有妙果、如淨二老人，彼二老皆推我公為得戒和尚，且獅山諸剎，亦一致歡迎，非我一人之意也。且此次戒期，定為三十二日，每日上午講戒，下午演禮，決不變更，幸勿辭焉。予不得已，勉為承之。但以德薄能鮮，妄居十師之首，衷心甚為慚愧，無時不戰戰兢兢，如臨深淵，如履薄冰焉！於此戒期之中，能將沙彌、比丘、菩薩之戒相，略為解說，使受戒者稍知戒律之名義，是皆會師之知見正確，願力弘毅，有以致之。 　　願諸新戒菩薩：見賢思齊，各發願行，多開戒壇，多講戒律，多多成就僧寶，則本省佛法庶幾可以中興矣。 中華民國四十三年歲次甲午秋九月中輪沙門道源序於基隆市正道山淨土宗海會寺 　寅、觀音山凌雲寺同戒錄序 道　源 　　佛教衰落之因緣，雖有多種，而出家眾之學識不足以應世，實為一大原因。是以有識之大士，咸以提倡僧教育為當務之急。在大陸如是，在臺灣亦如是也。然則，大陸上創辦僧教育，曾有數十年之歷史，僧尼學院，亦曾林立於南北各地，不但未收振興佛教之效果，人且詬病之何也？此非創辦教育之不當，蓋乃教學之方法錯誤，有以致之也。 　　佛有三藏：曰經律論；佛有三學：曰戒定慧。以戒生定，因定發慧，此世尊親定之佛學大綱也。佛制比丘，五夏以前，專精戒律；五夏以後，方乃聽教參禪，此世尊親定之教育方案也。而今辦僧教育者，不講律，不講經，首先講論，本末顛倒，先後錯亂，致令受教育者，不知持戒，不知修定，而但發狂慧，對於振興佛教之崇功大業，不惟毫無補益，而反為世人所譏矣。 　　若能於出家眾中，施以完全教育，五年學律以持戒，五年學經以修定，五年學論以發慧，必能養成真正之善知識矣。雖然，豈易言哉！今日佛教，才財兩缺，何人發心？何處成就？如上所言之完全教育，只是一種理想而已，正不知何時方得成為事實也。 　　長期之學校，既不易成立，短期之訓練，則輕而易舉。若能成立一規模較大之訓練班，招集所有僧侶，施行分期訓練，灌輸以佛教之常識，示範以律儀之要行，啟發其真正修行之道心，引導其弘法利生之正路，對於振興佛教之基本工作，或不無小補歟。 　　雖然，亦豈易言哉！即使有人發心，有處成就，訓練班得以設立矣，而僧侶之學員，恐亦不易招集也。蓋以現在之僧侶，因習成性，久已不復了解求學佛法之重要矣。我雖發心供養，而彼不肯納受，亦莫如之何也。若曰：應當與以強迫教育，意固善矣，奈事實做不通何？試問今日之佛教會，有如是威信乎？政府機關，肯認真協助乎？若是，則誰人能與以強迫？誰人肯受其強迫也哉？是亦只是一種理想而已，正不知何時方得成為事實也。 　　然而幸有一線生機，是即目前出家眾尚知有受戒一法，為其本分應作之事。而且不受戒則感覺恥辱，受戒後則感覺光榮。是故不怕用錢，不怕受苦，但有傳戒道場，莫不甘心情願以趨前求受。其來也，以出自內發的誠心，故凡戒師之一言一句，莫不視為金科玉律，一舉一動，莫不視為芳軌珍範，深入識田，成堅固種，終身奉行而不替。戒師之與戒子，其影響力之大，直非算數譬喻所能知！若能利用此等機緣，循循善誘，務令受戒者名實相符，獲得真實受戒之利益，則傳戒道場，不啻一僧伽訓練班也。 　　予有鑑於此，故於傳戒場中，力主講說戒律，俾令受戒者，明了其所受之戒法、戒體、戒行、戒相，而實行嚴護律儀。並於講說之時，切對時幣，痛下針砭，務使受戒者，辨明是非，了達邪正，以改過遷善。經過獅山元光寺、臺北十普寺、臺南碧雲寺，三處戒場，為時不過兩三年，而全臺寺院道風，已丕然一變，日據時代，留於佛門之污點，亦幾於滌革淨盡，是皆集合訓練之力也。 　　觀音山凌雲寺住持覺淨和尚，暨監院悟明法師，共同發心，弘傳毘尼。出家二眾，來山求戒者，不下百人。其發心之勇猛精進，懺悔之懇切至誠，實後後勝於前前。良以彼等未入戒場之先，在其各各本寺中，已經受過先受戒者之開導，某也應作，某也不應作，已知其大概矣。是即所謂展轉相較，道風薰習之力也。若能常常傳戒，繼續講說，是即招集所有僧侶，實施分期訓練矣。如是則不但臺灣佛教之復興，可拭目以待，即以此方法復興大陸之佛教，亦不難所期也。 　　凌雲寺戒期圓滿，將印同戒錄，悟明法師問序於予，謹述予之觀感如是。 （菩提樹第四十九期，民國四十五年十二月八日出版） 　卯、民國五十年海會寺傳戒同戒錄序 道　源 　　夫由凡夫至於成佛，修行法門，雖有無量，總其大綱，不出二種：一曰修福，二曰修慧，修至福慧圓滿即成佛矣。是故如來，號兩足尊，即福足與慧足也。既不可修福不修慧，亦不可修慧不修福，不但單修一法不可，即偏重一法亦不可。所謂福慧雙修，福慧並重者也。 　　教理雖然如是，而修行時多有所偏，因凡夫之性，難得平等之故也。以是研究佛學者，多偏於修慧，而略於修福，予即其中之一人也。初以為有慧即能專修以自利，弘法以利他。不知無福之人，不能隨願所成，雖欲自他兩利，而恆生障礙也。 　　早年幸遇知識，開示指導，方知錯誤，是以數十年來不敢捨福，而恆隨力隨分以培福也。然而其福薄也如故，蓋是前生即有重慧不重福之偏因，至今生得此薄福之果報也。惟有倍加精進，以期逐漸增福耳。 　　予在大陸時，曾參加傳戒道場六次，來台灣後，又參加傳戒道場七次，都是輔助他人，從未敢自辦一次傳戒道場，以恐無福不能成就也。 　　自民國四十年，創建海會寺，歷年添建殿堂，工程方面，現已告一段落。每欲起建傳戒道場，而未能決定，蓋福薄之人，不敢作如是大事也。 　　舊歲冬季，在屏東東山寺開講楞嚴，當談及傳戒之事，輜素道友，多所鼓勵，方始決定焉。然每一念及福報不足之時，輒惶恐不安，於是發心，從是時起，每日持念釋迦如來聖號千聲，迴向傳戒道場，遠離魔難，順利完成。蓋薄福之人，無福可憑，惟有祈禱三寶加被耳。 　　今年春間，在高雄宏法寺講《地藏經》時，亦曾提及傳戒之事，又承多數檀越發心擁護，於是膽量稍壯。由高歸來，即一心籌備傳戒之事，如製造衣缽，購買器具，油漆殿堂，添購戒寮等工作，相繼舉辦。又恐人多水少，不足應用，乃擷深水井，以開水源，築蓄水池，以富水量，建高水庫，以利水流。古德云：「不求千人糧，先求千人水。」以無水不能開道場也。然於籌備期間，憂懼之情，無時或已，蓋未知究有多少戒子前來受戒？多少齋主前來打齋耶？爰又每日加念《金剛經》一部，以資迴向。 　　定於農曆八月初三日開堂，先一日新戒報到。求比丘戒者七十六人，求比丘尼戒者六十六人。台灣自光復以來，歷次傳戒，皆尼多於僧。唯獨此次，僧多於尼。可喜也！ 　　詎知初二日夜間，忽遇潑密拉颱風，竟將男戒寮房頂之鉛片吹壞，時值半夜，風暴雨急，電燈熄滅，直如壞劫降臨，乃於風雨中引導戒子遷居地藏殿，以應急變。噫！恰於開堂之日，遭遇颱風之災，何如是之巧耶？無福之人，不能成辦大事，於此更可驗證矣！ 　　予受此意外之打擊，心中雖然痛苦，不得不故做鎮靜，蓋戒師戒子均已到齊，惟有如期開戒耳。不意甫過數日，忽又傳寒南施颱風警報，據說南施之強烈，空前未有，設若登陸，其災難將不堪設想。嗚呼！予有生以來，第一次自辦戒場，竟連遇天災，何福薄罪重以致於斯乎！唯有與諸戒師戒子共同祈禱耳！豈有他法哉！ 　　所幸眾戒子，俱能沈著應變，竟無一口出怨言者。又所幸南施轉向，終未來台。自此以後，天氣逐漸變好，一切悉皆順利，是皆眾戒師戒子之道心所感，故得三寶加被龍天擁護者也。 　　九月初三日，三壇大戒告圓。初四日，出家二眾出堂，在家二眾報到。男女居士，共計一百三十一名。至初十日，在家菩薩出堂，四眾大戒吉祥圓滿矣。 　　戒期之中，齋主供眾者，甚為踴躍！上堂大齋，無日無之。甚至有一日三堂五堂者。於出家菩薩戒圓滿之日，竟有十八堂之多！蓋已超過歷次戒壇之記錄矣。 　　以予毫無福報之人，主持四眾受戒之大道場，而竟獲得如此殊勝成績者，是皆諸戒師戒子之感應也。良以所禮請之諸位戒師，俱係當代佛門龍象！其德高福厚可知矣。即四眾戒子，將及三百人，人人皆抱一至誠心而來受戒，寧無感應乎！而況「新戒堂中，藏龍伏虎。」有大福大德者，正不乏人，其得三寶加被龍天擁護也必矣。至於予自己，則在此四十日，無日不戰慄戰慄，惟恐有所隕越也。 　　戒期圓滿之後，將印同戒錄，因序述福薄如予者，興建道場之艱難！福厚如諸戒師戒子者，感應道交之迅速！唯願諸仁者，依福培福，受戒之後，起步修行，務須福慧雙修，福慧並重，切勿走錯路途也。 中華民國辛丑年菊月序於正道山海會寺 （菩提樹第一一○期，民國五十一年一月八日出版） 　辰、安樂行品別行序 　　竊以世尊在靈鷲山中，法華會上，有二大心願，亟須圓滿！一則開權顯實，會三歸一，將自己所修所證之無上妙法，和盤托出，交付於諸大弟子，俾令皆成佛道也。一則勸募法師，發心弘法，將此無上妙法，傳流於後世，使令燈燈相續，化化不絕也。亦即《法華經》之二大要義也。 　　夫世尊出世，唯以一大事因緣，所謂欲令眾生開示悟入佛之知見也。而以眾生福薄慧淺，障重垢深，一時不能頓開。故不得不曲順機宜，方便說法，為實施權，開一為三。為聲聞機，說四諦法；為緣覺機，說十二因緣，以開其大乘之知見。為菩薩機，說六度萬行，以開其二乘之知見，由阿舍法會，而接以方等法會，進以般若法會。經過四十餘年之折攝誘導，三乘弟子，福慧增上，根機漸熟，於佛之知見，已距離不遠。故世尊於靈山會上，依自心意，直舒本懷，將諸法實相，究竟顯示。於三周說法之後，諸大弟子皆得開示悟入佛之知見。世尊之第一心願得以暢達矣。 　　然而世尊說法華後，行將示滅。此一無上妙法，若無人流通，則後世眾生，獲益無門，成佛無分矣！是以世尊慈光普照，廣為勸募弘法之人也。又恐發心容易，持久則難，故於「法師品」示以三大方軌！《經》云：「若有善男子，善女人，如來滅後，欲為四眾，說是《法華經》者，示何應說？是善男子，善女人，入如來室，著如來衣，坐如來座，爾乃應為四眾，廣說斯經。如來室者，一切眾生中大悲心是。如來衣者，柔和忍辱心是。如來座者，一切法空是。安住是中，然後以不懈怠心，為諸菩薩及四眾，廣說是《法華經》。」良以三界無安，猶如火宅！眾生癡迷，懷珠作丐！為法師者，若不發大悲之心，以拔眾生之苦，是未能入於如來之室也，濁世弘法，定多魔難！若不能以柔和忍辱之心對治之，必不能久著如來之衣也。弘法之時，當觀法空！稍著法相，便生煩惱！是亦不善坐於如來之座也。此乃為法師者之三大綱領也！ 　　而世尊大悲未已，惟恐始行大士，不善抉擇諸法。故又於「安樂行品」詳示四安樂行，以作弘法利生之準繩焉。第一、「身安樂行」，示以何法應當遠離？何法應當親近？第二、「口安樂行」，示以何種語言應當禁止？何種語言應當講說？第三、「意安樂行」，示以何種心念不應生起？何種心念常應觀想？第四、「誓願安樂行」，於身口意三行，止惡修善之時，貫攝以宏誓大願，而普度一切眾生入於佛道焉。統觀全品文義，有戒、有定、有慧。有下手入門之方法，有登堂入室之明訓。是誠初心法師之詳細規則也。 　　依此三種方軌，四種安樂行而弘法利生，則妙法得以流通，世尊之第二心願亦得以暢達矣。 　　今夏安居，講《法華經》，至安樂行品，輒生感慨！此品實為學法師者之要典！而竟鮮人聞問何也？蓋以末世人情，聞繁則厭。而《法華經》之文字太多，不但講一遍不易，即使聽一遍亦不易，縱令讀一遍亦屬不易也。以是致使世尊慈悲指示之芳規良模，埋沒於故紙中，寧不可惜！若能依普門品之例，將此品亦單印而別行之，庶幾應機，以廣流通。普門品廣明觀世音菩薩尋聲救苦之功德，使一般人讀之，而知受持觀音聖號，悉皆消災免難，離苦得樂。此品廣明為法師者應止應行之軌範，使有志弘法者讀之，而知建立為人師表之行願，悉皆精進不退，遠離魔障，得以完成其弘法利生之工作，其功德利益豈淺鮮哉！ 　　因於講經之際，將愚意發表之，希望將來能見諸事實也。詎知聽經大眾，精進過我，立即響應，各施淨財而付印之。 　　此次講經所用之經本，乃駐錫香港弘法精舍倓虛老法師所倡印之「冠科本」，而為駐錫菲律賓華藏寺性願老法師再版施送者。既字大易讀，更有科文以分節段，誠善本也。此品即照原版影印，僅將科文之甲乙丙丁更易之，以係離全經而別行之故也。爰述其因緣以誌大眾之功德云爾。 中華民國五十一年僧自恣日序於基隆八堵正道山海會寺 （菩提樹第一一八期，民國五十一年九月八日出版） 　巳、民國五十八年海會寺傳戒同戒錄序 道　源 　　予年屆七十，相識者多為予做大壽乙議。予細思之：若仿世人之做壽，固無意義。倘效名人之避壽，亦將對不起食壽麫之客人。然則，若即世法以作佛法，藉此做壽之因緣，再傳一次四眾大戒，豈不大佳乎？此旨決定之後，即進行籌備傳戒事宜。 　　因鑑於民國五十年，本寺第一次傳戒時，以房舍不夠應用，發生很多困難，故首先添建房舍，於寺之右側，添建樓房一棟，樓上用作戒師之寮房，樓下用作齋堂及講堂。又於寺之左側，添建大廚房、客飯廳，各一棟。房舍方面，差堪應用矣。 　　又決定：凡來受出家戒者，除免收戒費外，每人贈與三衣鉢具一份。於是定製飯鉢，購買布疋，請來多位發心者，幫忙裁製衣具。 　　出家戒定於國曆十月三十一日（農曆九月二十一日）開堂，十二月一日（農曆十月二十二日）圓滿。在家戒定於國曆十一月二十五日（農曆本月十六日）開堂，十二月一日（農曆十月二十二日）與出家戒同時圓滿。新戒人數：計比丘五十名，比丘尼一百一十六名，沙彌九名，沙彌尼二名。優婆塞三十二名，優婆夷一百零七名，以上乃就事實記其大概也。 　　此次傳戒，美國來了五名男女新戒，三名求受菩薩比丘戒，二名求受菩薩比丘尼戒。此在我國佛教史上，乃前所未有者！堪稱希有殊勝之因緣也！ 　　此次所印之同戒錄，有所革新，第一、略去戒壇日記。以本省自光復以來，已傳戒十餘次。每次同戒錄，皆有戒壇日記之記載。其內容分兩大科目：一、講解戒律，二、演習威儀。各處傳戒，所講之戒律相同，所演之威儀相同，故所記之日記亦多相同，頗有千篇一律之感，故略之。第二、增加新戒照片，俾各各新戒永留受戒時之相貌儀容也。 　　此次戒壇，清淨莊嚴，法緣隆盛！是皆各位戒師，各位檀越，以及四眾佛子，出錢出力，所成就之功德也。道源沾光，過了個很圓滿的七十大壽，無任銘感，並此致謝！ 中華民國五十八年歲次己酉寫於正道山海會寺 　午、八大人覺經空中播講筆錄序 　　《八大人覺經》文長不及四百字，乃諸經中較為簡短者之故，方每樂講之。然此經雖著墨無多，而含義至廣，推而出之，幾將整個佛教包括其中，苟非對大小乘教理，有深切之認識，無以圓其說也。 　　淨心法師為青年法師中之傑出者，不僅懺法精湛，對教理尤有心得。且其講經也，不論國語、台語，乃至日本語，無不舌粲蓮花，隨機說示，非若其他法師必須由他人翻譯，而致費時失義者比，此更難能可貴者也。今者師於普通講演之餘，亦且創辦淨覺之聲，從事空中播講，使萬千聽眾，普沾法益，其功德益難量矣。雖然，收音機非人人皆備，雖有妙音，聞者猶寡，故常謂之曰：倘能將講詞做成筆錄，印以成冊，分惠大眾，俾不及收聽廣播者，讀講錄得其利益，則萬無一失矣。師善其言，不數日，果將筆錄出示於予，予讀之，不僅內容充實，文筆亦極流暢，誠希有之作也。讚佩之餘，故樂為之序云。 中國佛教會理事長道源序於基隆八堵海會寺 （中國佛教，第九卷第八則，民國五十四年四月十五日出版） 　未、金剛般若波羅蜜經講記序 道　源 　　我國人與《金剛經》特別有緣，念經者，歡喜念《金剛經》；講經者，歡喜講《金剛經》；註經者，歡喜註《金剛經》，正因為註解太多，反而有越看越不懂之困惑，尤其上卷與下卷之問答，經中之文句相同，其不同之點何在？更加難懂！ 　　有的註解說：下卷是重說，這樣解釋令人難信。世尊說法有重說的，這是世尊說法將要說完之時，又來些聽法的人，世尊有大悲心，對於無量眾生，不捨棄一個眾生，對於後來的眾生重說一遍。但世尊有大智慧，必然變更文體，改用偈頌，令聽過者，不感覺重複。所以十二部經中，有重頌一部，《金剛經》下卷，既非偈頌，為何是重說呢？ 　　道源初學教時，親近慈舟大師，大師每講一種經、論，必指定一種註解分科。所謂分科者，即是將這部註解的科文，全抄寫在聽講用的經、論上。例如講《大乘起信論》時，指定《起信論義記會閱》，講《金剛經》時，指定〈金剛經心印疏〉，《心印疏》是清朝溥畹大師著的。大師將《金剛經》正宗分，分為兩大科：一、首示降住其心，歷彰般若妙用，二、次明菩提無法，正顯般若本體。看了《心印疏》，可解釋《金剛經》下卷，不是上卷重說之惑。但是聽完全部《金剛經》之後，對於〈心印疏〉之分科，亦不能無疑？ 　　《金剛經》上卷開始，長老須菩提之請詞：「世尊！善男子、善女人，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云何應住？云何降伏其心？」世尊之答詞：「……善男子、善女人，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應如是住！如是降伏其心！」下卷開始，長老須菩提之請詞亦是：「世尊！善男子、善女人，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云何應住？云何降伏其心？」世尊之答詞亦是：「善男子、善女人，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者，當生如是心……」須菩提是代已發菩提心的眾生，請問：「云何應住？云何降伏其心？」世尊之答詞，亦是為已發菩提心的眾生回答：「應如是住！如是降伏其心！」是則全卷《金剛經》只有兩個問題，就是「云何應住？云何降伏其心？」亦只有兩個答復，就是「應如是住！如是降伏其心！」並沒有第三個問題「云何是菩提心？」而《心印疏》第二大科下卷解釋「菩提無法……」，似乎與經文不太相合？ 　　再以《華嚴經》證之，善財菩薩參訪諸大善知識之時，其請法之詞，皆曰：「聖者，我已先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而未知菩薩云何學菩薩行？云何修菩薩道？」正是先發菩提心，而後請問：云何學菩薩行？云何修菩薩道？與《金剛經》請法之詞相同。即以般若法之體用言之，亦應先顯體而後論用。《心印疏》之兩大科文，則先論用而後顯體，亦似乎有欠次第。 　　予初學教時，因懾於慈舟大師之威嚴，雖有疑而不敢請問，待予學講《金剛經》時，因無智慧，未能另立科文，予又因《心印疏》之釋義顯理，深合頓禪，故仍依據《心印疏》講演。民國三十八年，五十歲來臺，歷年以來，講演《金剛經》多遍，亦皆依據《心印疏》。六十歲母難之日，且影印該疏一千部，送人結緣。六十四歲因講《大乘起信論》，需要《起信論義記會閱》。在《卍字續藏》中，將《會閱》查出。翻查《續藏》目錄時，看見很多《金剛經》註解。在無意中發現通理大師所著之《金剛新眼疏》，該疏既名「新眼」，一定對於《金剛經》有新的見解，將該疏查出一看，果不出所料！新眼疏將《金剛經》分為四大科：一、略明降住生信分，二、推廣降住開解分，三、究竟降住起修分，四、決定降住成證分。《金剛經》上卷所說的是「信、解」，下卷所說的是「修、證」。在經中皆有文句可以證明，只是前人未曾發現而已。 　　從此以後，對於《金剛經》之下卷，與上卷有何不同之疑惑，悉皆消釋！於是影印《新眼疏》三千本以廣流通，更復依據《新眼疏》盡量講演《金剛經》，藉報通理大師之法恩於萬一！ 　　七十八歲，在海會寺，創辦能仁佛學院，八十歲時，為諸同學講《金剛經》一遍，全部錄音。函請廣化法師，著成講記，幸蒙應允！乃將全部錄音帶及參考資料，寄給法師。詎知法師常在病中，未能執筆。予八十五歲，在高雄佛教堂，講《阿彌陀經》時，廣化法師率其高足淨觀法師來見，當即介紹淨觀法師代寫〈金剛經講記〉。自民國七十三年六月份，在菩提樹雜誌開始登載，至七十四年元月間，《講記》之稿子方寫四分之一，詎知淨觀法師忽患重病，轉住三家醫院，動了兩次手術，時間經過將及一年之久，方得康復！菩提樹自民國七十四年三月份，因無來稿，停載十個月之久。幸法師病癒，繼續來稿，乃於七十五年元月份續載，至七十六年元月份方告完成，予已八十八歲矣！因略述經過之因緣，足見好事難成！是為序。 中華民國七十六年元月二十日 丁、法語 　　　法語 民國四十一年農曆二月一日 創立基隆八堵正道山海會寺法語 　　能仁宏慈　開顯清泰　信願念佛　眾生普度 　　遠公大悲　啟建淨宗　歸心西蓮　光壽無量 　　 民國四十三年 獅頭山元光寺傳授三壇大戒任得戒和尚上堂法語 　　其一（農曆九月初一日） 　　獅子山中獅子洞　一群獅子養慧命 　　慧命養成出山來　振威一吼大地動 　　今有本戒壇，沙彌首領，演清、日曼、會心、會西，於此傳授沙彌淨戒之日，設齋供眾，要山僧上堂說幾句閑話。 　　夫世尊說法，喻為獅子吼，故佛子亦喻為獅子，而本山名曰獅頭山，本寺原名獅巖洞，諸位戒子，恰為一群小獅子，雖名稱之巧合，實因緣之殊勝，你們戒期圓滿，分化諸方，人天欽仰，魔外驚伏，可期而待也。然而當知，人空法亦空，二空亦復空，實際理地，故無上來所說諸相也。 　　雖然如是，即今上堂一句，又作麼生？（振杖云） 　　學佛當了一切空　一切空處事得成 　　大處空裡建道場　無相鏡中度群生 　　其二（農曆九月十四日） 　　眾生受佛戒　即入諸佛位　 　　位同大覺已　真是諸佛子 　　今有妙果老和尚、開照老和尚、斌宗老法師，為與新戒菩薩，廣結法緣，故於三壇大戒圓滿之時，設齋供眾。（為省篇幅，下面類此設齋供眾文均從略。） 　　佛言：王子雖小，可畏；龍子雖小，可畏；佛子雖小，可畏！良以甫受佛戒，即入諸佛位中也。於平等之理性為之，新學菩薩，因與諸佛無二差別也；即以差別之事相論之，則歷代之大菩薩、大祖師，又有誰不是當初新戒堂中之新戒？在受戒之時，初不識其為凡為眾，迨其一出戒壇，即能興雲致雨，澤及眾生，此所謂佛子可畏也！故常不輕菩薩曰：「吾不敢輕慢汝等，汝等皆當作佛！」三位老人設齋之意，其冀睹新戒，大作佛事，廣利有情歟！然而當知，佛與眾生，乃屬對待，實無生佛也。 　　雖然如是，即今上堂一句，又作麼生？（振杖云） 　　計著空有相　不能生是法　 　　應常靜觀察　諸法真實相 （菩提樹第廿四期，民國四十三年十一月十八日） 民國四十四年 關子嶺碧雲寺傳授三壇大戒任得戒和尚上堂法語 　　其一 　　火山起智光　碧雲澍法雨　 　　千佛同護念　戒壇悉獲益 　　今有本寺住持（下略），為與諸求戒者廣結法緣，竟設上堂大齋供眾。 　　此次火山碧雲寺建立千佛戒壇，皆住持、監院兩大德之力，紹隆佛種，延續慧命，其功德真不可限量！然而當知：所謂「佛種」，所謂「慧命」，皆是實相之法，故無相可得也。 　　雖然如是，即今上堂一句，作麼生會？（振杖云） 　　實相能生一切相　一切相法皆實相 　　其二 　　住持三寶　僧寶為重　 　　修福法門　齋僧第一 　　夫三寶者：曰佛，曰法，曰僧。佛住世時，固應以佛為首；佛涅槃後，即應以僧為先。良以弘揚佛法，需賴僧伽，若無僧弘揚，則眾生將不知佛為何名，法為何義！是以住持三寶，以僧寶為重也。《經》云：「飯千俗人，不如飯一比丘。」是以修福法門，以齋僧為第一也。然而當知：對俗言僧，僧無僧名。僧既無僧，齋云何齋！ 　　雖然如是，即今上堂一句，作麼生會？（振杖云） 　　著相求福福不廣　離相齋僧福無邊 　　其三 　　受持具足戒　及入僧倫位　 　　正法能久住　僧脈得延續 　　諸賢者：受具足戒竟，功能住持正法，延續僧脈，是故授受，必須嚴重！結界不如法不得戒，十師不具足不得戒，羯磨非法不得戒，三衣苟簡不得戒。良以得戒之後，即入僧倫之位，為三寶之一也。然而當知：眾緣生法，緣生性空。今且試問：「結界」是戒耶？「十師」是戒耶？「羯磨」是戒耶？「三衣」是戒耶？除「眾緣」外，何有一法是戒之自性！ 　　雖然如是，即今上堂一句，作麼生會？（振杖云） 　　太虛空裡無一物　光明朗照戒日王 （菩提樹第四十期，民國四十五年三月八日出版） 民國四十五年 台北觀音山凌雲禪寺傳授三壇大戒任得戒和尚上堂法語 　　其一 　　佛教有三學　戒定及智慧　 　　三學雖並重　戒為定慧基 　　寶明寺為基隆之古，信徒眾多，深知戒法之重要，廣行布施之功德，發心清淨，甚為希有！然而當知持戒布施，不得著相，設有執著，則無漏法便成有漏法矣。 　　雖然如是，即今上堂一句，作麼生會？（振杖云） 　　法界之性本無相　隨順法性行戒施 　　其二 　　八萬微妙行　統攝於六度　 　　六度波羅蜜　綱領一布施 　　夫布施一法，該攝六度；六度法門，開為萬行；是布施一法，實為一切法門之綱領也。諸賢者，能善修布施，可謂得要矣。然而當知：無施者，無受者，無所施之物，三輪體空，不得住相也。 　　雖然如是，即今上堂一句，作麼生會？（振杖云） 　　會得空時即無住　無住行施不住空 　　其三 　　檀那有三種　財法及無畏　 　　無內外中間　是名真布施 　　夫設齋眾，財施也。請法上堂，法施也。遠道來山，不畏跋涉，無畏施也。可謂三檀等施矣。然而當知：內無我相，何有布施者？外無人相，何有受施者？內外相空，何有中間所施之物？若能會得此理而布施是真布施矣。 　　雖然如是，即今上堂一句，作麼生會？（振杖云） 　　並此真施亦布施　施到無施成道時 　　其四 　　佛教正衰落　眾生苦已極　 　　興教度眾苦　端在諸仁者 　　嗚呼！方今之時，世界大亂，眾生苦極！邪說橫行，佛教衰落！諸仁者已受沙彌戒矣，夫沙彌義為息慈，謂息世染而慈濟眾生也。顧名思義，當知責任之重大！而況受具在即，三壇將圓，不久當成菩薩比丘。振興佛教之工作，救護眾生之義務，已落在諸仁者之肩上矣。即應發大勇猛，現大無畏，一肩擔荷去也。 　　雖然如是，即今上堂一句，又作麼生道呢？（振杖云） 　　既為佛子當求覺　堪憐眾生正在迷 　　其五 　　布施有二種　清淨與不淨 　　世出世間果　於此因上分 　　夫同一布施，有得人天福報者，有得三乘聖果者，其故何也？蓋因其發心有淨與不淨耳。《智度論》云：「一者淨施，謂布施時，不求世間之名譽福利等報，但為資助出世間之善根及涅槃之因，以清淨心而行布施也。二者不淨施，謂以妄心求福報而行布施也。」且道如何是清淨心呢？《心地觀經》云：「能施所施及施物，於三世中無所得，我今安住最勝心，供養一切十方佛。」 　　雖然如是，即今上堂一句，作麼生會？（振杖云） 　　淨與不淨理平等　因果如是應分明 　　其六 　　出世無上果　福慧兩足尊　 　　若人修福慧　是乃無上因 　　佛言：「一切眾生皆有佛性，一切眾生皆當作佛。」皆有佛性者，理具也；皆當作佛者，事修也。所謂修福修慧，福慧雙修者也。待福慧兩足，則自然成佛矣。 　　雖然如是，即今上堂一句，作麼生道？（振杖云） 　　雖然理具須事修　修福修慧不可偏 　　修福廣作諸功德　修慧遠離一切相 　　其七 　　臺省多佛徒　領導在僧尼　 　　提高師範質　端賴多傳戒 　　本省人士之信佛者，當在百分之九十以上，惜乎明佛理者少，近來竟多流入外道！僧尼乃信徒之領導者，當不能辭其咎！然欲僧尼負起領導之重任，必須提高師資。提高師資，則端賴多開傳戒道場也。明淨、振妙兩大德，今春曾在其所住持之碧雲寺，開期傳戒；現在又為護持本山戒壇，不遠數百里而來，設齋供眾；蓋有鑑於斯歟。新戒諸仁者，當認清自己之責任，方好吃齋應供也。 　　雖然如是，即今上堂一句，作麼生道？（振杖云） 　　教化眾生須用慧　戒定有缺慧不生 　　狂慧之人無正行　如何能作人天師 　　其八 　　遠離貪欲須出家　斷除恩愛方解脫 　　厭俗為僧受淨戒　出世功德自然成 　　夫貪欲恩愛，乃生死之根本；繫縛牽纏，無有了期。而其所以引生貪欲恩愛者，只為有家！是故願求解脫者，必須捨俗出家，求受淨戒。戒品霑者，出世功德自然成就，可以報齋主之恩，可以濟眾生之苦，以戒為無上菩提之本也。 　　雖然如是，今上堂一句，作麼生道？（振杖云） 　　止惡生善戒之功　惡盡善圓道自成 　　其九 　　打齋為供眾　上堂為說法　 　　有眾好供養　無法云何說 　　茲為護持本山戒壇，打齋戒眾，並請老僧上堂說法。現值傳戒期間，戒師戒子，雲集海會。若云供眾，正有眾好供也。至云說法，則真難煞老僧矣！ 　　君不見釋迦世尊，成道四十九年，未曾說着一字乎？世尊若有所說，老僧亦可學他幾句；世尊尚無所說，教老僧如何開口？又不見維摩居士賣弄高明，默然不語乎？老僧倘若開口，豈不上了維摩之當，恰恰墮在不高明處乎？且直令不開口，亦不過學維摩之老把戲，反而貽笑大方！這如何做得？敬請諸仁者，代老僧想一個下台的辦法？良久（振杖云） 　　無緣大慈同體悲　眾生有病應與藥 　　但只無心於說法　何妨塵說與僧說 　　其十 　　佛道一車乘　悲智兩個輪　 　　上求與下化　是乃名菩薩 　　梵語菩提薩埵，簡稱菩薩，此云覺有情。謂上求覺道，下化有情也。上求覺道者智也，下化有情者悲也。設若有智而無悲，則墮於二乘；有悲而無智，則落於凡夫。必也悲智雙運，方名一乘。修此正因，速達寶所！稍有所偏，成佛無日矣！諸仁者，受持菩薩戒也，即是真菩薩矣。對於菩薩之所應作為，不可須臾離於念也！然而當知，實際理地，絕生佛之假名；下無有情可化，上無覺道可求也。 　　雖然如是，即今上堂一句，作麼生會？（振杖云） 　　只緣有情未曾悟　故有覺道有菩薩 　　其十一 　　惡法生罪　善法生福　 　　斷惡消罪　修善增福 　　夫眾生在迷，知見顛全，善惡不分，罪福不明，終日造罪，反以為作福；此皆不聞佛法之過也。為佛子者，知見正確，善惡詳分；罪福了明，終日作福，不敢造罪，此皆得聞佛法之益也。然而當知，罪福二相，相待而起，罪性本空，福亦不立！ 　　雖然如是，即今上堂一句，作麼生會？（振杖云） 　　消罪增福從緣起　修行路上應分明 　　其十二 　　眾生有二病　斷見與常見　 　　如來施二藥　有法與空法 　　蓋聞《金剛經》云：「若以色見我，以音聲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見如來。」又聞《彌陀經》云：「從是西方過十萬億佛土，有世界名曰極樂，其土有佛，號阿彌陀，今現在說法。」「有世界」，「有佛」，是「以色見」也。「今現在說法」是以音聲求也。是念佛求生西方者，乃「行邪道」耳，云何「能見如來」？眾生執見，無量無邊，總而言之，不出二見，曰斷曰常。如來法門，無量無邊，總而言之不出二門，曰有曰空。《金剛經》者，空門之藥也，對治眾生之「常」病者也。《彌陀經》者，有門之藥也，對治眾生之「斷」病者也。善服藥者，為療病耳，切勿因藥而增病也！ 　　雖然如是，即今上堂一句，作麼生會？（振杖云） 　　如來色身乃妙有　妙有非有即真空 　　其十三 　　菩薩之聚戒　菩提之正因　 　　清淨無毀損　修成佛三身 　　大乘菩薩有三聚淨戒，一曰攝律儀戒，能斷一切惡，惡無不離，則修成法身。二曰攝善法戒，能修一切，善無不積，則修成報身。三曰攝眾生戒，能度一切生，生無不度，則修成化身。三身成就，則佛果圓滿矣，是皆三聚淨戒之功用也。然而當知，化身依報身起，報身依法身生，法身無為非修成；報化二身，悉性具，倘著修成之相，則去佛遙遠矣。 　　雖然如是，即今上堂一句，作麼生會？（振杖云） 　　稱性起修性即修　全修在性修即性 　　其十四 　　欲求菩薩妙善戒　先發三種大信心 　　勇猛勤修菩提道　普度眾生出苦輪 　　求菩薩戒者，當先發三種大信心。一者決定深信，一切眾生皆具如來智慧德相。二者決定深信，波羅提木叉戒，是菩提涅槃修證之本因。三者決定深信，一切諸佛淨光明，無邊相好，皆依持戒得而成就。有此三種信心，勤修菩提大道，定與眾生同登彼岸矣。然而當知，發心緣境，戒法方生；無境無心，戒法本空。 　　雖然如是，即今上堂一句，作麼生會？（振杖云） 　　妙善戒法如筏喻　未到彼岸須用船 　　其十五 　　成佛證法身　法身有五分　 　　因德與果能　悉以戒為本 　　茲有臺北市本寺護法（下略）等大居士，以五種功德成就佛身，故曰五分法身。防非止惡，戒法身也；息慮靜緣，定法身也；破惑證真，慧法身也；正習具斷，解脫法身也；了了覺照，解脫知見法身也。以戒生定，因定發慧，此從因顯德也。由慧而得解脫，依解脫而起解脫知見，此就果彰能。但此因德果能，悉以戒為本。諸仁者：欲成佛道證法身，當以嚴淨毘尼為第一要務也。然而當知：法身無相，不墮諸數，一尚不可，云何有五分？ 　　雖然如是，即今上堂一句，又作麼生？（振杖云） 　　法身無相無不相　一即是多多即一 　　其十六 　　菩薩妙善法　金剛光明戒　 　　世尊親授持　真是諸佛子 　　諸佛子等：汝等發大菩提心故，感得本師世尊親授汝等，菩薩妙善戒法，金剛光明寶戒，從今以去，上求下化，稱為如來之真子，殊堪慶幸！然而當知：如來不出自心，妙戒原是本性。心性無相，生佛不立，云何有戒，而得授受？ 　　雖然如是，即今上堂一句，作麼生會？（振杖云） 　　佛種從緣起　性修互相成 中華民國四十五年二月一日　　書記律航敬錄 （律航法師鋼筆手迹，十二行紙） 民國四十五年 屏東市東山寺護國千佛大戒任得戒和尚上堂法語 　　其一 　　老僧打齋齋新僧　效法古德常不輕 　　惟願後後勝前前　眾生蒙度佛法興 　　茲有獅頭山元光寺本明大和尚，內埔真如院信行大和尚，三溝水映泉寺開昌大和尚，為與新戒結緣，共設上堂大齋供眾。此三位大德，皆係名剎之住持，法門之長老。今日齋供新戒，蓋為效法常不輕菩薩之行門，「吾不敢輕視汝等，汝等皆當作佛」者也。諸位新戒，將來宏法利生，振興佛教，是其所願矣！ 　　然正當知，雖然如是：「是法住法位，世間相常住。」佛教本無衰落，何勞爾等復興？即今上堂一句，作麼生會？（振杖云） 　　世相常住多未會　既有衰落需復興。 　　其二 　　梵語沙彌尼　華言息慈女　 　　息滅世染法　慈濟諸群迷 　　夫世間諸法，染污本性，無始劫來，流轉生死！幸遇佛法，蒙度出家，得霑戒品，成佛有分矣！必也勇猛精進，息滅世染而慈濟眾生，方不愧沙彌尼之名也。然而當知：清淨本然，從無染污之名，無取無捨，何有出眾之相？ 　　雖然如是，即今上堂一句，作麼生會？（振杖云） 　　一真妙體本無殊　爭奈眾生迷不覺 　　返迷歸悟有妙法　出家受戒應病藥 　　其三 　　獅山到東山　儼然一靈山　 　　先後豎戒幢　光明照大千 　　溯自前年甲午秋期，獅山元光寺，宏開毘尼，四眾海會，求受淨戒者二百餘人。今歲丙申冬期，東山寺大振律風，緇素雲集，求受淨戒者三百餘人。此五百多位肉身菩薩，分燈續燄，其光明不但普照於全臺灣，行將徧及於三千大千世界，是兩大戒場儼然靈山一會也。然而當知，緣聚則生，緣散則滅，獅山之戒場，固然曇花一現。即此東山之戒場，再過半月以後，又向何處追尋？ 　　雖然如是，即今上堂一句，作麼生會？（振杖云） 　　真如妙性本不變　因緣相會諸法生 　　止惡行善憑戒法　弘範三界繼祖燈 　　其四 　　苦海泛慈航　四眾共濟度　 　　出家任主持　在家作外護 　　夫佛教有四眾弟子：出家二眾，比丘、比丘尼，住持佛法者也。在家二眾，優婆塞、優婆夷，護持佛法者也。分工合作，同舟共濟，方能完成一切佛事也。如此次傳戒，若無出家弟子住持戒壇，固然不能啟建戒場；若無在家弟子護持資財，則亦不克成就戒法也。護法之功德，亦大矣哉！然而當知：「凡所有相，皆是虛妄。」所謂「出家」、「在家」，「住持」、「護持」，何有一法是真實相？ 　　雖然如是，即今上堂一句，作麼生會？（振杖云） 　　若見諸相即非相　許汝當下見如來 　　其五 　　云何能成佛　首先淨三業　 　　三業云何淨　嚴持一切律 　　夫眾生之所以為眾生者，以其三業不淨耳。若三業清淨，智慧現前，則立地成佛矣。為佛子者，若能嚴持一切戒律，則三業自然清淨，轉凡成聖，非難事也。然而當知：身口二業者，色蘊也。意業者，受想行識四蘊也。五蘊皆空，三業非有，淨尚無處立腳，還說甚麼不淨！ 　　雖然如是，即今上堂一句，作麼生會？（振杖云） 　　若能行到深般若　方能照見五蘊空 　　豈或未然休誇口　不持戒律業不清 　　其六 　　義敏老和尚　崗山大祖師　 　　圓寂十週年　恭逢紀念日 　　茲有映泉寺住持開昌師暨住眾一同，為追念上人，謹於其圓寂十週年紀念之日，敬設上堂大齋供眾。義敏上人乃崗山超峰寺之祖師，其脈下寺院甚多，五講水映泉寺，即其一也。上人在世時，即喜打齋供眾，今映泉寺即以齋僧功德，迴向上人，可謂菩體上人之志矣！然而當知：年月日時，本體定體；究竟何日，上人示寂！ 　　雖然如是，即今上堂一句，作麼生會？（振杖云） 　　即俗而真無定時　即真而俗有此日 　　知恩報恩當追念　每逢此日倍思師 　　其七 　　義敏老和尚　名譽傳戒師　 　　今日開戒場　報恩酬師志 　　義敏老和尚，過去之大善知識也，建立梵剎多處，度眾無量。在世之時，發願宏傳戒法，惜未如願。今日東山寺於老和尚圓寂十週年，啟建戒場，為報師恩而酬師志也。老和尚在常寂光中，當亦含笑示慰矣。然而當知：老人示寂，為表無常！諸法不住，戒亦無常。 　　雖然如是，即今上堂一句，作麼生會？（振杖云） 　　若能會得無常理　一切無常即是常 　　其八 　　義敏老和尚　是大善知識　 　　開建多梵剎　度眾無量數 　　夫種瓜者得瓜，種豆者得豆，所謂如是因如是果也。世尊成道以後，說法四十九年，談經三百餘會。以有如是利生之因，所以後世弟子每逢世尊之紀念日，無不竭誠紀念，此應得之善果也。義敏老和尚，在世之時，創建中興寺宇十餘處，且不貪戀住持之位，是真大善知識也。以有如是之善因，應得如是之善果，所以凡是上人派下之弟子，無不竭誠紀念也。然而當知：一空一切空無法不空，所謂善因善果者，固不得稍生執著也。 　　雖然如是，即今上堂一句，作麼生會？（振杖云） 　　建寺度生雖是有　不貪名位即是空 　　崗山派下作紀念　應當善學義敏公 　　其九 　　七眾佛弟子　三寶共歸依　 　　晝夜常憶念　直至盡形壽 　　夫歸依三寶，不限於在家二眾，出家五眾，同皆歸依。亦非只歸依一次，乃是天天歸依，盡此一生歸依。所以朝暮課誦，悉有「三歸依」之儀軌也。然而當知：本具覺性，即是佛寶；覺性之理，即是法寶；覺與理和，即是僧寶。自性本自具足，更向何處歸依？ 　　雖然如是，即今上堂一句，作麼生會？（振杖云） 　　去執反照應歸理　攝化眾生專賴事 　　理事和合無障礙　是則名為善歸依 　　其十 　　近事五條戒　一切戒根本　 　　不但保人身　成佛亦有分 　　在家信徒，受持三皈五戒，梵語名曰：優婆塞、優婆夷。華言曰：近事男、近事女。夫受持三皈五戒，其功力能保持人身不失。然此五戒，實為沙彌戒、具足戒，菩薩戒之根本。若能清淨守持，則成佛有分矣。然而當知：戒為防非止惡，而一切惡法，皆由無明生起，無明本無自性，惡法何由生起？既無惡法，焉用戒為？ 　　雖然如是，即今上堂一句，作麼生會？（振杖云） 　　無明長夜雖無體　大夢未覺誰能知 　　嚴持戒律如燃燈　一心照破貪瞋癡 　　其十一 　　菩薩妙善戒　性理難思議　 　　實行只在孝　平常而無奇 　　論菩薩戒之性理，乃「諸佛之本原，菩薩之根本，是大眾諸佛之根本。」誠難思議矣！但下手實行，只在「孝順至道之法，孝名為戒。」人人行孝，人人皆可作菩薩，實平常而無奇也。然而當知：「計我着相者，不能生是法，滅盡取證者，亦非下種處。」 　　雖然如是，即今上堂一句，作麼生會？（振杖云） 　　滅除一切戲論惡　於一心中勤莊嚴 　　 民國四十八年 台北市十普寺護國千佛三壇大戒任教授和尚上堂法語 　　其一 　　寶島七次戒　本壇二度開　 　　後後勝前前　廣育諸英才 　　溯自本省光復以來，連此次共傳七次戒，而本壇竟佔二次，且一次比一次殊勝，實佛教復興之好現象也！然而當知：「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不過是「建立水月道場，大作夢中佛事」而已，固無跡象可尋也。 　　雖然如是，即今上堂一句，作麼生會呢？（振杖云） 　　不有水中月　怎識天上月　 　　因有夢中事　才有夢醒時 　　其二 　　法王無上尊　巍巍莫能名　 　　仰鑽彌高堅　垂慈示戒行 　　夫我佛法王，巍巍無上！仰之彌高，鑽之彌堅！薄地凡夫，欲學莫由。是故世尊特垂慈愍，指示戒行，以為接引，俾使眾生由此而達大道也。然而當知：法王本無法，戒行亦非行，更無持戒者，是三輪體空。 　　雖然如是，即今上堂一句，作麼生會？（振杖云） 　　法王雖無法　因機示戒行　 　　持戒不着戒　方名三輪空 　　其三 　　首都首善區　四眾雲來集　 　　授受清淨戒　三學此為基 　　夫本戒壇位於首都首善之區，登高一呼，四方響應，諸佛子等，如雲來集。授受淨戒，建立三學，佛教復興，可立而待也！然而當知，緣生無性，畢竟是空；此一勝會，究在何處？不待會散，覓之已了不可得矣！ 　　雖然如是，即今上堂一句，又作麼生會？（振杖云） 　　諸法畢竟空　不礙如幻有　 　　即此幻有中　出生諸佛子 　　其四 　　受戒雖戒身　根本還在心　 　　心若不妄想　自成清淨身 　　夫出家戒律，雖有多條，不過約束身口七支而已。而身口以心為主，心若不動，誰能發動身口犯戒呢？是故善持戒者，當戒心也。然而當知：所謂心者，只是六塵緣影；影塵本空，心不可得，又焉用戒哉？ 　　雖然如是，即今上堂一句，又作麼生會？（振杖云） 　　汝等若無心　當同於木石　 　　今既非木石　應當受戒律 　　其五 　　請戒表尊敬　懺摩求清淨　 　　正受沙彌戒　出家真榮幸 　　夫正授之前，必先請戒者，用表對於戒法之尊重恭敬也。又必懺摩者，藉求三業清淨也。正授沙彌十戒之後，戒品沾身，為佛弟子，真出家兒之第一光榮幸事矣！謹向諸位慶賀！然而當知：五蘊皆空，本無我相，既無我相，當無人相，我相人相俱空，又何有中間授受之戒法也哉！ 　　雖然如是，即今上堂一句，又作麼生會？（振杖云） 　　有為無漏法　仍從因緣生　 　　由此證無為　方謂得究竟 　　其六 　　求學無上法　須發菩提心　 　　戒為菩提本　故當持淨戒 　　夫剃髮出家，求學無上妙法，須發菩提道心；而菩提道以戒為本，是故首當執持淨戒也。良以戒淨則心淨，心淨則菩提自生矣。然而當知：菩提本無法，不須戒為本，自性本自淨，何用持淨戒？ 　　雖然如是，即今上堂一句，又作麼生會？（振杖云） 　　自性雖自淨　而有如幻惑　 　　對治如幻惑　持戒為第一 　　其七 　　上對大比丘　名曰小沙彌　 　　下對諸眾生　堪稱人天師 　　夫比丘為大，沙彌為小，對大比丘言，故名之曰小沙彌。若對眾生言，沙彌實亦人天師範也。良以梵語沙彌，此云勤策。精勤策進出世之道，即成聲聞矣。亦云息慈，息世染而慈濟眾生，即成菩薩矣。亦云求寂，求證圓寂，即成佛矣。沙彌之含義，如是高遠！不堪作人天師範耶？然而當知：對大言小，待低言高，絕諸對待，一切取消！ 　　雖然如是，即今上堂一句，又作麼生會？（振杖云） 　　無為法中無大小　修證途中有淺深 　　若能直取向上法　沙彌立地成世尊 　　其八 　　乞食資色身　乞法資慧命　 　　破除煩惱惡　驚布魔王宮 　　夫梵語比丘，此云乞士，下乞食於眾生，以資色身；上乞法於諸佛，以養慧命也。亦云破惡，破除煩惱惡法也。亦云怖魔，登比丘壇，受具足戒時，能令魔宮震動，而使波旬驚怖也。顧名思義，比丘戒者，實出世之正因也。汝等獲此正因，定得正果也必矣。真無始來第一幸事也！加意珍重，是所厚望焉！然而當知：四大皆空無色身，實相無相無慧命，乞食乞法，資養個什麼？煩惱惡法，本無自性，破除個什麼？是法平等，無有高下，魔即是佛，又驚怖個什麼？ 　　雖然如是，即今上堂一句，又作麼生會？（振杖云） 　　未斷見思惑　仍是魔子孫　 　　乞食並乞法　努力勤精進 　　其九 　　戒律有大力　能出眾生苦　 　　受持具足戒　畢竟脫輪迴 　　夫眾生之所以流轉生死者，乃無明煩惱之所招感也。若斷煩惱、破無明、了生死、脫輪迴，必仰憑戒律，以戒律方有如是力用也。然而當知：眾生非眾生，何有眾生苦？無生亦無苦，是故無戒力！ 　　雖然如是，即今上堂一句，又作麼生會？（振杖云） 　　無生亦無苦　成佛方如是　 　　由生至於佛　全憑持戒力 　　其十 　　傳戒用戒尺　表示守寸分　 　　嚴淨毘尼法　方堪成法器 　　夫戒壇之所以用戒尺者，除警策之義外，實乃用表嚴淨毘尼，堅持規矩，乃至三千威儀，八萬細行，為尺度之寸分不可違越，方堪成為法器也。然而當知：無為無過失，無須費繩墨，本來是法器，警策亦多餘。 　　雖然如是，即今上堂一句，又作麼生會呢？（振杖云） 　　無為雖無過　現尚未證實　 　　一切有為中　應當淨毘尼 　　其十一 　　清淨妙善戒　具足聖法財　 　　自利亦利他　猶如如意珠 　　夫持戒之功德，不但防非止惡，而且生諸善法，以之自利，以之利他，猶如獲得如意寶珠，富己亦復富人，是故《戒經》云：「戒如摩尼寶，雨物濟貧窮」也。然而當知：自性清淨心，原是功德藏，非因持此戒，而生諸聖財。 　　雖然如是，即今上堂一句，又作麼生會？（振杖云） 　　聖財雖本具　而有諸塵沙　 　　持戒如開礦　除塵現摩尼 　　其十二 　　戒是光明藏　如日亦如月　 　　照破無明暗　身心俱皎潔 　　夫戒法乃是光明寶藏，能破無始無明，而令法身真心，清淨皎潔，猶如日月，能破長夜黑暗，而令大地光明。故《戒經》云：「戒如明月日，能破長夜暗」也。然而當知，無明無自性，身心本光明，既無所破暗，何有能照功？ 　　雖然如是，即今上堂一句，作麼生會！（振杖云） 　　未破無明前　無明有力用　 　　不假戒日月　怎出無明坑 　　其十三 　　戒是光明藏　如日亦如月　 　　照破無明暗　身心俱皎潔 　　夫戒法乃是光明寶藏，能破無始無明，而令法身真心清淨皎潔！猶如日月，能破長夜黑暗，而令大地光明。故《戒經》云：「戒如明日月，能破長夜暗」也。 　　然而當知：無明無自性，身心本光明！既無所破暗，何有能照功！？ 　　雖然如是，即今上堂一句，又作麼生會呢？ 　　未破無明前　無明有力用　 　　不假戒日月　怎出無明坑 民國四十八年農曆四月初三日（鋼筆手迹，臺北市十普寺用牋） 　　其十四 　　臺灣已傳七次戒　十普二屆分二班 　　受戒護戒悉踊躍　盛況真堪稱空前 　　夫本寺籌備第二屆傳戒時，因寺宇不廣，原定限收戒子百名。詎知報名者，竟有二百餘人，因念同是發心求戒者，不忍有所拒絕。但雖盡力擴充殿堂，仍苦容納不下，不得已，改為分班傳授焉。計第一班比丘二十四名，比丘尼一百一十八名。第二班比丘三十五名，比丘尼六十七名，沙彌四名，沙彌尼十一名，優婆塞四十七名，優婆夷一百一十一名，四眾戒子合共四百一十七名，此受戒者之踴躍也！而諸大德之熱心護戒者，尤為踴躍，只「上堂齋」即有一百二十餘堂，尚有吉祥齋、如意齋、羅漢齋，不計其數。噫！堪稱盛況空前者矣！然而當知：法會之聚散，只是因緣之生滅，再過一天，戒期圓滿，戒師戒子，各奔前程，此盛極一時之戒壇，又在何處？ 　　雖然如是，即今上堂一句，又作麼生會？（振杖云） 　　戒壇雖散非斷滅　法王座下添兒孫 　　展轉傳戒僧脈續　正法住世永昌隆 　　其十五 　　戒律如寶刀　煩惱如亂絲　 　　亂絲理愈亂　寶刀能斷之 　　夫比丘律菩薩律皆許佩帶「戒刀」者，實為剃髮割衣之用；不得傷害一切草木。草木尚不得傷害，其他生命可知矣。然此就「事用」而言也。若「表法」者：蓋用以斷煩惱也。良以煩惱如亂絲，愈理愈亂；只有戒刀能斷之耳。然而當知：眾生妄分別，方生煩惱絲；煩惱本無性，戒刀亦非實！ 　　雖然如是，即今上堂一句，又作麼生會呢？（振杖云） 　　返妄歸真否　行者當自知　 　　虛妄煩惱在　戒刀正當時 民國四十八年農曆三月廿四日（毛筆手迹，臺北市十普寺用牋） 　　其十六 　　珍寶纓絡珠　色身莊嚴品　 　　清淨善法戒　用以嚴法身 　　夫纓絡寶珠，乃色身之莊嚴品。清淨戒法，乃法身之莊嚴品。是故《戒經》云：「戒如纓絡珠，方便勤莊嚴」也。然而當知：色身與纓絡，有為皆如幻。法身本無相，不用戒莊嚴！ 　　雖然如是，即今上堂一句，作麼生會呢？（振杖云） 　　色身與法身　即吾現前心　 　　自心嚴自心　莊嚴應精勤 民國四十八年農曆三月廿七日（鋼筆手迹，臺北市十普寺用牋） 民國五十年八月 基隆八堵正道山海會寺傳授三壇大戒任得戒和尚上堂法語 　　其一 　　創開正道山　新建海會寺　 　　首樹淨戒幢　初設上堂齋 　　溯自民國四十年，第一次開山，第一次建寺，今年第一次傳千佛大戒，第一次設上堂大齋，一切第一，誠堪稱賀！而本戒壇開堂第一日，即有台南市湛然精舍信徒（下略）共設三堂上堂齋，因緣殊勝，尤為第一！然而，第一非第一，勿作第一會也。 　　雖然如是，即今第一次上堂，應云何慶讚？（振杖云） 　　不作第一會　方得第一福　 　　福聚海無量　同證無量壽 　　其二 　　正道山上樹戒幢　海會堂前開新蓮 　　獅吼象鳴闍黎至　龍吟虎嘯佛子來 　　夫本山名曰正道山，而今高樹戒幢，為令正法久住。本寺名曰海會寺，現在師資雲集，正是蓮池海會，可謂名實相符矣。而戒師戒子，俱為一時龍象，故能感得高雄市（下略）等五位齋主，敬設上堂，大齋一堂，普發施心，同獻供養，可謂感應道交矣。然而當知：名實相待生，感應本無性，遠離一切相，當體即真空。 　　雖然如是，即今上堂一句，作麼生會？（振杖云） 　　諸法相待生如幻　如幻之法本自空 　　本空性中無一物　不妨隨緣如幻生 　　其三 　　佛法如大海　信心如航船　 　　佛法如寶山　信心如雙手 　　夫佛法深廣，猶如大海，欲遊法海，必藉信心之船。佛法利生，猶如寶山，欲取法寶，必用信心之手。故《華嚴經》云：「信為道源功德母，長養一切諸善根。」今有光明寺廣欽老和尚信徒（下略）等，各設上堂大齋一堂，以大信心供養諸位新戒。諸位新戒，即應以大信心，接受供養，方能令齋主所求滿願也。然而當知：有念方生疑，對疑信始生，一念不生時，疑信悉皆空。 　　雖然如是，即今上堂一句，作麼生會？（振杖云） 　　眾生皆有念　有念即有疑　 　　為度有疑眾　無信不能立 　　其四 　　諸佛與眾生　原本無二致　 　　迷則入輪迴　悟則了生死 　　夫諸佛與眾生，本來無二無別。而因眾生一念不覺，起惑造業，忽而天堂，忽而地獄，輪迴不息，受苦無窮，遂與諸佛不可同日而語矣。今欲消無窮之痛苦，滅不息之輪迴，惟有返迷歸悟耳。一旦悟入與諸佛原無二致之本性，斯可與諸佛同起同坐矣。然而當知：迷時未曾悟，悟時即不迷，不迷無眾生，諸佛何處立？ 　　雖然如是，即今上堂一句，作麼生會？（振杖云） 　　為度迷眾生　必須真解悟　 　　悟到本原處　迷悟皆一如 　　其五 　　如來大廈有四柱　曰信曰解曰行證 　　深信真解如實行　不求證果自然證 　　夫信解行證四法，猶如大雄寶殿之四根立柱，缺一不可。倘若信而不解，是謂迷信。解而不行，是謂狂解。迷信狂解之人，何能轉凡成聖？是故欲證聖果，必須由信而解，由解而行也。然而當知：有為如幻夢，蒸砂飯難成，聖果非造作，何勞信解行？ 　　雖然如是，即今上堂一句，作麼生會？（振杖云） 　　修行雖然如幻夢　夢未醒時須修行 　　無修而修何妨修　無證而證是真證 　　其六 　　出家受戒號沙彌　轉凡成聖此為基 　　近為比丘作根本　遠為菩薩作階梯 　　夫梵語沙彌，華言息慈，謂息世染而慈濟眾生也。息世染，自利也；慈濟眾生，利他也。既能自利，復能利他，沙彌豈小也哉？而況近為比丘戒之根本，遠為菩薩戒之階梯，是誠一切佛法之基礎也。沙彌豈不偉乎？然而當知：佛法本來空，世染何用息？眾生非眾生，對誰說慈濟？ 　　雖然如是，即今上堂一句，作麼生會？（振杖云） 　　眾苦無邊如大海　諸佛制戒如筏喻 　　未到彼岸且乘筏　苦海未空筏豈非 　　其七 　　一切出世法　總依於智慧　 　　智慧依禪定　禪定依戒律 　　夫八萬四千法門，總攝於三無漏學。而慧由定發，定由戒生，是戒律一法，實為一切佛法之根本也。故《華嚴經》云：「戒為無上菩提本，應當一心持淨戒。」凡我佛子，悉當珍敬之！然而當知：戒法生於因緣，因緣本無自性，戒師戒子各西東，戒法何由生？ 　　雖然如是，即今上堂一句，作麼生會？（振杖云） 　　眾生鎮日貪瞋癡　無生死中結生死 　　諸佛應機說妙法　清淨戒律當嚴持 　　其八 　　佛號兩足尊　福足與慧足　 　　佛子應學佛　福慧當雙修 　　夫福慧雙修，如鳥之兩翼，車之二輪。鳥有兩翼，則無罣無礙，飛行自在。車具二輪，則運自運他，同到寶所，倘有所偏，則有所弊。公案偈云：「修福不修慧，轉象披纓絡；修慧不修福，羅漢空托鉢。」諸佛子等，發心修行，即應福慧雙修，方能證得兩足尊之佛果也。然而當知：念頭起處，福慧宛然，一念不生，福慧皆空。 　　雖然如是，即今上堂一句，作麼生會？（振杖云） 　　眾生造罪生愚癡　故修福慧以對治 　　待爾罪癡悉皆空　再空福慧亦不遲 　　其九 　　正法久住世　慧命常延續　 　　中國佛教興　道風徧世界 　　恭禧諸位新戒！都已受了具足大戒，夫三壇大戒，當以具足戒為最重要，以受戒之後，輾轉傳授，得能延續僧伽命脈，而令正法久住於世也。唯願諸仁者，同發大願，同立大行，使中國佛教日日興隆，道風搧徧全世界，俾眾生同沾法益，則幸甚矣。然而當知：石火電光，何有久住，夢幻泡影，說甚興衰？ 　　雖然如是，即今上堂一句，作麼生會？（振杖云） 　　為度夢裏眾生　須作夢裏佛事　 　　悟得諸法無常　無常即是真常 　　其十 　　比丘號乞士　乞法與乞食　 　　乞食資色身　乞法養慧命 　　今逢本戒壇托鉢乞食之日，乃世尊遺留之芳規，殊堪紀念者也。夫梵語比丘，華言乞士，上乞法於諸佛，以養慧命；下乞食於眾生，以資色身也。依理而言，乞法固重於乞食；據事而論，乞食誠急於乞法。良以修真必須藉假，色身實未輕於慧命。所謂「法輪未轉，食轉當先」也。然而當知：四大皆空，五蘊非有，色身何須資耶？佛性本具，法身常住，慧命豈需養乎？ 　　雖然如是，即今上堂一句，作麼生會？（振杖云） 　　徹悟理性無次第　修行門頭有後先 　　知所先後則近道　通達理事方圓融 　　其十一 　　菩薩三聚戒　能斷一切惡　 　　廣修一切善　普度諸眾生 　　夫大乘菩薩有三聚淨戒：所謂攝律儀戒，誓斷一切惡，無惡不斷。攝善法戒，誓修一切善，無善不修。攝眾生戒，誓度一切眾生，無一眾生不度。果能如是，上求覺道，下化有情，方可稱為真佛子矣。然而當知：平等法界中，佛不度眾生，生佛尚不立，菩薩自然空。 　　雖然如是，即今上堂一句，作麼生會？（振杖云） 　　實際理地雖無法　佛事門中卻有生 　　一肩擔荷弘法事　任重道遠莫自輕 　　其十二 　　三歸納戒體　五戒培戒基　 　　乃至一切法　悉以此為依 　　夫三歸者，歸依佛法僧也。五戒者，戒止殺盜婬妄酒也。此乃在家弟子，初入佛門所受之佛法也。因此或有認為是乃佛法中之最淺小者，斯誠誤解矣！不知世尊是大智者，決不令眾生走冤枉路，一入佛門，即示以根本大法。三歸乃一切佛法之本體，五戒乃一切戒律之基本。為佛弟子者，由斯而往，乃至出家成佛，無不以三歸五戒為基礎也。然而當知：體唯一體，豈有三體耶？本應一本，豈有五本乎？ 　　雖然如是，即今上堂一句，作麼生會？（振杖云） 　　一即是三三即一　五枝一本有何非 　　若人會得歸戒意　萬丈高樓從地起 　　其十三 　　正道山上正道弘　開壇放戒利有情 　　三寶加被龍天護　殊勝恩德銘五中 　　夫本寺傳戒道場，自開始之日，即祈禱一切吉祥，一切如意，遠離一切魔難！現在已屆圓滿之日，幸蒙三寶加被，龍天護持，一切得以順利完成，是皆諸位戒師慈悲之力，與諸位戒子道心之力所感得。山僧實銘刻五中，深為感謝者也。然而當知：緣聚則生，緣散則滅。再過一日，此一殊勝莊嚴之傳戒道場，究在何處？ 　　雖然如是，即今上堂一句，作麼生會？（振杖云） 　　既然識得緣生理　時時常令淨緣生 　　唯願處處皆傳戒　法界燃徧無盡燈 　　 民國五十二年 台北市臨濟護國禪寺傳授三壇大戒任教授和尚上堂法語 　　其一 　　臨濟護國寺　師資雲來集　 　　授受毘尼法　僧脈永延續 　　夫一切法從因緣生，世法如是，佛法亦然。即如本戒壇之臨濟護國寺，數年之前，甚為荒廢，幾乎無人知其名。數年之後，竟能建立戒壇，弘傳戒法，足證緣生之理矣！然而當知：諸法不自生，故說從緣生，緣生本如幻，幻法何曾生？ 　　雖然如是，即今上堂一句，作麼生會？（振杖云） 　　眾生未識幻　迷幻即有生　 　　有生即有苦　度苦戒法興 　　其二 　　此次新戒近六百　盛況真堪稱空前 　　不但戒壇生光輝　預卜佛法徧大千 　　夫此次來求戒之出家二將近六百名，堪稱盛況空前矣！是不但本戒壇增加光輝，將來輾轉教化，佛法揚徧全世，可預卜也。然而當知，多對少言多非多，少對多言少亦非少，離卻多少幻化相，實際理地一不立。 　　雖然如是，即今上堂一句，作麼生會？（振杖云） 　　平等理性無多少　差別事項有少多 　　若論弘法佈教事　僧多自能利生多 　　其三 　　佛教組織有四眾　在家皈依出家僧 　　出家二眾日漸多　行見佛教必中興 　　夫佛教有四眾弟子，所謂：比丘、比丘尼、優婆塞、優婆夷也。而在家二眾，乃皈依出家二眾者，若出家二眾日漸增多，必能廣攝在家二眾，如是則佛教中興，指日可待矣！然而當知：興教需僧才，重質不重量，芸芸大眾中，何處覓龍眾？ 　　雖然如是，即今上堂一句，作麼生會？（振杖云） 　　興教固然需僧才　須知質從量中來 　　多數之中選少數　出類拔萃才自得 　　其四 　　本省佛教多弊端　僧俗不分最為先 　　幸而近年多傳戒　堂堂僧相現人間 　　夫本省佛教，在日據時代，弊端叢生，而影響最甚者，莫過於僧俗不分，此亟應糾正者也。所幸近年以來，戒壇常開，而出家者多知落髮受戒矣！堂堂僧相，出現人間，殊堪欣慰焉。然而當知：現世佛教有三濫：濫收徒弟，濫掛單，最是危險濫傳戒，光頭俗漢徧大千！ 　　雖然如是，即今上堂一句，作麼生會？（振杖云） 　　師傳收徒弟　總望兒孫賢　 　　叢林影也無　何處去掛單 　　倘若不傳戒　三寶皆斷絃　 　　傳戒而不濫　誰說不可傳 　　其五 　　三重高樓從地起　三壇大戒自初立 　　莫輕沙彌是小眾　受戒之後與佛齊 　　夫三壇大戒者，初壇沙彌戒，二壇具足戒，三壇菩薩戒也。而二壇三壇實建立在初壇之上，猶如三層高樓從地起也。《沙婆多論》云：「新受戒者與佛齊等。」切莫以沙彌是小眾，而存輕忽之心也。然而當知：究極而論，佛不可得，佛尚無佛，沙彌何來？ 　　雖然如是，即今上堂一句，作麼生會？（振杖云） 　　達到目的說無得　無所得處恁麼得 　　修行路上有始終　始從沙彌終如來 　　其六 　　出家如虛空　善法恆加增　 　　居家如牢獄　煩惱常滋生 　　夫《涅槃經》云：「居家迫窄，猶如牢獄，一切煩惱，因之而生；出家寬廣，猶如虛空，一切善法，由之增長。」是以剃髮出家，受持淨戒，諸善功德，悉皆得生也。然而當知：在家與出家，同是假名稱，家尚不可得，何名出家僧。 　　雖然如是，即今上堂一句，作麼生會？（振杖云） 　　煩惱本來無自性　爭奈眾生不能空 　　是故如來興慈悲　超出家牢方名僧 　　其七 　　出家名為福田僧　具足五德福自僧 　　精持戒律即具德　福田只在戒律中 　　夫《福田經》云：「一者發心出家，懷佩道故。二者毀其形好，應法服故。三者永割親愛，無適莫故。四者委棄身命，遵崇道故。五者志求大乘，為度人故。」出家之後，嚴持戒律，即能具此五種清淨功德。能具此五種淨德，方堪為人世福田也。 　　然而當知：在家出家，就裏本無二致；得戒失戒，個中未動纖毫。 　　雖然如是，即今上堂一句，怎麼生會？（振杖云） 　　性德雖然人人具　無有修德不現前 　　殷勤策發精修持　普與人世作福田 　　其八 　　具足大戒非等閒　兩宗大事一肩擔 　　僧伽蕃衍續命脈　正法久住作根源 　　夫受具足戒之後，即負兩大責任，一則能令正法久住，一則能令僧眾蕃衍。蓋此兩宗大事，非受具足戒者莫辦也。然而當知：戒之功能，防非止惡，惡法無體，戒亦無作。 　　雖然如是，即今上堂一句，作麼生會？（振杖云） 　　眾生常為假病苦　醫治假病需假藥 　　惡法未斷須持戒　離盡苦惱方得樂 　　其九 　　三壇大戒雖皆大　唯有二壇最尊嚴 　　住持佛法賴僧寶　弘範三界利人天 　　夫諸仁者所受之戒，乃三壇大戒，是此三壇戒，無一不大也。而於此三大之中，要以第二壇為最尊嚴，良以受足戒之後，即入僧寶之位，上可以住持佛法二寶，下可以為人天師範也。然而當知：有一有三方有二，無一無三二不立，二既不立何尊嚴，假名假相無不非。 　　雖然如是，即今上堂一句，作麼生會？（振杖云） 　　若無僧寶演佛法　誰知名相皆是假 　　喚醒執迷不悟者　全仗佛門哲學家 　　其十 　　請授菩薩戒　發大菩提心　 　　上求諸佛道　下化諸有情 　　夫請求傳授菩薩大戒者，先須發大菩提心，上求諸佛之無上覺道，下化生死苦海之有情也。良以梵語菩提薩埵，此云覺有情，顧名思義，即上求覺道，下化有情也。不如是作，即失去菩薩之名義矣。然而當知：實際理地，一法不立，上無佛道可成，下無眾生可度，是則所謂菩薩者，即非菩薩矣。 　　雖然如是，即今上堂一句，作麼生會？（振杖云） 　　一切諸法本如幻　眾生未了苦無窮 　　因此幻出佛菩薩　如幻境中度眾生 　　其十一 　　三壇大戒皆圓滿　如來座下添兒孫 　　普願皆成善知識　中興佛教利群生 　　夫本戒壇所傳授之三壇大戒，悉皆圓滿矣。如來座下，添恁多兒孫，實可喜可賀。唯願諸新戒菩薩各發大心，位位皆成大善知識，則佛教幸甚！眾生幸甚矣！然而當知：生滅皆是假相，佛教何有興衰，眾生本來是佛，知識只是剩語。雖然如是，即今上堂一句，作麼生會？（振杖云） 　　眾生理性雖是佛　事相仍須僧寶度 　　成就僧寶須傳戒　天龍八部自擁護 　　其十二 　　在家二眾佛弟子　優婆塞與優婆夷 　　親近承事敬三寶　擁護佛教有大力 　　夫佛教有四眾弟子，所謂比丘、比丘尼、優婆塞、優婆夷也。梵語優婆塞，此云近事男，梵語優婆夷，此云近事女。謂能親近三寶，承事三寶也。住持佛教雖有出家二眾，而護持佛教，實有賴於在家二眾也。是故佛教之得住予世，在家弟子之功力大矣。然而當知，家乃假名，實無有體，家尚不可得，況分出家在家？ 　　雖然如是，即今上堂一句，作麼生會？（振杖云） 　　佛教住世為利生　真俗二諦當並重 　　真諦雖空一切相　俗諦須分俗與僧 　　其十三 　　四眾戒法悉圓滿　所有功德不思議 　　以此功德施眾生　普願皆共成佛道 　　夫今年春季臺北市臨濟護國寺，所啟建之千佛大戒道場，四眾戒子近千！施主檀越之設齋供眾者，雲委山積！堪稱一時之盛。其傳戒之功德，受戒之功德，以及布施之功德，真是無量無邊不可思議矣！今屆道場圓滿之日，謹以此殊勝功德，廻施一切眾生，普願同證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焉。然而當知：道場隆盛，固如曇華希有。而道場無常，亦如曇華一現也！ 　　咦！雖然如是，即今上堂一句，作麼生會？（振杖云） 　　體會無常即真常　巍巍三寶放毫光 　　眾生同證無量壽　法身不壞如金剛 　　 　　 　　 民國五十五年 台北市臨濟護國禪寺護國千佛大戒任羯摩和尚上堂法語 　　其一 　　臨濟護國寺　弘傳千佛戒　 　　願以此功德　護持我國家 　　夫本寺名曰「臨濟護國寺」，今開戒壇，名曰「護國千佛大戒」，護持國家，乃本寺一貫之行願，故願以此弘傳戒法之功德，來迴向國家，富強康泰，魔怨消除！並願佛法興隆，眾生易度。 　　雖然如是，即今上堂一句，作麼生會？（振杖云） 　　國家強盛佛法興　護國即是護三寶 　　其二 　　毘尼法筵開　戒子雲集來　 　　能以戒為師　方能悅佛懷 　　夫雙林會上，世尊金口遺囑：「佛住世時，弟子眾等，以佛為師，佛涅槃後，以戒為師！」末世弟子，障重福薄，尤應尊重佛之遺囑，以戒為師！我佛在常寂光中，定能歡悅其心懷也！ 　　雖然如是，即今上堂一句，作麼生會？（振杖云） 　　若無戒即無師　無師之徒怎學道 　　其三 　　云何沉苦海　為造惡業故　 　　云何除惡業　戒律第一功 　　夫眾生之沉淪苦海，頭出頭沒，長劫受苦，不得出離者，為貪著世法，廣造惡業之故也。即造惡因，當受惡果，欲不受報，應不造業，然則云何方能不造惡業乎？是由謹慎遵守戒律之指示：何者應作？何者不應作？應作者定是善法。不應作者，定是惡法，此乃世尊以大智慧所抉擇者也。是故欲除惡業當持戒律，戒律實為消除惡業之第一功能也。 　　雖然如是，即今上堂一句，作麼生會？（振杖云） 　　欲出苦海莫作惡　報果臨頭悔已遲 　　其四 　　五分法身香　戒香第一香　 　　戒香不成就　餘四皆不香 　　夫如來法身，具有五分功德香，所謂戒香、定香、慧香、解脫香、解脫知見香是也。此五分法身香，雖然人人本具，要須修得。故須以戒生定，因定發慧，以般若妙慧照破無明而得解脫，而起解脫知見也。是則解脫知見香，起於解脫香，解脫香起於慧香，慧香起於定香，定香起於戒香。設若戒香不成就，則其餘四香皆不能成就。戒香之重要，由此可知矣。 　　雖然如是，即今上堂一句，又作麼生？（振杖云） 　　欲得法身先持戒　戒法成時法身成 　　其五 　　出家求戒處　名曰懺悔堂　 　　應知懺悔法　實為最重要 　　夫出家之後，必須求受三壇大戒，而受戒之先，必須至誠懺悔罪業，是故求戒期中，每日禮佛拜願，願將無始以來所造惡業，悉皆懺悔清淨也。《經》云：「業力甚大，能敵須彌，能深巨海，能障聖道！」以惡業能障聖道，故名「業障」。若不懺悔清淨，則妙善戒法，被其障礙，不能受得。故於受戒之前夕，再加行懺悔，以求三業清淨，而得領受上品淨戒也。 　　雖然如是，即今上堂一句，又作麼生？（振杖云） 　　若欲享受甘露味　必先洗滌甘露瓶 　　其六 　　受了沙彌戒　當學沙彌事　 　　沙彌學得好　好作人天師 　　夫沙彌戒者，乃具足戒之基礎，是以欲受具足戒者，必先受沙彌戒也。但是受了沙彌戒之後，定須精嚴十條戒律，以及沙彌應學應作之威儀，而後方能登壇受具。良以受具之後，即是人天師範，倘若沙彌之戒律威儀，尚不能認真守持學習，則何能作人天師範乎？是故受了沙彌戒之後，應當熟學熟習也。 　　雖然如是，即今上堂一句，又作麼生？（振杖云） 　　欲起高樓先築基　地基穩固樓易起 　　其七 　　三壇清淨戒　二壇最為尊　 　　佛法得住世　僧命得延生 　　夫三壇大戒，以第二壇為最尊重，因為第二壇為具足戒，受具足戒後，即成為比丘、比丘尼也。良以比丘、比丘尼，乃三寶中之僧寶，以有僧寶故，弘揚佛法，佛法二寶方得住世也。又以有僧寶故，傳授戒律，後代之比丘、比丘尼，方能產生也。是則佛法久住於世間，僧伽命脈延續而不斷，皆有賴於授受具足戒。故第二壇戒，實最尊最重也。 　　雖然如是，即今上堂一句，又作麼生？（振杖云） 　　長夜暗路須燈照　燈燈傳燃無盡燈 　　其八 　　比丘除饑饉　利益一切眾　 　　世食及法食　悉令得飽滿 　　夫梵語比丘，華言除饉，以能除滅一切眾生之饑饉也。眾生之饑饉有二種：一者世間饑饉，二者出世間饑饉。眾生因前世不修布施，故缺乏世間資財，而受無食之饑饉。比丘號為福田僧，能令眾生增福滅罪，故能除滅眾生世間之饑饉也。眾生因前世未種善根，故缺乏出世間之法財，而受無法之饑饉。比丘號為人天師範，能令眾生飽餐法味，故能除滅眾生出世間之饑饉也。 　　雖然如是，即今上堂一句，又作麼生？（振杖云） 　　若能取得戒摩尼　自能雨物濟貧窮 　　其九 　　乞食及乞法　魔王生恐怖　 　　破除煩惱惡　是名為比丘 　　夫梵語比丘，含有三義：一者乞士，二者怖魔，三者破惡。乞士者：下乞食於眾生，以資色身，上乞法於諸佛，以養慧命。怖魔者：魔愛生死，以眾生為其眷屬，比丘將了生死，脫離魔王之繫縛，故令魔王大生恐怖也。破惡者：出家受比丘戒，所為何事？蓋為破惡法，斷煩惱，了生死，度眾生耳。顧名思義，則知所向方矣。 　　雖然如是，即今上堂一句，又作麼生？（振杖云） 　　名不副實魔不怖　云何破惡度眾生 　　其十 　　卅二戒期滿　三壇大戒圓　 　　四眾佛子等　共撐大法船 　　民國五十五年冬期，臺北臨濟寺弘揚正法，定期三十二天，傳授三壇大戒，今日功德圓滿，可喜可賀！夫四眾戒，悉完成菩薩身分，從此以後，正好大行菩薩道也。但須記取眾生淪入苦海，頭出頭沒，亟待拔濟！佛法在世間，喻如苦海中之一大法船，四眾弟子，喻如撐船之人。如欲使此法船達成救度之任務，必須同舟共濟，與驚濤駭浪相搏鬥，而後方能撈出眾生，登上法船也。 　　雖然如是，即今功德圓滿，應如何慶讚？（振杖云） 　　船大須要水手多　一帆風順萬里天 　　 民國五十五年五月 為續明法師追念法語 　　行解相應　真俗圓融　 　　大乘比丘　名實副稱 　　恭維 　　福嚴堂上莊嚴圓寂大乘比丘續明法師： 　　其自利也：少懷大志，童真入僧，遍參知識，廣學各宗。嚴持律儀，篤修淨行，內外義學，無不貫通。 　　其利他也：振興佛教，道賴人弘，口說筆述，俱臻上乘。教育僧才，續佛慧命，言教身教，盡瘁鞠躬！ 　　其處事為人也：尊師重友，必敬必恭，待人接待，以謙以誠。 　　其志願彌深也：更復南遊，考察小乘，取長補短，資我中興。 　　其懷念佛國也：飛錫天竺，巡禮聖蹤，三寶無存，寧不悲痛！ 　　其遽爾長別也：痛極疾發，捨報加城，盛年去世，四眾震驚！ 　　其同聲一哭也：若僧若俗，悉皆哀慟！眾生佛教，胡為不幸！ 　　其身後法事也：靈骨回國，追念誦經，願生淨土，蓮位高增。 　　雖然如是，即今追念一句，又作麼生？ 　　嗚呼！ 　　逝者已矣復何言　惟願再來度蒼生 （香港佛教第七十三期，民國五十五年六月十日出版） 民國五十六年五月 為續明法師靈骨入塔法語 　　續明法師　中年棄世　 　　謹建骨塔　以留永思 　　恭維 　　福嚴堂上圓寂比丘續明法師：發心朝禮印度聖跡，目睹佛教之發源地，三寶蕩然無存！衷心悲痛，不可名狀！竟爾致疾，遽爾棄世！時在民國五十五年四月二十六日也。訃聞傳來，四眾震驚！靈骨來歸，無不哀慟！當時，除開會追悼，誦經追薦外，即籌備建築寶塔一座，於法師曾經住持之福嚴精舍左側，以安靈骨，而慰眾心。經營數月，方始完成。謹擇於週年之期，舉行靈骨入塔典禮，已可告慰於 　　法師在兜率之靈矣。 　　雖然如是，即今入塔儀式，應如何讚嘆？ 　　法師去世雖壯年　卻留功德在人間 　　人心思師莫能己　留此靈塔慰大千 （中國佛教第十一卷第九期，民國五十六年五月十五日出版） 民國五十七年 基隆十方大覺寺傳授三壇大戒任得戒和尚上堂法語 　　其一 　　大覺寺中戒法開　海會雲集盡英才 　　若能識得梵行意　立證聖果稱善來 　　蓋聞世尊成道之後，摩訶迦葉投佛出家。世尊呼曰：「善來比丘，當識梵行！」迦葉尊者，言下大悟！鬚髮自然脫落，袈裟自然著身，立地證得四果阿羅漢。是則所謂「善來比丘」者，即不須三師七證，而戒品自然具足矣。 　　夫迦葉尊者，能得如是殊勝因緣，是乃善根成熟所致，當無疑議。然而善根屬於前世之勝因，今生若無勝緣，亦不能獲得勝果。勝緣惟何？一者疏緣，遇佛出家。二者近緣，蓋於一念心中，悟得梵行妙理耳。 　　諸位新戒！能於現前一念心中，悟得梵行妙理嗎？若能悟得，則不須登壇，許汝得戒！若或未然，聽吾半偈：（振杖云） 　　自性梵行本來淨　何用虛空畫彩眉 　　其二 　　玉露橫秋日　金風送暑時　 　　戒子精神振　菩提果可期 　　釋尊有言：吾始從成道，終至般涅槃，於其中間，未嘗說着一字。山僧以為禪宗之基本據點在此。故禪宗以教外別傳，不立文字，直指人心，當下明心見性，立地成佛為宗旨。其所謂不立文字者，即不拘於名相，不立一法，非謂廢除文字。是以所有言說，惟為人解粘去縛，縛去則言說亦空。故六祖大師之言曰：「諸佛土，盡同虛空。」又曰：「莫聞吾說空，便即着空。」若於淨除執縛空性中，而努力勤修六度萬行，廣度眾生，則戒具品足矣。夫妙心清淨，則與常寂光土合，萬行齊行，則實報莊嚴土顯。（下略） 　　山僧讀《金剛經》云：「佛說般若波羅蜜，即非般若波羅蜜，是名般若波羅蜜。」然則供上堂大齋一句作麼道？（振杖云） 　　戒德莊嚴佛現前　供齋功德福無邊 　　鳥語花香真如顯　弘法利生道果圓 　　其三 　　大覺寺中傳大戒　欲得大戒發大心 　　廣修大行證大覺　方不負此大覺名 　　夫大覺寺中弘傳大戒者，所謂三壇大戒是也。若以三壇之戒相論之，則初壇沙彌戒，二壇比丘戒，皆為小乘戒，唯第三壇菩薩戒，方是大乘戒。何得三壇俱稱大戒耶？蓋因所發之心是大心，故所受之三壇戒法，皆成大戒也。所謂「圓人學法，無法不圓」是也。然則，何所謂大心耶？大心者，大菩提心也。若發上求佛道，下化眾生之心，而來求戒者，定得大戒！所謂發上品心，求上品戒也。既發大心，而得大戒，即廣修大行而成大覺，方不負「大覺寺」之寺名矣。 　　雖然如是，即今上堂一句，又作麼生？（振杖云） 　　只因在迷故說覺　識得迷空覺亦空。 　　其四 　　百尺高樓從地起　三壇大戒此為基 　　求戒諸子須珍重　慎忽輕忽小沙彌 　　夫三壇大戒者：沙彌戒，比丘戒，菩薩戒也，而後二壇，皆以初壇為基礎，喻如百尺高樓，皆從地起，倘若基礎不固，則高樓危矣。 　　近時出家人，率曰：「我要作大比丘，大菩薩，而不願作小沙彌。」作此語者，非愚即狂！蓋不知沙彌戒，只有十條，簡而易持者也。比丘二百五十條（比丘尼三百四十八條）菩薩戒，五十八條，繁而難持者也，簡而易者，尚不能持得清淨，繁而難者，何能持得清淨，更不知比丘戒、菩薩戒，皆由沙彌戒開出，而為三壇大戒之基本也，是故希望求戒諸子，珍重初壇戒法，慎勿違犯也！ 　　雖然如是，即今上堂一句，又作麼生？﹙振杖云﹚： 　　煩惱多時戒條多　吾本無病何須藥 　　其五 　　初壇正授得成就　沙彌戒品己沾身 　　轉凡成聖從此始　更發大心利天人 　　夫初壇正授，已於昨日圓滿成就，諸位新戒已成為真正出家弟子矣。且問出家所為何事？曰：其目的在了生脫死，轉凡成聖耳。然則，達到目的，雖在當來；而努力用功，須從今開始。故當精進修學，慎勿懈怠放逸，更須發廣大心，普利人天，以期自利利他也。 　　雖然如是，即今上堂一句，又作麼生？﹙振杖云﹚ 　　生死幻化何須了　凡聖一如教誰成 　　其六 　　沙彌十戒精嚴持　大雄寶殿已築基 　　勤勤策發求具戒　立志好作人天師 　　夫出家弟子共有五眾，大眾有二：比丘、比丘尼是也。小眾有三，式叉末那、沙彌、沙彌尼是也。小三眾，住弟子位，修學初級戒法，準備進趣具足戒者也。大二眾，戒品具足，堪作人天師範者也。是則受沙彌戒後，不可得少為足，必須立志上求具戒，好作人天之師。更須嚴持沙彌十戒，方可登壇受具。喻如起建大雄寶殿，其地基必須築得堅固也。 　　雖然如是，即今上堂一句，又作麼生？（振杖云） 　　分大分小皆方便　一念不生顯真實 　　其七 　　具足大戒今正授　釋迦門下添兒孫 　　住持家務唯弘法　紹隆事業只利生 　　夫具足大戒者即是比丘、比丘尼之戒法也。今日二壇正授，成就一百餘名比丘、比丘尼，為我釋迦門下增添很多兒孫，可喜可賀也。諸位新戒受戒之後，即入僧寶之數，弘揚佛法之家務，利益眾生之事業，一肩擔荷矣！然則雖知責任之重大，當發甚深之誓願，應立廣大之行門，佛教依汝等得以振興，眾生賴汝等得以度脫，庶幾不負出家求戒之志矣。 　　雖然如是，即今上堂一句，又作麼生？（振杖云） 　　自性本來無欠缺　更何多事說具足 　　其八 　　梵語比丘具三義　怖魔乞士與破惡 　　另有一義名除饉　為世福田利益多 　　夫梵語比丘，華言怖魔。以登比丘壇，白四羯磨時，振動魔宮，魔王大生恐怖也。亦翻乞士，謂受具戒之後，上乞法於諸佛，下乞食於眾生也。又譯破惡，謂破除煩惱惡法，剋證菩提妙果也。另有一義，則云除饉，謂托鉢乞食，能除世間饑饉，是故比丘號為福田僧也。顧名思義，能不精進修學，以自利利他也哉！ 　　雖然如是，即今上堂一句，又作麼生？（振杖云） 　　自性本具無量德　任有多義悉在中 　　其九 　　三壇大戒連續授　唯我中華傳此燈 　　佛祖德澤應勿忘　上求下化報深思 　　夫《經》云：「人身難得，佛法難聞，戒法難受！」尤其「戒法難受」也。世尊制定三壇戒法，以由淺入深，由近致遠。而南山律祖，又恐受沙彌戒之後，不易受具足戒，受具足戒之後，不易受菩薩戒。故制定三壇大戒連續傳授之法，此種芳規，各佛教國家皆無，唯我中華佛教獨有！應知佛教之德澤，無量無邊！當發大心，立大願，廣學毘尼，深入經藏，上求佛道，下化眾生，以報佛祖之深恩也。 　　雖然如是，即今上堂一句，又作麼生？（振杖云） 　　眾生本來皆是佛　即悟即修即成就 　　 　　 　　 　　 六十一年農曆六月廿四日 為淨律寺觀音勢至二菩薩開光法語 　　哀哉諸眾生　苦海常漂溺 　　誰予運慈航　觀音大勢至 　　雖然如是，今逢開光勝典，如何讚揚？ 　　菩薩無垢智慧日　常時照耀於十方 　　為令眾生增敬信　權巧方便說開光 　　開！ （原子筆手迹，登記表背面） 六十一年農曆八月廿五日 臺北縣樹林海明寺傳授在家菩薩戒任羯摩和尚上堂法語 　　欲求菩薩戒　先發菩提心　 　　上求諸佛道　下化諸群生 　　梵語菩提薩埵，華言覺有情，謂上求「覺」道，下化「有情」也。梵語菩提，華言覺，亦云道。覺道即是佛道。發菩提心者，即發上求佛道之心也。然而上求佛道，必須下化有情，以所求者乃是佛道，非二乘自了之道也。是故欲受菩薩戒者，當先發菩提心也。倘不知發菩提心，而但欲受菩薩戒者，則功德甚少，以無大願不能引發大行，上不能證得佛果，下不能化度有情，徒具虛名，終鮮實益也。若能先發菩提心，而後受菩薩戒者，則以願引行，以行填願，因圓果滿，佛道成就，方不負所受之菩薩戒矣。一人發心受戒，功德無量無邊！何況百人，濟濟一堂！以是否之故，打齋結緣者，其功德亦不可思議也！ 　　雖然如是，即今上堂一句，作麼生會？（振杖云） 　　妙善戒法菩提心　本自具足性海中 （鋼筆手迹，千霞山海明佛學院用箋） 民國六十一年農曆十月卅日 為大甲鐵砧山妙法寺開光法語 　　鐵砧山上放毫光　妙法寺內啟道場 　　建寺造像利群生　福如虛空不可量 　　今有如莊如敏二位比丘尼，於大甲名勝，鐵砧山上，創建妙法寺，新造本師釋迦聖像一尊，文殊、普賢、地藏、觀音聖像各一尊。謹擇吉日良辰，舉行開光典禮。行見篤信者一心供養，觀光者隨喜功德，眾生蒙利豈淺鮮哉。是誠二位尼師之功勞，亦是各大施主之福德也。 　　雖然如是，即今開光勝典，如何讚揚？（舉筆云） 　　佛光本自徧法界　為利有情說開光 　　開！ （鋼筆手迹，十二行紙） 民國六十五年十一月 慧炬雜誌創刊十五週年紀念 　　欣聞 　　慧炬雜誌創刊十五週年，已接引學佛青年數以萬計，本應撰文祝賀，以視力退化，不克如願，僅題數句，以盡隨喜之心。 　　精進再精進為佛　教育培植接班人。 中輪沙門道源 （慧炬雜誌第一五○期，民國六十五年十一月十五日出版） 民國六十五年農曆十一月 為淨念法師舉火法語 　　這個臭皮囊　本來就無常　 　　徹底放下它　保證生西方 　　世尊遺囑： 　　比丘應依四念處住：念身不淨，念受是苦，念心無常，念法無我也。 　　世尊又云：我今得滅，如除惡病，此是應捨罪業之物，何有智者，得除滅之，如殺怨賊，而不歡喜。淨念法師現在正是究竟不淨之時，無常現前之時，亦是捨去毒物之時，法師是有智之人，當能徹底放下，一心念佛，往生西方矣。 　　雖然如是，即今荼毗一句，應作麼生？（舉火炬云） 　　一心念佛凡轉聖　即此猛火化清涼 　　燒！ 　　 民國六十五年農曆十一月 為淨念法師起龕法語 　　宿具大善根　童真入佛道 　　發大菩提心　往生安樂國 　　恭維 　　淨土堂上莊嚴國圓寂菩薩比丘淨念法師，幼年出家，童真入道，不遠千里，參訪明師。在大陸時，曾詣靈巖山，親近印光祖師。又赴福州親近慈舟大師，由是奠定持戒念佛之旨。其宿具善根也明矣。來臺灣後，千辛萬苦，創建淨土寺，以弘揚念佛法門。諸方傳戒，或任開堂，或任教授，以倡導持戒軌範。自行化他，利己利人，其已發大心也明矣。臨命終時，預書遺囑，捨報安詳，其生極樂也必矣。發菩提心，求生西方，志在見佛聞法，徹悟無生，回入娑婆，普度有情，以滿菩提大願，其乘願再來也必矣。 　　雖然如是，即今起龕一句，作麼生道？ 　　實際理地無生滅　隨緣赴感有去來 　　起！ 　　 　　 民國六十六年農曆四月三日 為黃王圓迫居士起棺贈言 　　圓通居士　福壽雙全　 　　佈施持戒　念佛生蓮 　　維 　　黃王圓迫居士：一生富有可謂有福，享壽九十有一，可謂有壽矣。見果知因，相見前生，多行佈施，精嚴持戒也。而今生仍然繼續其善根．不被環境所轉，雖居富有，不貪享受，只是盡力供養三寶，救度眾生，實為難能可貴也。更能持戒念佛，求生淨土，見因知果．其往生極樂也必矣。 　　雖然如是，今當起棺之時，臨別應有贈言，聽吾偈曰： 　　東方因緣都放下　西方淨土許汝生。 　　見佛悟得無生忍　乘願再來度眾生 　　起！ （中國佛教第二十三卷第九期，民國六十八年六月三十日出版） 民國六十七年 台北慈雲寺傳授在家菩薩戒任得戒和尚上堂法語 　　其一 　　慈雲普被　法雨徧施　 　　嚴淨毘尼　弘範三界 　　恭維 　　慈雲寺為慶祝大雄寶殿落成，暨達進住持七十晉一大壽，舉行在家菩薩戒一堂，可謂善於慶祝者矣！ 　　夫我佛說法，不出三無漏學，曰戒、曰定、曰慧，而戒為定慧之基。故《楞嚴經》云：「因戒生定，因定發慧。」故傳戒之功德，實不可思議也。 　　雖然如是，即今上堂一句，又作麼生會？（振杖云） 　　打齋供眾莫着相　無住行施福更多 　　其二 　　戒法微妙　清淨三業　 　　至心歸佛　學無上道 　　夫戒法乃定慧之基礎，堪稱微妙法門，功能清淨三業，躋登佛道。是故四眾弟子，無不先學戒律；至心歸佛者，無不以嚴淨毘尼為急務也。 　　雖然如是，即今上堂一句，應作麼會？（振杖云） 　　戒法雖妙莫著相　當知佛性本自清 　　其三 　　通達教理　精進行道　 　　安住大眾　住持佛法 　　夫佛教有四眾弟子，各有任務，出家二眾住持三寶，在家二眾護持三寶，分工合作，精誠團結，則佛教一定興盛矣！ 　　慈雲寺達進法師，在這荒山之上，建築道場，創辦學院，傳授戒法，可謂善於住持三寶者矣！唯願諸佛子等，受戒之後，努力護持三寶，則佛教幸甚！眾生幸甚！ 　　雖然如是，即今上堂一句，作麼生會？（振杖云） 　　護持三寶莫着相　自性三寶本具足 　　 民國六十七年十一月 為明月比丘舉火法語 　　發菩提心閱大藏　閉關精進修加行 　　預知時至留遺囑　臨終安詳往西方 　　恭維 　　常明堂上圓寂比丘明月法師發大道心，閉關閱藏，勇猛精進，解行並重。數月之前，預知時至，親書遺囑，辦理後事。臨命終時，毫無疾苦，說去就去，安詳捨報，其往生極樂也必矣。 　　雖然如是，即今舉火一句，作麼生道？（振杖云） 　　一道靈光乘蓮去　留此精粨有何益 　　藉此一把無情火　灰飛湮滅淨無餘 　　燒！ （中國佛教第二十三卷第二期，民國六十七年十一月三十日出版） 民國六十八年閏六月初八日 為九龍大埔香海蓮舍半春園，觀音聖像開光法語 　　娑婆世界是苦海　觀音菩薩泛慈航 　　普度眾生登彼岸　親覲彌陀極樂邦 　　今有 　　香海蓮舍半春園（下略）等諸大護法，發廣大心，布施淨財，創建觀音殿一座，新造觀音聖像一尊，特約山僧主持開光典禮。 　　嘗聞觀世音菩薩，久遠劫前，早已成佛，號曰正法明如來。為普度眾生，乃果後行因，示現受生於娑婆世界。信願念佛，往生極樂，親近彌陀，聞法修行，果證等覺，位居補處。為度苦海眾生，乃倒駕慈航，回入娑婆，救苦救難，千求千應！眾生蒙恩，悉皆歸依，乃有「家家觀世音」之讚詞。是觀世音菩薩早已大放光明，非待今日方始開光也。而今所以開光者，蓋為見開光得度者舉行之耳。 　　雖然如是，即今開光會上，應如何讚揚？（執筆云） 　　上與諸佛同慈力　下與眾生同悲仰 　　十四無畏遊法界　三十二應度群生 　　開！ （道源長老簽字筆手稿，道林紙二頁） 民國六十八年十月 新竹翠碧岩寺傳授三壇大戒任羯摩和尚上堂法語 　　其一 　　供齋施主功德普及　受供諸人應量而食 　　回事向理會入法界　三輪體空不可思議 　　夫弘傳戒法，實為續僧命脈，興隆三寶，正法得以久住世間也。良以世尊住世之時，三寶以佛寶為重；世尊涅槃之後，三寶以僧寶為重。蓋住持三寶，佛法賴僧傳也。是故律云：「若有五比丘住世，即是正法住世。」以邊地傳戒，五比丘可以方便傳授。能傳戒即能延續僧伽命脈，有僧寶即能興隆三寶，而今正法久住，是則傳戒一舉，其關係之重要可知矣。 　　雖然如是，即今上堂一句，作麼生會？（振杖云） 　　自性三寶自性戒　本來具足何用傳 　　其二 　　三無漏學戒為首　戒律清淨定慧生 　　定慧圓滿成佛道　普度一切諸有情 　　夫世尊成道後，說法四十九年，談經三百餘會，所說法無量無邊，總之不出三無漏學。而慧由定發，定由戒生，是戒律實為定慧之基，亦為無量法門之根本也。以是好心出家者，必從戒律入門，而上求佛道，下化眾生也。 　　雖然如是，即今上堂一句，作麼生會？（振杖云） 　　世尊所說法　未曾說一字　 　　談戒談定慧　都是爛葛藤 　　其三 　　學佛當發菩提心　菩提生於大悲心 　　悲心因觀眾生苦　是故菩提在眾生 　　學佛當發菩提心，以菩提心，乃成佛之正因也。若不發菩提心，而欲成佛者，喻如蒸沙作飯，久劫難成，以沙作飯因故也。然則菩提心云何發？菩提心生於大悲心，大悲心起於觀眾生苦，是眾生實為菩提心之根本也。推本尋源，為有眾生，方能發菩提心；為有菩提心，方能圓成佛道。眾生之恩大矣哉！以是上求佛道者，必須下化眾生，即所謂知恩報恩也。 　　雖然如是，即今上堂一句，作麼生會？（振杖云） 　　平等真法界　佛不度眾生　 　　若見有眾生　是心即顛倒 　　其四 　　廣大第一常　其心不顛倒　 　　具此四種心　方能大菩提 　　夫發菩提心度眾生者，必須具足四種心，即廣大心、第一心、常遠心、不顛倒心是也。《金剛經》云：「所有一切眾生之類……我皆令入無餘涅槃，而滅度之。如是滅度無量無數無邊眾生，實無眾生得滅度者。」普及所有一切眾生廣大心也，皆令入於無餘涅槃，第一心也。如是滅度無量眾生，常遠心也。實無眾生得滅度者，不顛倒心也。蓋如是離相度生，方能圓成大菩提也。 　　雖然如是，即今上堂一句，作麼生會？（振杖云） 　　即心不顛倒　亦須當遠離 　　但有一念生　滿天浮雲起 　　其五 　　戒為無上菩提本　由戒生定發般若 　　若離於戒覓菩提　恰如兔頭覓兔角 　　夫求學佛道，當以無上菩提為目的。否則，不墮凡夫，即墮二乘矣。然無上菩提非易能得，必須腳踏實地，精嚴戒律，努力行持，斷除煩惱，方可悟證也。或曰無上菩提，即我自性，但能識得，當下即是，何用着相持戒為哉？對曰：著相即錯，持戒無乖。薄地凡夫，具足煩惱，煩惱不除，自性何證？故《華嚴經》云：「戒為無上菩提本，應當一心持淨戒」也。 　　雖然如是，即今上堂一句，作麼生會？（振杖云） 　　自性之中無毀犯　隨順自性持戒律 　　其六 　　沙彌祖師羅睺羅　九歲出家證四果 　　沙彌翻譯號息慈　既能自利亦利他 　　夫佛之親子羅睺羅，九歲出家，佛敕舍利弗為受沙彌十戒，是第一位沙彌，堪稱沙彌祖師也。出家不久，即證四果，眾無不奇之！梵語沙彌，此云息慈，謂息惡行慈，息世染而慈濟眾生，是利他也。顧名思義，二利兼具矣。四果阿羅漢，乃大比丘之極位，沙彌亦能之證之。慈濟眾生，乃大菩薩之行門，沙彌亦能行之。沙彌豈小器哉？為沙彌者，當知所珍重矣！ 　　雖然如是，即今上堂一句，作麼生會？（振杖云） 　　說名說相皆妄想　之乎者也一場空 　　其七 　　家庭是個煩惱窩　一切煩惱從此生 　　戒律猶如功德藏　無量功德在其中 　　夫人生之開始由於有家，家庭之組織，上有父母，中有夫婦，下有兒女。人事繁雜，一切煩惱因之而起，遠離煩惱，必須出家。超然無累，一切煩惱自然解脫矣。故《涅槃經》云：「居家迫窄，猶如牢獄，一切煩惱，因之而生。出家寬廣，猶如虛空，一切善法，由之增長。」然而若無淨戒，諸善功德皆不能生。是故出家之後，當求受戒法，嚴守律儀也。《薩婆多論》云：「新受戒人，與佛齊等！」蓋佛之功德皆含具於戒律之中，是戒法真是無量功德之寶藏也。 　　雖然如是，即今上堂一句，作麼生會？（振杖云） 　　對待煩惱立善法　煩惱無性善亦空 　　其八 　　今演毘尼法　續僧伽命脈　 　　正法得久住　三乘果不絕 　　夫世尊住世時，三寶以佛寶為重，世尊涅槃後，三寶以僧寶為重。蓋僧寶能住持佛法，弘揚佛法故也。倘若僧寶滅亡，無人弘揚佛法，則眾生不知何謂佛寶？何謂法寶？三寶悉皆滅亡矣！是故欲令三寶住世，必須僧寶住世也。然則如何能令僧寶住世？則必弘演毘尼，傳授戒法也。正法方得久住，三乘之果方不斷絕，佛法自然興隆矣。因此正授比丘、比丘尼戒，非常隆重！三師七證缺一不可。三衣一鉢，不俱不可。年不滿二十不可，六根不具不可。其關係之重要可知矣。 　　雖然如是，即今上堂一句，作麼生會？（振杖云） 　　因緣和合所生法　諦觀當體皆是空 　　其九 　　今演毘尼法　令正法久住　 　　戒如海無涯　如寶求無厭 　　夫正法住世，眾生方能脫離苦海，超登彼岸。正法滅亡，眾生永沒於苦海矣。然則，如何能令正法久住乎？比丘住世，即是正法住世，蓋比丘能住持正法也。然則，如何能令比丘久住乎？是必弘演毘尼傳授戒法也。《經》云：「有五比丘住世，即是正法住世。」蓋邊地傳戒，五比丘可以方便傳授也。能傳授戒法，新生比丘可以代代相續，正法可以久住世間，眾生可以離苦得樂矣。戒法能攝一切功德，猶如大海，深廣無涯，能攝一切眾寶，戒法能生一切功德，猶如摩尼寶珠，雨物濟貧而無厭也。 　　雖然如是，即今上堂一句，作麼生會？ 　　著相持戒生天福　招得來生不如意 　　諦觀我空法亦空　方是第一波羅密 　　其十 　　新竹市內翠壁岩　弘開大戒將圓滿 　　四眾弟子約五百　諸佛龍天皆歡喜 　　夫戒法有聲聞戒、菩薩戒，有別受、有通受，聲聞戒乃別受，七眾弟子各別受持也。菩薩戒乃通受，七眾弟子通同受持也。翠壁岩寺此次傳戒，優婆塞、優婆夷戒，沙彌、沙彌尼戒，比丘、比丘尼戒，已分別傳受矣。後日共同傳授菩薩大戒，受戒弟子「出家眾二百餘名，在家眾二百餘名。」戒期圓滿之後，出家弟子住持三寶，在家弟子護持三寶，佛教大興，眾生蒙度，諸佛龍天，皆大歡喜矣。 　　雖然如是，戒期將近圓滿，應如何讚揚？（振杖云） 　　以有空義故　一切法得成　 　　戒法亦如是　真空則不空 　　 民國六十九年農曆四月初三日 為桃園正覺蓮社開光法語 　　諸佛菩薩放光明　光明徧照法界城 　　消災減罪增福慧　普度眾生出苦輪 　　今有范進村居士等諸大施主發廣大心，布施淨財，在桃園創建正覺蓮社一座，新造諸佛菩薩聖像全堂，時約山僧主持開光典禮。 　　夫諸佛菩薩常放光明徧照法界，正不必開光，今為眾生消災獲福，種諸善根，舉行開光法事耳。 　　雖然如是，即今開光一句，應如何讚言？（舉筆云） 南無本師釋迦牟尼佛 　　人天長夜作明燈　三界火宅施雨澤 　　大雄大力大慈悲　是諸眾生真救主 　　開！ 南無西方極樂世界阿彌陀佛 　　無量功德創極樂　四八大願度有情 　　但能十念即往生　無始生死一旦脫 　　開！ 南無觀世音菩薩 　　大慈大悲觀世音　三十二應度群生 　　西方在輔現等覺　輔助彌陀轉法輪 　　開！ 南無大勢至菩薩 　　威德無比大勢至　西方三聖第三尊 　　十方世界普示現　多來娑婆施接引 　　開！ 南無地藏王菩薩 　　眾生度盡證菩提　地獄不空不成佛 　　釋迦入滅作法主　直待彌勒成佛時 　　開！ 　　 　　 民國六十九年九月廿一日 為台北大乘學舍開光法語 　　真願救生莫殺生　以殺止殺殺愈凶 　　果能慈悲持殺戒　何悉世界不太平 　　今日世界，殺機四伏！武器競製，愈精愈烈！一日大戰爆發，勢將毀滅一切生命！其慘痛後果，實不忍想像！試問各方英雄，何必戰爭？甲曰：吾欲救人耳。乙曰：吾欲救世耳。嗚呼！本擬救人救世，結果則毀滅人世，不幸愚癡顛倒之至乎?! 　　然則，為佛子者，逐此非常時代，應如何自處？與其坐視世界毀滅，同歸於盡，何若奮起救人以自救乎。救人之方法何在？唯有喚起人人本身之慈悲心，堅持我佛所定之不殺生戒，為對症良藥耳。 　　洗塵法師等諸大德，有鑑於此，爰於台北市創建世界佛教中心台北總部，今日舉行開光典禮。每一佛教道場，舉行開光儀式，即是表示弘法工作，已經開始。行見慈悲光明，從此放出，普照世界，消弭殺機於無形，則人類幸甚！眾生幸甚矣！ 　　雖然如是，即今開光會上，應如何讚揚？（舉筆云） 　　止戈為武稱大勇　不殺生命號大雄 　　雖願佛光照寰宇　人人慈悲永太平 （菩提樹第三三五、三三六期合登，民國六十九年十、十一月八日出版） 民國七十年農曆三月二十六日 為臺北縣三峽淨業林開光法語 　　創建道場淨業林　新造佛像功難倫 　　一瞻一禮增福慧　一句聖號證法身 　　今有范進村等各位居士，布施淨財，創建淨業林念佛道場，新造佛菩薩聖像全堂，今日舉行開光典禮。 　　夫諸佛菩薩，光明徧照，何用開光?蓋為應眾生機，而舉行之隨俗法事耳。 　　雖然如是，即今開光會上，應如何護揚？（舉筆云） 　　諸佛菩薩常放光　光明徧照各道場 　　或見光明或見相　智慧增長福綿長 　　開！ 南無本師釋迦牟尼佛 　　多劫修持因行滿　福慧具足果地圓 　　萬德莊嚴示相好　普利眾生登覺地 南無西方極樂世界阿彌陀佛 　　阿彌陀佛發六願　建立淨土度有情 　　但能具足信願行　蒙佛接引即往生 南無觀世音菩薩 　　燄燄火宅灑悲水　滔滔苦海泛慈航 　　千眼照見普救護　千手接引生蓮邦 南無大勢至菩薩 　　舉足下足世界動　威勢至極無等倫 　　輔弼彌陀弘淨法　普度眾生出苦輪 　　 　　 民國七十年農曆四月初八日 為基隆市十方大覺寺開光法語 南無本師釋迦牟尼佛 　　自覺覺他覺行滿　福慧具足萬德圓 　　世出世間獨為尊　普度九界諸聖凡 　　開！ 南無消災延壽藥師佛 　　藥師如來琉璃光　東方世界為法王 　　消災延壽利娑婆　普度眾生保安康 　　開！ 南無阿彌陀佛 　　大雄大力大願王　無量壽佛無量光 　　建立淨土號極樂　普度眾生生蓮邦 　　開！ 南無萬佛如來 　　萬佛樓中萬尊佛　萬德莊嚴福慧足 　　萬種法藥療萬病　萬億眾生悉蒙福 　　開！ 　　 民國七十年農曆四月十五日 為宏鳴、宏銜二沙彌尼落髮法語 　　一、邱秀苗法名宏鳴 　　信佛出家　當解佛法　 　　依解起行　自利利他 　　二、林信珍法名宏銜 　　舍刀一舉　俗髮全落　 　　現丈夫相　自利利他 　　 民國七十年農曆四月十六日 為基隆弘法講堂開光法語 　　弘法講堂弘妙法　念佛堂中常念佛 　　解行並重真修持　如是增慧亦增福 　　茲有張網常、張林麗珠等諸位信徒發廣大心，布施淨財，起建弘法講堂，裝佛菩薩聖像，今日舉行落成開光典禮，實為功德無量矣。 　　雖然如是，即今開光會上，當如何讚揚？（舉筆云） 　　信仰佛法當求解　了解佛理須修行 　　解行相應因地正　證得佛果事平平 　　開！ 　　 民國七十年農曆九月二十八日 月眉山靈泉寺傳授在家菩薩戒任得戒和尚上堂法語 　　其一 　　晴虛法師作主持　靈泉禪寺得復興 　　人能弘道又一證　唯願大眾學發心 　　月眉山靈泉寺，自善慧長老圓寂之後，逐漸衰落，幸得晴虛法師，擔任住持，乃得復興於也。擴大寺基，重修殿宇，償大廈建築雄一。廟貌巍峨，建築雄偉，氣象萬千，有此莊嚴華麗之道場，方能紀念善慧長老，傳授清淨成法。人能弘道，非道弘人，又一明證也，唯願大眾，悉發大心，皆弘大道，則佛教幸甚矣! 　　雖然如是，即今傳戒圓滿，應如何讚揚？（振杖云） 　　四眾弟子皆持戒　何愁佛教不興隆 　　其二 　　三歸五戒菩薩戒　吉祥圓滿皆完成 　　國家富強民安樂　中國佛教早興隆 　　月眉山靈泉寺，為紀念善慧長老百零一歲冥壽，傳授三歸五戒菩薩戒，今日吉祥圓滿，順利完成，是皆佛法僧三寶，暨善慧長老慈悲加被所致也。謹將所有功德迴向： 　　國家富強　人民安樂　 　　中國佛教　早日興隆 　　雖然如是，即今上堂一句，應如何讚揚？（振杖云） 　　無上妙法待人弘　道場得人方能興 　　其三 　　善慧長老做冥壽　靈泉禪寺傳戒法 　　戒光無量壽無量　功德遍滿十方界 　　月眉山靈泉寺開山善慧長老，今逢百零一歲冥壽，法眷信徒持為傳授在家菩薩戒一堂，以報法恩，長老在世之日，興建道場，創辦學校，廣弘法化，普攝眾生，不但使靈泉寺日日興隆，而且在全台灣佛教發揚光大，人能弘道，非道弘人，是資明證矣。 　　雖然如是，即今做壽傳戒會上，應如何讚揚？（振杖云） 　　眾生得度印佛法　佛法住世賴僧傳 　　 民國七十年農曆十一月廿七日 為桃園華藏寺藥師佛開法語 　　佛殿落成　佛像開光　 　　道場成就　如意吉祥 　　恭維 　　華藏寺住持仁靜師率領功德主徐時銘、胡秀霞兩位居士，共同發心，布施淨財，新造藥師佛聖像一尊，今日舉行開光典禮。 　　夫造像功德，不可思議。求福得福，求慧得慧，凡有所求，悉皆如願也。 　　雖然如是，即今開光會上，應如何讚揚？（舉筆云） 　　琉璃世界在東方　藥師如來琉璃光 　　消災延壽除眾苦　普度眾生永安康 　　開！ 　　 　　 　　 　　 民國七十年十二月八日 菩提樹雜誌出版三十年紀念 　　菩提樹長養三十年　根深枝茂華果繁榮　可喜可賀 中輪沙門道源　敬題 （菩提樹第三四九期，民國七十年十二月八日出版） 民國七十一年農曆五月二十八日 為台北惠光禪寺開光法語 　　惠光老人有高足　法雲和尚建新寺 　　即以師名為寺名　為報師恩於萬一 　　惠光禪師出家於湖南鐵爐寺，來台後，即在屏東創建一座鐵爐寺，以示飲水思源，而報其出家道場之恩也。法雲和尚出家於惠光老人座下，現在台北創建一座惠光寺，以明孝順之道，而報其剃度恩師之德也。正是明師門下出高徒，殊堪令人欽敬矣。建築惠光寺，各位信徒共同發心，有錢出錢，有力出力，其功德皆不可思議也。 　　雖然如是，即今開光會上，應如何讚揚?（舉筆云） 　　娑婆教主釋迦尊　流傳法化恆古今 　　大智喚醒世間夢　大悲普度苦海人 　　開！ 　　 民國七十一年八月二十五日 為台北市觀音院開光法語 　　台北市內觀音院　新造聖像今開光 　　大慈大悲救眾苦　消災免難降吉祥 　　恭維 　　觀音院住持悟明長老，率其高足聖悟師，及諸位信徒，共同發心，各施淨財，擴建四層大樓，新造觀音聖像，今日舉行落成開光典禮。 　　夫觀世音菩薩，久已成佛，號曰正法明如來，為眾生之機，現菩薩身，輔助釋迦彌陀，普度眾生。凡有持念觀音聖號，供養觀音聖像者，無不蒙其庇佑也。 　　雖然如是，即今開光會上，應如何讚揚?（舉筆云） 　　果後行因觀世音　頂戴佛像報佛恩 　　娑婆極樂常來往　普度眾生出苦輪 　　開！ 　　 民國七十一年農曆九月廿七日 為仁香沙彌尼落髮偈 　　出家須發菩提心　修學佛道度眾生 　　自己念佛教他念　自他同證無生忍 　　 民國七十一年十月初六日 臺北縣樹林海明寺傳授三壇大戒任教授和尚上堂法語 　　其一 　　千霞山上海明寺　悟明和尚演毘尼 　　戒光普照海內外　四眾弟子雲來集 　　千霞山海明寺，悟明大和尚，啟建傳戒道場，海內海外，求戒弟子，雲集海會，堪稱一時之勝。夫戒為定慧之基，善法之本，設若無戒，則定慧不生，善法不起，何由了生脫死，凡成……是以剃染之後，必先求受戒法，以為得道之基本也。 （代筆者原子筆手迹，米色道林紙） 　　其二（農曆十月十六日） 　　初壇正授沙彌戒　二壇三壇依為基 　　息惡行慈度有情　佛子出世龍天喜 　　夫初壇沙彌戒，乃二壇比丘戒，三壇菩薩戒之基礎，其重要可知矣。然則如何方能受得沙彌戒？第一須發菩提心。第二、須至誠懺悔無始以來之罪業。第三、於正授之時，羯磨阿闍黎秉宣三歸之際，初番審歸依時，一心作觀，從此時起，「斷惡修善，普度眾生」！由此大願之力，震動十方世界一切善法。二番歸依時，觀想十方善法，如雲昇起，聚於頂上。三番歸依時，十方善法，從頂門流入，充滿身心，名曰納受戒體，即名「得戒」矣。男名沙彌。女名沙彌尼。眾多佛子，出現世間，天龍八部，皆大歡喜也！ 　　雖然如是，即今上堂一句，作麼生會？（振杖云） 　　戒從緣起當體空　防非止惡有妙用 （毛筆手抄稿，代筆，毛邊紙二頁） 　　其三（農曆十月） 　　防非止惡必須戒　定學慧學戒為基 　　設若無戒求定慧　空中樓閣何處立 　　夫世尊制戒，原為防非止惡。設若全是無非，純善無惡，則不須制戒矣。無奈眾生以無名為本，為煩惱所使，為非作惡，不能自主！世尊憐愍，制定戒律，以防止之。猶如良醫，應病與藥，藥到病除矣。假使輕忽戒律，越級以求定慧，等於在虛空中建立樓閣，何處生根哉！ 　　雖然如是，即今上堂一句，作麼生會？（振杖云） 　　無明戒律皆如幻　幻病還須幻藥醫 （毛筆手抄稿，代筆，毛邊紙二頁） 民國七十二年農曆九月二十一日 台北市臨濟護國禪寺傳授三壇大戒任教授和尚上堂法語 　　其一 　　台北臨濟護國寺　白聖長老慶八十 　　嚴淨毘尼弘戒法　戒師戒子雲來集 　　臨濟護國禪寺住持白聖大和尚，八秩華誕大慶，弘傳千佛大戒一堂，唯願長老證無量壽，大轉法輪，廣度眾生，為祝為頌！ 　　雖然如是，即今上堂一句，應如何讚揚？（振杖云） 　　壽自即是壽他人　自他同證無量壽 　　其二 　　修慧必須兼修福　是故佛號二足尊 　　有福必須常住世　是故佛號無量壽 　　今有眾多齋主為慶祝白聖長老八十大壽，敬設各種大齋上堂供眾。夫佛子學佛，當修智慧，但修慧必兼修福，以有福方能攝化眾生，在因位中福慧雙修，成佛果時，則稱為兩足尊也。有福必須有壽，以有壽方能常轉法輪。如釋迦世尊於塵點劫前，久已成佛，至今仍在講演《法華經》也。白聖長老，今年八秩華誕，以弘傳戒法，福壽並增矣！然則年高八十，雖稱大壽，但較諸善容尊者之世壽一百六十歲，則方及一半耳。惟願長老壽齊善容，常轉法輪，廣度眾生，則佛教幸甚矣。 　　雖然如是，即今祝壽會上，應如何讚揚？（振杖云） 　　年高八十不算多　將作東方薄俱羅 　　 民國七十二年農曆五月廿一日 為淨宗蓮社開光法語 　　淨宗蓮社方落成　全堂聖像今開光 　　端為緇素增福慧　究竟利益生蓮邦 　　基隆市淨土宗海會寺，為應信徒之請求，在中和市創建佛堂一座，題名曰淨宗蓮社，共修念佛法門。淨土宗乃大乘八宗之一，三根普被，利鈍全收，下手易而成功高，實接引眾生之無上法門也。今日佛堂落成聖像開光，定期念佛，四眾共修消災延壽，一生成佛，是所切願焉。 　　雖然如是，即今開光會上，應如何讚揚？（舉筆云） 　　無量光明無量壽　橫徧豎窮法界彰 　　開！ 　　 民國七十二年農曆六月十九日 為基隆市十方大覺寺傳在家菩薩戒任得戒和尚上堂法語 　　十方道場大覺行　開山以來三十年 　　為作紀念傳戒法　廣為眾生種福田 　　十方大覺寺開山住持靈源大和尚，來台之後，即創建本寺。初建觀音殿一座，次建大雄寶殿、齋堂、客堂等。第三次，全部重修，大雄寶殿改建為二樓，前面新天王殿，完全仿照大陸叢林之格式，莊嚴偉大，氣象萬千，過去曾經傳過二次四眾大戒。前年靈老八十歲，傳授一堂在家菩薩戒，以資慶祝。今年建寺三十年，再傳一次在家菩薩戒，以為紀念。為諸眾生，廣種福田，可謂功德無量矣！ 　　雖然如是，即今上堂一句，作麼慶讚？（振杖云） 　　建寺安僧度眾生　為佛子者慶如是 　　 民國七十二年農曆十一月廿七日 為中和市妙華精舍開光法語 　　妙法不思議　蓮花出淤泥　 　　在染而不染　花果同一時 　　今有某某居士，在中和市建立妙華精舍佛堂一座，新造全堂佛像，約請山僧開光。 　　夫所謂妙法者，不可思議也。喻如蓮華，出淤泥而不染，花果同一時。心法於眾生煩惱中，在染不染，恆自清淨，不可思議也！一稱南無佛，皆共成佛道，即因即果，因果同時，不可思議！是真所謂妙法也。 　　雖然如是，即今開光一句，應作麼生？（舉筆云） 　　諸佛光明常自在　為利眾生須開光 　　開！ 　　 民國七十二年農曆十一月三十日 為龍潭妙覺精舍開光法語 　　諸佛菩薩妙莊嚴　同在娑婆度有緣 　　聞名見相種善根　信解行證皆超凡 　　今有宏鐘法師領導各位信徒，在龍潭創建妙覺精舍一座，新造諸佛菩薩聖像全堂，約請山僧舉行開光典禮。 　　夫諸佛菩薩妙相莊嚴不可思議，聞名見相皆種善根，由信而解，由解而行，由行而證，普得超凡入聖矣。建寺造像之功德，實無量無邊也！ 　　雖然如是，即今開光一句，應作麼生？（舉筆云） 　　佛光常存不須開　為利眾生不妨開 　　開！ 民國七十二年農曆十二月初一日 為汐止北峰寺落成開光法語 　　清淨道場數北峰　佛殿巍峨慶落成 　　佛像莊嚴今開光　無量功德施眾生 　　今有汐止北峰寺仁峰住持及各位信徒，共同發心，各施淨財，重建大雄寶殿一座，廟貌巍峨。新造三如來暨護法伽藍二尊，妙相莊嚴。 　　今日舉行落成開光典禮，應如何讚揚？（舉筆云） 　　修殿造像　功德無量　 　　迴向施主　福壽增上 　　開！ 　　 民國七十三年四月十九日 為宜蘭龍潭福嚴護國禪寺釋迦佛像開光法語 　　釋迦如來兩足尊　大小隨類應化身 　　應機示現說妙法　普度眾生出苦輪 　　夫韋陀天將，乃地上菩薩化身，可百界作佛，光照大千，何用凡夫僧開。 　　雖然如是，即今開光一句，怎麼生道？ 　　光照大千福慧增信眾施心　 　　開五乘法加被廣人天群生 　　開！ 　　 七十三年四月十九日 龍潭福嚴寺傳在家菩薩戒任得戒和尚上堂法語 　　三無漏學戒定慧　定學慧學戒為基 　　以戒生定定發慧　更上層樓由階梯 　　釋迦世尊說法四十九年，談經三百餘會，總以三無漏學為大綱，三無漏學者，戒定慧是也。《楞嚴經》云：「以戒生定，因定發慧。」是戒學實為定慧二學之基礎也，以是四眾弟子修學佛法，莫不以求受淨戒為先也。 　　雖然如是，即今戒之日，應如何讚揚？（振杖云） 　　發菩提心求淨戒　無上佛道從今生 　　 民國七十三年農曆六月十九日 為仁川字慧嚴沙彌落髮偈曰． 　　剃除鬚與髮　修行必出家　 　　遠離煩惱窩　得證清淨法 仁一字慧淨沙彌落髮偈曰 　　剃除鬚與髮　修行必出世　 　　勤修戒定慧　息滅貪瞋癡 宏玄字淨妙沙彌尼落髮偈曰 　　剃除煩惱絲　現出丈夫相　 　　學法利眾生　菩提證無生 民國七十三年農曆九月十三日 為泰國華僑楊森泉等居士諸佛菩薩聖像開光法語 　　諸佛菩薩常放光　無障無礙徧十方 　　為令眾生增福慧　理不礙事談開光 　　開！ 南無本師釋迦牟尼佛 　　釋迦如來兩足尊　福慧具足轉法輪 　　應機示現說妙法　普度眾生出苦輪 南無消災延壽樂師佛 　　樂師如來琉璃光　消災延壽法中王 　　悲心救苦除眾病　普度眾生獲安康 　　開！ 　　 民國七十三年農曆九月十六日 基隆市月眉山靈泉寺傳在家菩薩戒任得戒和尚上堂法語 　　月眉山上靈泉寺　提倡文化報師恩 　　洪範三界嚴毗尼　善度眾生出苦輪 　　基隆市月眉靈泉寺第二代住持德融和尚，於本年農曆九月二十日，為其百歲冥壽良辰，又為提倡佛化文教起見，新造覺苑文化會館一座，舉行落成典禮，特為傳授在家菩薩戒一堂，以報師恩而作紀念，其功德實為無量也！ 　　雖然如是，即今上堂一句，應如何讚揚?（振杖云） 　　唯願融公生淨土　佛化文教徧東方 　　 民國七十三年農曆十月二十七日 屏東佳苳慈恩寺傳授在家菩薩戒任得戒和尚上堂法語 　　過去佳苳念佛會　現在莊嚴慈恩寺 　　大殿落成佛開光　傳授在家菩薩戒 　　今天是慈恩寺，為慶祝大雄寶殿落成，佛菩薩聖像開光，傳授在家菩薩戒開戒之日，約請山僧上堂說法。本寺過去名曰佳冬念佛會，成立之初曾約山僧來此，舉行破土典禮。在很短的時間，竟建築成為現在巍峨莊嚴的慈恩寺！這都是本寺住持傳孝大和尚領導有方，及諸位信徒協力合作，方得有此偉大之成績！ 　　佛教有四眾弟子，出家二眾之職責，是住持三寶。在家二眾之任務，是護持三寶。四眾弟子分工合作，三寶方能常住世間。尤其在建築方面，需要在家弟子大力護持！因此，本寺在慶祝落成典禮之時，傳授在家菩薩戒，藉此成就多數護法，實為必要也。 　　雖然如是，即今開戒之日上堂一句，應如何讚揚？（振杖云） 　　在家菩薩眾　護法一定多　 　　行見本道場　較前更興隆 （鋼筆手抄稿，代筆，佳冬念佛會用箋紙三頁） 民國七十四年農曆十月十二日 為台北縣雙溪鄉牡丹坑聖南寺開光法語 　　光壽無量阿彌陀　救苦救難觀世音 　　威德無比大勢至　西方三聖同接引 　　恭維 　　台北縣雙溪鄉牡丹坑聖南寺信徒眾等，發廣大心，布施淨財，創建二層佛殿，敬造三聖寶像，功德不可思議，凡有所求，決定滿願也。 　　雖然如是，即今開光會上，應如何讚揚？（舉筆云） 　　聖像莊嚴　睹者獲福　 　　光明徧照　見者增慧 　　開！ 中華民國七十四年三月一日 為台北淨業林阿彌陀佛開光法語 南無西方極樂世界阿彌陀佛 　　西方教主阿彌陀　大慈大悲度娑婆 　　堅固信心發大願　一心念佛生極樂 　　開！ 　　 中華民國七十四年三月十二日 為北投能仁覺苑韋陀、伽藍開光法語 南無護法韋陀尊天菩薩 　　菩薩化作天將身　手執寶杆鎮魔軍 　　功德無量安僧眾　擁護佛法誓願深 　　開！ 南無伽藍聖眾菩薩 　　伽藍菩薩威神大　擁護僧眾弘法化 　　一切災難悉遠離　吉祥如意安梵剎 　　開！ 　　 　　 　　 中華民國七十四年農曆三月三十日 為北投金佛寺開光法語 　　建築寺廟造佛像　功德巍巍不可量 　　供養三寶度眾生　化除煩惱永安康 　　今有仁成住持暨各位信徒，共同發心，在台北市北投區創建金佛寺一座，新造諸佛聖像金堂，今日舉行開光典禮。建築寺廟，造諸佛像，所以供養三寶，度脫眾生也。令諸眾生信佛聞法，用功修行，化除煩惱，永得安康，其功德巍巍，不可思量也。 　　雖然如是，即今開光會上，應如何讚揚？（舉筆云） 　　弘揚佛法安僧侶　道場興隆世代日 　　 中華民國七十四年六月十九日 為沙彌尼宏恩字心惠落髮偈 　　金刀剃除煩惱絲　現出出家丈夫相 　　學佛弘法利眾生　菩提聖果證無生 　　 中華民國七十四年農曆七月初六日 香光精舍傳在家菩薩戒任得戒和尚上堂法語 　　其一 　　南投埔里觀音山　香光精舍演毗尼 　　傳授在家菩薩戒　戒師戒子雲來集 　　夫世尊說法四十九年，談經三百餘會，以戒定慧三學，為其總綱。而戒學又為定慧二學之基本。是以弘揚佛法者，必先傳戒。修學佛法者，必先受戒也。 　　香光精舍，由永慈法師開山，閉關專修，講經弘法，自利利他，勇猛精進。印德法師，接任第二代住持，發廣大心，擴建殿堂，首先傳授戒法，可謂得其本矣。 　　雖然如是，即今開成之日，應如何讚揚？（振杖云） 　　香光精舍已奠基　發揚光大正當時 　　其二 　　求戒須發上品心　斷惡修善利眾生 　　虔誠觀想納戒體　決定能得上品戒 　　夫戒師傳戒，平等平等，何有上中下品之分乎？蓋由受戒者發心不同，所納之戒體，乃有差別也。何謂上品心耶？應發廣大慈悲無損害心，徧緣一切有情與非情之境。而於此境上，誓願斷一切惡，誓願修一切善，誓願利濟一切眾生，是即所謂上品心也。然則何謂上品戒耶？是即由此上品心之威力，振動十方世界，升起功德雲。觀想此功德雲，聚於頭頂。由頂門流入心身，是即納受上品戒體。得此上品戒體已，即能任運止惡修善，利濟眾生矣。 　　雖然如是，即今上堂一句，作麼生會？（振杖云） 　　無作戒體無表色　有大功能有妙用 　　 　　 民國七十四年十月 高雄縣妙通寺傳授三壇大戒任羯摩和尚上堂法語 　　其一 　　高雄六龜妙通寺　弘範三界嚴毘尼 　　慈雲徧覆戒雷震　普施法雨種菩提 　　高雄縣六龜鄉妙通寺，今年冬期，傳授千佛大戒，聘請高僧大德，廣說妙法，講演戒律，弘範三界，嚴淨毘尼，慈雲徧覆，戒雷大震，法雨普施，潤澤眾生，使諸戒子，悉發無上道心，可謂功德無量矣！ 　　雖然如是，即今上堂一句，應如何讚揚？（振杖云） 　　四眾皆種菩提樹　開花結果自然成 　　其二 　　四大元無我　五蘊悉皆空　 　　廓落虛無理　乾坤萬古同 　　夫出家為道至重至難，不可自輕，不可自易。所謂重者，荷道佩德，縈仁負義，奉持禁戒，盡形壽而後已。所謂難者，絕世離俗，永割親愛，迴情易性，不同於眾，行人所不能行，割人所不能割，忍苦受辱，捐棄軀命，謂之難者。名曰道人，道人者導人也，導人於善也，行必可履，言必可法，被服出家，動為法則，不貪不諍，不讒不匿，學問高遠，志在玄默，說法且止。 　　即今有諸山長老，各方清信，為護持戒法，與眾結緣，敬設大齋，請法上堂又如何舉揚呢？（振杖云） 　　有相身中無相身　金香鑪下鐵崑崙 　　頭頭盡是自家寶　何必靈山問世尊 　　其三 　　廣欽上人　九四高齡　 　　開壇傳戒　普度有情 　　廣欽老和尚現年九十四歲，今逢暖之日特約山僧上堂，讚歎其功德！ 　　老和尚生於民前二十年十月二十六日，原藉福建漳州惠安縣。俗姓吳，民前一年，師二十歲，於泉州晉江城內承天寺，禮若行瑞航師為師，剃髮出家。師常坐不臥，一心念佛，受其剃度師之教導也。民國二十二年夏期，在興化縣龍山寺，受具戒，至今師之戒臘三十六年，來臺灣隨緣教化普勸念佛。四十九年，在臺北縣土城鄉，創建承天寺，為報其出家之恩也。七十一年在高雄縣六龜鄉，再建妙通寺。七十四年冬期開壇傳戒，出家二眾戒子，約五百人；在家二眾戒子，約二千人，是皆老和尚福德之感召也。 　　雖然如是，即今上堂一句，應如何讚揚？（振杖云） 　　德臘具尊稱長老　福壽雙增號高僧 　　 民國七十五年農曆二月二十一日 為三峽淨業林韋陀、伽藍菩薩開光法語 南無韋陀尊天菩薩 　　韋陀菩薩發大心　擁護佛法誓願深 　　一切魔事悉遠離　殊勝功德實難倫 　　開！ 南無伽藍聖眾菩薩 　　伽藍菩薩共輸誠　永為法城作翰屏 　　消災免難獲法樂　四眾弟子永安寧 　　開！ 南無大聖緊那羅王菩薩 　　原為八部護法神　為救災難特現身 　　大寮充當火頭僧　手執寶棍鎮魔軍 　　開！ 中華民國七十五年農曆八月二十九日 為郭茂雄法號仁智字妙慧沙彌落髮偈 　　出家須發菩提心　興建道場度眾生 　　頌導眾生修淨業　同生極樂證無生 許得福法號仁清字妙淨沙彌落髮偈 　　出家須發菩提心　自得利益復利人 　　廣學多聞增智慧　成就辯才度眾生 　　 　　 　　 中華民國七十五年農曆九月十五日 為寶纈寺釋迦佛開光法語 　　天上天下佛獨尊　大慈大悲號能仁 　　四十九年說妙法　普度眾生出苦輪 　　開！ 　　 民國七十五年農曆十月十九日 為仁圓字妙明沙彌尼落髮偈 　　出家須發菩提心　斷除煩惱學法門 　　既求自利復利人　講經說法度有情 民國七十五年源公上人八十七歲病中感言 　　病後方知身是苦　健時多為他人忙 　　四大不調行不得　終日獨臥涅槃堂 　　門為過客窗無紙　爐有寒灰蓆有霜 　　老僧自有安心法　八苦交煎總不妨 　　 民國七十六年農曆九月二十日 為楊梅妙法道場仁淨字淨覺沙彌落髮偈 　　出家須發菩提心　未曾自利先利人 　　廣建道場供三寶　講經說法利眾生 （日期不詳） 為淨業寺觀音聖像開光 　　勇猛丈夫觀世音　悲心妙相無等倫 　　十四無畏遊法界　三十二應度群生 　　恭維 　　淨業寺新造觀音聖像一尊，承囑山僧前來開光。竊以我教信徒多以觀音菩薩為女身，實屬誤解！夫觀音菩薩久已成佛，號正法明如來。豈有佛身是女身者也？現在示現西方極樂世界為一生補處菩薩。極樂國土，向無女人，所有人民，皆丈夫相。豈有一生補處菩薩，而尚為女身者也？然則，何以現在所造之觀音菩薩像，多似女像耶？蓋是觀音菩薩證得十四種無畏，能現三十二種應生。應以何身得度者，即現何身而度之。是我國人應以女身得度，故觀音菩薩多現女身以度之，實則觀音菩薩是一勇猛丈夫也。 　　雖然如是，即今開光一句，又作麼生道？（舉筆云） 　　菩薩相好本具足　為利眾生說開光 　　開！ （鋼筆手迹，紅藍格紙） （日期地點不詳） 上堂法語 　　欲長菩提苗　光明照世間　 　　應當靜觀察　諸法真實相 　　夫「諸法真實相」者，即菩薩妙戒之體性也。有體即有相，故有三聚淨戒，所謂攝律儀戒，攝善法戒，攝眾生戒也。依此三聚淨戒，菩提苗得以生長，放淨光明，徧照世間矣。然而當知：妙戒體性，是真實相，實相無相，何有三聚淨戒之相?! 　　雖然如是，即今上堂一句，作麼生會？（振杖云） 　　依體起相乃妙有　妙有非有即真空 　　度化成就功德聚　一切種智由是生 （道源長老鋼筆手迹，賀年卡信封紙） 民國□□□年農曆十月十一日 為（地點不詳）得戒和尚上堂法語 　　持戒功德不思議　能令眾生普獲益 　　一雨普潤諸眾生　齋主所求皆滿意 　　雖然如是，即今上堂一句，作麼生道？（振杖云） 　　戒為無上菩提本　是故功德不思議 　　猶如雨水潤澤力　三草二木皆獲益 （鋼筆手迹，淨土宗海會寺用箋，基隆市八堵正道山） （日期不詳） 為朱仁福王仁生二位賢夫婦新設佛堂新造佛像開光 　　家庭設佛堂　享受最高尚　 　　紅塵熱惱中　見佛得清涼 　　今有朱仁福王仁生二位賢夫婦，新購樓房，新設佛堂，新造佛像，約山僧前來，為佛像開個新光。誠為希有之功德也。能在家庭中，設立佛堂，實乃最高尚之享受！蓋都市之中，紅塵十丈，熱惱非常！一入佛堂，頓感清涼，心領神受，自知其樂，然此乃為初發心者淺言之耳。至於念佛一聲，福增無量。禮佛一拜，罪滅河沙。將來斷煩惱，證菩提之究竟利益，想二位大居士早已知之矣。 　　雖然如是，即今開光一句，作麼生道？（舉筆云） 　　佛光本來常徧照　何待山僧舉筆毫 　　為令眾生增福慧　特向虛空畫眉毛 　　開！ （原子筆手迹，朱滿堂王秀筠伉儷請柬） （日期不詳） 為靈山大慈寺新造諸佛菩薩羅漢護法全堂聖像開光法語 　　佛光本自然　徧照十方界　 　　有緣諸眾生　無不獲利樂 　　恭維 　　靈山大慈寺新造諸佛菩薩羅漢護法全堂聖像，今日舉行開光典禮，夫諸佛菩薩之光明，本來無所不照，何待山僧多事，而所以舉行開光儀軌者，惟為有緣眾生，得見開光之事相，而獲即事顯理之利樂也。 　　雖然如是，即今開光一句，如何讚揚？（舉筆云） 　　佛光雖然徧法界　根淺有情不見聞 　　為顯真理藉俗相　即此凡筆現聖光 　　開！ 南無本師釋迦牟尼佛 　　釋迦牟尼佛　眾生大慈父　 　　光明常徧照　解脫無盡苦 南無消災延壽藥師佛 　　佛稱大醫王　能療身心病　 　　無明煩惱盡　是乃真健康 南無地藏王菩薩 　　眾生誓度盡　先度地獄空　 　　大願超群倫　諸佛咸讚頌 南無觀世音菩薩 　　為救諸苦難　隨類普應身　 　　尋聲悉度脫　故號觀世音 南無彌勒菩薩 　　大慈無能勝　位居補處位　 　　但能受歸戒　悉入龍華會 南無韋陀護法菩薩 　　韋陀天將軍　伽藍護法神　 　　奉持如來命　永保僧安寧 南無十八羅漢開光偈 　　羅漢諸應真　早已證無生　 　　為示出家儀　隨佛化現中 　　又偈 　　隨佛施教化　應機現聲聞　 　　法華普授記　證知大士身 （原子筆手迹，靈山大慈寺用箋，台北市北投區泉源里登山路八十五號） （日期不詳） 為法源寺開光法語 　　娑婆世界長黑暗　諸佛菩薩放慈光 　　惟願眾生皆得度　化除熱惱為清涼 　　今有仁常比丘尼師，及諸位檀越信徒，發勇猛心，作大布施，創建法源寺一座，新造佛菩薩聖像全堂，特約山僧主持開光典禮。 　　夫諸佛菩薩慈光徧照，何須再開？今為利益眾生作此法事耳。 　　雖然如是，即今開光會上，如何讚揚？（舉筆云） 南無本師釋迦牟尼佛 　　娑婆教主釋迦尊　黑暗長夜作明燈 　　慈雲普覆澍法雨　熱惱化作清涼風 　　開！ 南無地藏王菩薩 　　世尊涅槃誰為主　南無地藏受付囑 　　直待彌勒下生後　永為眾生作依怙 　　開！ 南無觀世音菩薩 　　如去如來正法明　現前菩薩觀世音 　　倒駕慈航救災難　普度眾生出苦輪 　　開！ 南無護法韋陀尊天菩薩 　　菩薩化作天將身　三洲感應鎮三門 　　三寶常住永護持　金剛寶杵降魔軍 　　開！ 南無伽藍聖眾菩薩 　　伽藍主者護法神　誓願擁護法王城 　　凡有災難悉遠離　保佑梵剎永安寧 　　開！ 　　 　　 戊、生日自題 中輪沙門道源自題時年六十 　　轉眼六十年　自利尚不能　寄語青年人　努力修淨土 　　光陰都空過　何云能利他　莫效我蹉跎　勤為他人說 　　 道源能信自題時年六十有二 　　世壽六十二　受戒卅八夏　初頗有雄心　老來一無成 　　演教與弘律　自修惟淨土　僧臘四十三　接法廿四年 　　法運一肩擔　自問恆自慚　只是結人緣　歸命西方蓮 　　 中輪沙門道源敬頌時年六十有三 　　大勢至菩薩念佛章讚 　　大佛頂首楞嚴經　悟入本性有多門 　　都攝六根大勢至　唯願念念勿生疑 　　究竟顯發生佛性　故說二十五圓通 　　念佛三昧度群生　深信妙有即真空 　　 八十一歲生日自題 　　老僧今年八十一　大好太陽已落西 　　幸有些些餘暉在　不速弘法待何時 　　 八十二歲生日自題 　　老僧今年八十二　風燭殘年豈不知 　　不敢休息弘法化　為報佛恩於萬一 　　 八十三歲生日自題 　　每逢生日作個偈　立志發願明心跡 　　但有言說無實義　願與眾生同生西 　　 八十四歲生日自題 　　三十五歲學講經　至今整整五十年 　　能否利生雖不知　至心弘法蒙佛憐 　　 八十五歲生日自題 　　老僧今年八十五　八字推算該作古 　　佛說諸法因緣立　不信定命能為主 　　 八十六歲生日自題 　　老僧今年八十六　打破定命八十五 　　不是貪生不怕死　只為證明心為主 　　 八十七歲生日自題 　　無量光佛無量壽　消災免難壽延長 　　八十九歲要傳戒　唯願身體轉健康 　　 八十八歲生日自題 　　老僧今年八十八　老大古樹望開花 　　顛倒夢想不遠離　夢幻泡影便成家 　　 　　 己、傳法 　子、宗派 一、源公與傳法恩師復仁老和尚 二、洞宗法派自釋尊傳至能信道源為第四十九代 三、能信道源長老嗣曹洞宗第四十九代法派 四、長老行在淨土首創淨土宗海會寺宗派 五、民國五十年在海會寺初度五比丘 六、民國六十二年於海會寺傳法與法子仁光法師 七、民國七十二年於海會寺傳法與法子廣諦法師 八、民國七十三年於海會寺傳法與法子宏榮法師、晴虛法師、遠悟法師 　　洞雲正宗第四十九代之傳法偈 　　傳洞雲正宗第四十八代法宗復仁老人今將正法眼藏囑咐 　　第四十九代能信騰欽禪人善自護持 表信偈曰 　　傳授法王真實法　本來無著亦無縛 　　如是自在心無礙　湛寂圓明徧微塵 　　 佛曆二千九百九十七年，歲次庚戌四月十三日 　　 　　 　　洞雲四十八代法宗復仁書於荃灣虛雲和尚紀念堂 壽昌法派 　　慧元道大興　法界一鼎斯　 　　通天兼徹地　耀古復騰今 鼓山續派 　　今日禪宗振　宏開洞上傳　 　　正中妙挾旨　虛融照獨圓 　　 中華民國七十二年歲次癸亥九月十三日 傳廣諦法師之傳法偈 　　第五十代「廣諦」「今照」禪人善自護持，傳洞雲正宗第四十九代能信騰欽老人今將正法眼藏囑咐 表信偈曰 　　正法眼藏歷代傳　分宗衍派徧塵寰 　　心光圓明超時空　耀古騰今照大千 （一）傳衣偈曰 　　祖衣僧伽黎　代代相傳授　 　　今日傳與汝　為眾作領袖 （二）傳掛珠偈曰 　　一串纓絡珠　粒粒皆圓潤　 　　莊嚴身相好　說法度群倫 （三）傳缽偈曰 　　梵語缽多羅　此云應量器　 　　乞食與正法　廣度諸群迷 　　 中華民國七十三年農曆五月二十九日 傳宏榮法師之傳法偈 　　能信騰欽老人傳法於「宏榮」「今光」禪人 （一）傳法偈曰 　　十方三世一切法　一心圓具復圓攝 　　一即一切徧法界　一切即一盡圓通 （二）傳衣偈曰 　　祖衣僧伽黎　歷代相傳承　 　　今日傳與汝　廣度諸眾生 （三）傳掛珠偈曰 　　摩尼纓絡珠　莊嚴清淨身　 　　今日傳與汝　說法度有情 （四）傳缽偈曰 　　梵語鉢多羅　華言應量器　 　　今日傳與汝　乞食度群迷 　　 中華民國七十三年農曆五月二十九日 傳晴虛法師之傳法偈 　　能信騰欽老人傳法於「晴虛」「今明」禪人 （一）傳法偈曰 　　十方三世一切佛　惟是一心所修造 　　識得此心即佛心　復本心源是佛道 （二）傳衣偈曰 　　祖衣僧伽黎　歷代續相傳　 　　今日傳與汝　廣度諸有緣 （三）傳掛珠偈曰 　　摩尼纓絡珠　莊嚴法身相　 　　今日傳與汝　說法證無上 （四）傳缽偈曰 　　梵語缽多羅　華言應量器　 　　今日傳與汝　乞食療眾飢 　　 中華民國七十三年農曆八月十五日 傳遠悟法師之傳法偈 　　傳洞雲正宗第四十九代能信騰欽老人今將正法眼藏囑咐 　　第五十代「宗道」「今悟」禪人善自護持 表信偈曰 　　我空法空空亦空　能證之智亦復空 　　境智雙忘真空顯　大用現前徧虛空 　　 中華民國七十三年八月十五日 　　洞雲正宗第四十九代能信騰欽老人書於臺灣省基隆市正道山海會寺 壽昌法派 　　慧元道大興　法界一鼎斯　 　　通天兼徹地　耀古復騰今 鼓山續派 　　今日禪宗振　宏開洞止傳　 　　正中妙挾旨　虛融照獨圓 　　 源公上人作傳法儀軌 一、集眾（鳴大磬三下） 二、迎請法師 三、唱香讚（爐香乍爇……） 四、頂禮法師三拜 五、舉十大願王（一者禮敬諸佛 二者稱讚如來……接普賢菩薩三稱）。引禮師呼：問訊、長跪、合掌。 六、宣讀法卷。引禮師呼：一拜起立。 七、傳授衣缽。引禮師呼：長跪、合掌。 八、法師開示。引禮師呼：起具、問訊、展大具。 九、禮謝法師九拜。 十、迴向（傳法功德殊勝行……）。 十一、大眾禮謝法師。 十二、送法師回寮。 庚、附錄 　子、道源長老事蹟 　　壹、道源法師事略 廣　覺 　　道源法師，法名能信，別號中輪。河南周家口王氏子。幼穎異，舉止端凝，出語不凡。嘗有出世之想，會因緣成就，遂毅然舍家趣於非家，時方二十歲也。二十四歲受具戒，城湖北歸元寺。勤于參學，志願高遠，既佩戒珠，旋研龍藏。以華嚴為諸經之王，非籍圓宗，備驂上乘，遂赴常熟興福寺，親近戒塵、慈舟二老人，專攻雜華，時年二十八歲也。三十歲，助教于武昌佛學院，多所襄理。三十一歲，閉關於洪山寶通寺，窮究三藏，大有所契。三載出關，返籍任河南省佛學院教職，造就者眾。複以「行腳為助道之良緣，聖境實啟心之妙法」，乃發願瞻禮普陀、九華，立頭陀行。嗣聞印光法師復興靈巖山淨土道場，喜往襄助，勞瘁不辭。三十六歲，受常惺法師之約，輔助中國佛教會，多所擘劃。三十七歲，時福州羅世芳居士等，請慈舟法師創辦法界學苑，師亦被邀，詎慈老人，以講律于青島，一時未能南旋。師獨力撐持垂一載。次年，法界學苑遷北京，師遂輔慈老提倡戒律，宏揚華嚴，燕都佛教為之一變。師之聲譽亦日隆，各方爭相延請，尋住京西名剎上方山法席。而廣濟寺現明老和尚，主辦弘慈佛學院，敦請主講，辭獲不已，乃應聘焉。師精於毗尼，律己甚嚴。富於慈悲，待人多寬。且長於教授，每一講解，務使聽者心領神會而後已。誘掖後進，不遺餘力。僧眾有窘于衣單者，恒有資助，眾咸感之。同時，並主講于翠峰寺八敬學院，訓迪尤盡心，嚴冬盛夏，時步行往。嘗曰：「尼秉陋資，參學緣缺，但使學者得益。吾身雖苦，固心悅也」。京之人士，無不知師名。公開演講經論，歲恒數會。而師妙翻舌蓮，瓶瀉河潤，媚媚無倦容，且善體物情，不立崖岸，蓋素性和易，非矯而然也，以是皈依者日益眾。僧尼兩院，三載卒業，師已因勞致疾，乃辭教務，退養于宣外白衣庵。師現年四十五歲也，龍潛豹隱，專修淨業，不禁為師慶幸，複不禁為眾生深惜焉。廣覺曾親矩范，不已於言，率紀所知，以告世之欲識于師者。 中華民國三十三年三月一日記之於故都 　　貳、道源法師主雲泉詩以志別 廣　覺 　　聖道既淩夷，真僧複難見。毀轍有波旬，傳燈無碩彥。 　　瞻彼靈就山，如何心不戀。匡救賴大師，燭理自如電。 　　為法而忘軀，循循勞調練。內鑒朗戒珠，止作無不善。 　　所蓄既精純，其心越虛研。難必出水珠，龍天力推選。 　　卓錫剛兒山，景物快睇眄。一震圓妙音，兔狐當色變。 　　法海泛慈舟，饑虛飽王膳。獨我執京華，北望徒自睊。 　　 　　參、道源法師住持雲泉寺序 廣　覺 　　世有真僧，方弘聖教，然真僧豈易見哉。逋藪於空門者無論矣，即所稱為自好者，亦多囿於習俗，拯群倫之已溺哉！今乃于道源法師見之。師少脫白，即以聖教自任，既熒戒珠，複窮法苑。演圓音，耀智眼，而一出之以誠，燕都人士，受其澤者，弗可以數計。而師施卑以自牧，若不足所養者，大從可知矣。遠方仰慕，請主賜兒山雲泉寺，從此杆剎高登，教網宏張，造就甄陶，寧可量耶。餘惟剪劣，無以自見。既忻師之行，複內自愧。因書數語，用志相得，師其以餘為饒舌乎？ 　　肆、重修雲泉寺募緣啟 廣覺代撰 　　蓋聞布金買地，天上之宮殿先成。舍宅為庵，宇內之聲名不泯。考象教之恢宏，實人心之維繫。是以太平坐致，非十善無以綰其樞。大道現前，歇狂心自然扼其要。然而不肯精藍，難修梵業。欲敷法化，須仗檀那。因緣生法，雖無性而事賴之成。水月道場，必不忒而機由之感。福有攸歸，理原不爽者也。賜兒山雲泉寺，張家口之古剎也。荊榛滿院。昔日金碧之區，鐘磬絕聲，誰識修持之地？慨龍象之退避，痛鬼域之縱橫，三寶蒙羞，一心如割，且也殿梁摧朽，金像傾頹，若不重修，終成荒廢。道源入道，未契心源，十年雖鑽故紙，一生惟愛名山。家業應擔，難辭重任，實乃佛祖垂慈，敢雲龍天推出。然一木撐天，古人所歎，而捐資建剎，為法無艱。敢請宰官居士、諸上善人，發護持心，行佈施行，涓流為渤，拳石成山，庶幾古寺增光，緇門蒙德。行見化劫火而為祥雲，返迷途而登覺岸，乃所望也，豈不懿與！是為啟。 　　 　　伍、恭祝道源老法師八十大壽誌慶 白　聖 　　道老今年八十大壽，關於他生平的歷史，自有他門下弟子為他撰寫，用不著我操心，我只想從我認識他後的一些點滴，寫出幾種作為紀念。記得是在民國十九年認識他的，在我的簡歷中就寫有這麼一段話：「民國十九年，接道源法師到洪山寶通寺閉關，因道源法師在武昌佛學院任教職有年，常到洪山來與我們談及他多年來為教辛勞，亟欲找個地方靜修或閉關，那時我在洪山寶適寺當班首兼知客，我的同參濟禪師也在寶通寺當知客。（濟禪師與適老是漢陽歸元寺，民國十二年的同戒）我們商量，通過常住大眾，恭請道源法師到洪山寶通寺閉關。」 　　道老在關中的生活雖很清苦，但日夜用功精進不懈，甚至終年過午不吃，非但食午，更且在關中打過餓七，七天僅喝開水，不吃任何東西，常住大眾知道了，都勸他不必太過刻苦，以免影響身體。因道老的身體本來瘦弱，再加上七天不食，虛弱情形，不言可知。但他道心堅固，不聽勸告，所幸餓七順利圓滿，常住大眾無不慶幸。又他自閉關後，每天規定一小時接見客人，自我在第二年（民國二十年）六月，也發心閉關之後，他就謝絕會客，不與外人接觸，有事由我代表傳言，記得大虛大師到關房來看他，也是由我接待。雖然他不接見客，但我們兩人在每天下午，天將傍晚時，即要晤談一次，平時是很少講話的。我們在談話時，多是交換意見，討論佛法，時常對於一個問題，討論好多次不能解決。……我還記得有一次討論到真如與無明的問題；又一次是談到最初一尊佛，依何法修成的？（即佛在先，法在先的問題），又談到雞與蛋，孰先孰後等一切難得解答的問題。當時我們都討論有個結論，過了數十年，現在都忘記了。道老三年閉關圓滿，即被淨嚴法師，請去河南開封鐵塔寺協辦佛學院，我記得他出關時，到我關房門口告假，我們對拜下去，眼淚盈眶，不曾講出一句，道老是哭著走出去，我在關中也整整哭了一天，因兩年多的關中相處，我們感情融洽，心志相投，與他交換知識，得益非淺，一旦分離，怎不依依。況佛教中有說：「同學善知識，勝於一切知識。」因日常相處，有彼此提示，互相警策之功。 　　自道老到了河南之後，他先親近慈舟老法師，到北平辦學，親近圓瑛老人，到上海宏法。民國二十四年秋季，我在九華山，他隨圓瑛老人在兩湖宏法，他寫信邀我到湖北漢陽歸元寺，聽圓瑛老人講《圓覺經》，經期圓滿，他又被體敬法師請去福州辦佛學院，後又住持張家口外賜兒山道場。之後數年，僅只通信而已。 　　我因左手寫字，不成體格，不免寫起來潦草不清，記得有一次，他把我寫信的字及「白聖」的名字，剪下來寄還給我，並咨問我「這幾個字你認得嗎？」我看了一笑，隨即回信向他認錯。所以後來我寫信就注意這個問題，可是時間久了，舊習難改，有時還是亂畫一氣。 　　民國三十六年，他在北平，鑑於時局不靖，要離開北平，到上海來，因我在上海靜安寺辦佛學院，即請他南來當教務主任。三十八年，上海局勢又不安定，他想去廣東南華寺，親近虛雲老和尚，我堅持要他來台灣，因我三十七年，已接住台北市十普寺，他來台灣可以住在十普寺，他聽我的意見，即來台北住十普寺。那時十普寺住的法師很多，生活不無清苦一點，大家同道也都能安之若素，我們同住的大眾，除道老之外，還有智光、南亭、戒德、默如、妙然、雲霞等諸位法師。他們在大陸上多半都是宏法利生的法師，故我們在十普寺發起講經法會，請智光、南亭、道源三位法師主持講經，並舉行念佛淨七，後因智、南二老均另有道場，十普寺的講經法會，均由道老主持。 　　道老來台的第二年，曾生了一次重病，幾乎要生西方，大概化度眾生之緣未盡，與建立道場之願未滿，不久即告痊癒，所謂「大病不死，必有後福。」自道老病癒之後，即籌建海會寺道場，到處講經說法，並主持中國佛教會理事長三年，後到東南亞出席世界佛教會議，前幾年領團訪問美加等國。道老在台另一種宏法事業，即是宏揚律宗，傳授三壇大戒十數次（並在海會寺亦傳戒二次），戒子徧海內外。近又創辦能仁佛學院，四年瞬屆圓滿，適值本年十月初五日，為他八十大壽之慶，我當衷心敬祝他，永住世間，傳持佛法，為眾生慈航，為佛教永壽，更為我這老友作精神的領導，不使我老年虛度是幸。 　　陸、道源長老事略 仁　光 　　長老法名能信，字道源，別號中輪。河南省商水縣周口鎮人氏，俗姓王，父諱德馨，母陶氏。七歲入私塾，九歲喪母，因不容於庶母，與胞姊同為嬸母收養，得以長大成人。長老二十歲時，不幸相依為命之胞姊及嬸母相繼去世！悲痛之餘，頓感人生無常！乃毅然投本鎮普靜堂隆品上人座下，求剃度焉出家焉。二十四歲，赴湖北漢陽歸元寺，依覺清律師求受三壇大戒，即就常住參學。次年秋，返本寺，輔助剃度恩師料理寺務。二十八歲，得悉江蘇省常熟虞山興福寺，慈舟大長老開辦僧學院，乃辭師南下，入學求法。二十九歲，隨侍慈舟大師赴蘇州靈巖山，創建淨宗道場。是年秋，偕同慈航法師去安慶迎江寺，助理寺務。三十歲，入武昌佛學院，親近太虛大師。三十一歲，同白聖法師至洪山寶通寺，三年後出關，應淨嚴法師之約，回開封，任河南佛學院教師。三十五歲，朝禮普陀、九華兩大名山。朝山後，再赴靈巖山親近印光大師。三十六歲，至上海，親近圓瑛大師。三十七歲，受慈舟大師命，往福州法海寺，代理法界學苑教務。三十八歲，受慈舟大師之命，將法界學苑遷往北平淨蓮寺，輔助大師開講《華嚴經》。一時僧眾嚴持律儀，篤修淨土，教化大興！三十九歲，應智達和尚之請，任河北省房山縣上方山兜率寺住持，提倡結夏安居，講演戒律，寺風丕振！四十一歲，受北平廣濟寺現明老和尚之請，任該寺設立之宏慈佛學院，暨翠峰寺設立之八敬學院主講。同時又承慧三法師之介紹，擔任廣化寺佛教學院教授。凡所講學皆以持戒念佛為主旨，故三院僧尼，全體皆過午不食，半月誦戒，逢夏安居。又廣濟寺每年冬期開壇傳戒，長老連任六次教授阿闍黎，在戒期中，詳解三壇戒律。戒師戒子，悉皆過午不食。在近代中，於戒會內，講演戒律，當自長老始！ 　　四十四歲，張家口賜兒山雲泉寺越塵老和尚，將自己之子孫廟，改為十方道場，聘長老為第一任住持，是年被推選為中國佛教會察哈爾分會理事長。四十五歲，五臺山廣濟茅蓬壽冶和尚來約，相偕朝禮五臺。朝臺後，在廣濟茅蓬為眾僧講比丘戒本一遍。四十六歲，到天津居士林，講《圓覺經》，又到大悲院講《地藏經》。四十七歲，出山海關，在長春般若寺講《金剛經》，地藏庵講《地藏經》。四十八歲，受白聖法師函邀，至上海靜安寺，代理住持。四十九歲，再朝禮普陀山，在該山百子堂講《普門品》、《地藏經》各一遍。五十歲，是年三月底，同白聖法師來臺灣，住臺北市十普寺。五月間，在該寺講《八大人覺經》。月底，至新竹靈隱寺，助慈航法師開辦僧學。九月，至中壢圓光寺，講《金剛經》。十二月，至基隆市寶明寺，講《金剛經》，及主持彌陀佛七。五十一歲，正月初，患病，往臺北醫院診治月餘。病癒出院，再到寶明寺靜養，與修果、仁光，發起創建海會寺。四月回十普寺，講《金剛經》、《心經》，七月講《地藏經》。五十二歲，三月在十普寺講《阿彌陀經》。四月初八，海會寺佛殿工程開工，建築大殿一棟。七月在十普寺，講《起信論》及《圓覺經》。五十三歲，正月十六日，由臺北十普寺，遷居基隆八堵正道山海會寺，二月初一日舉行佛像開光典禮。是年冬，臺南大仙寺傳三壇大戒，長老任教授阿闍黎，是為臺灣光復以後，第一次傳戒。五十四歲，本寺添建觀音殿一棟。五十五歲，是年秋，獅頭山元光寺傳三壇大戒，長老任得戒和尚。五十六歲，本寺添建三學堂一棟。是年春，臺北市十普寺傳三壇大戒，長老任教授阿闍黎。是年冬，臺南縣火山碧雲寺傳三壇大戒，長老任得戒和尚。五十七歲，是年春，臺北縣觀音山凌雲寺傳三壇大戒，長老任得戒和尚。是年冬，屏東市東山寺傳三壇大戒，長老任得戒和尚。五十八歲，本寺添建五觀堂一棟。是年夏，長老隨中國佛教代表團，出席泰國佛紀二千五百年紀念大會，並至高棉國宣揚佛法。五十九歲，是年春，長老至臺中市靈山寺，主持念佛七。六十歲，本寺添建地藏殿一棟，至此，本寺工程，告一段落。是年春，台北市十普寺再次傳戒，長老任教授阿闍黎。六十一歲，在屏東市東山寺，講演《楞嚴經》。六十二歲，是年秋，本寺第一次傳戒，長老任得戎和尚。六十三歲，本寺結夏期間，講演《法華經》、《比丘戒本》、《比丘尼戒本》、《梵網經菩薩戒本》，招請各地僧尼來寺安居，聽講經律。六十四歲，是年春，臺北臨濟寺傳三壇大戒，長老任教授阿闍黎。結夏期間，講演《大涅槃經》，仍招各地僧尼來寺安居聽講。是年秋，東山寺圓融住持，創辦東山佛學院，聘長老為院長。六十五歲，是年春，當選中國佛教會理事長。以在屏東講經之便，去小琉球靈山寺布教。基隆大覺寺傳三壇大戒，長老任尊證阿闍黎。去澎湖潮音寺講普門品，傳授在家三歸、五戒、菩薩戒。結夏期間，在本寺講《起信論》、《圓覺經》、《地藏經》，第三次招請各地僧尼，來本寺安居聽講。是年秋，高雄宏法寺傳在家菩薩戒，長老任得戒和尚。是年冬，世界佛教徒友誼會，在印度鹿野苑開會。中國佛教會派一代表團前往參加，長老任團長。先到香港，次到泰國，再到印度，除在鹿野苑參加會議外，並朝禮菩提場、涅槃場、靈鷲山、祗樹給孤獨園、那爛陀寺、尼連河、恆河等聖地。 　　六十六歲，中國佛教會召開世界華僧代表大會，長老被推為主席團主席。六十七歲，是年冬，臺北臨濟寺第二次傳三壇大戒，長老任羯磨阿闍黎。六十八歲，本寺起建七層海會塔，成立財團法人，長老任董事長。六十九歲，是年春，去香港弘法，在普慧蓮社講彌陀要解，佛教聯合會講念佛圓通章，華嚴蓮社講普門品，菩提學會講《四十二章經》，並傳授在家菩薩戒，長老任得戒和尚。是年秋，基隆大覺寺第二次傳三壇大戒，長老任得戒和尚。七十歲，本寺起建蓮池樓、香積廚。是年冬，海會寺第二次傳戒，長老任得戒和尚。歷次參加傳戒道場，悉皆一本素願，詳解律儀。至於累赴各地講演經論，未及詳舉焉。長老生於清光緒二十六年，歲次庚子十月五日寅時，至今民國五十八年歲次己酉，恭逢七秩大慶，本寺發起功德戒期，以申祝賀焉。 　　 　　柒、典型夙昔：道源老法師 智　展 　　道源老法師（一九○○~一九八八），河南商水人，年方弱冠，即批剃出家，早年曾向慈舟大師、印光大師及太虛大師參學，終身以弘揚律、淨二門為職志。 　　老法師於教下栽培深厚，住世期間，總是風塵僕僕於弘法道途，講經說法、設壇傳戒，未曾稍歇，故人稱臺灣出家眾中「說法第一」。 　　今依《道源老法師紀念集》，摘錄幾則道老的小故事，且讓吾人共同來領受，老人家不朽的修行風範。 　　　一、刻苦修行 　　白聖長老回憶曾和道老一起閉關的經驗：「我記得，幾十年前，我和他在洪山（於湖北武昌）一起閉關，山中沒有什麼好菜可吃，天天吃冬瓜。有一天道源法師想要吃餃子，可是關房裡沒有菜料。好不容易弄到一顆大白菜，又沒有菜刀來切，只得用剪刀來剪。然後把一大塊麵粉，用手揉捏一番，攤成一個大餅，再把白菜包捲進去，用鍋煮熟了後，我們兩個人就用手捧著去啃。那時候過著那樣的生活，我們還覺得滿足了。 　　還有一件事：道源法師他身體瘦弱怕冷，經常穿著一件小棉襖。那件小棉襖，穿來穿去，穿了七、八年，早把「裡布」穿光了。所以他上半身總是黏著一層碎棉花。他在關房裡兼修「拜佛」法門，拜來拜去，把褲腿（褲管）拜碎了、拜光了。手頭沒有錢，山裡也沒有布，兩條腿又怕著涼，想來想去有辦法了，他把『被裡』拆下來，用剪刀剪一剪，就用針縫起來。大家都知道，道源法師是有名的二千度「近視眼」，把褲子縫得七扭八歪，也只好將就穿了。可是他再蓋那條「棉被」，因為沒有「裡布」，弄得他滿身都是棉花。 　　各位法師居士！當時我們過著那樣的生活，道源法師還是意志高昂、勇猛精進！這都是仰仗一念堅貞的道心，而得以維繫他一生的道業！後來他終於能夠弘教利生、大興法化，這就是所謂的『不吃苦中苦，難為人上人』的榜樣！」 　　　二、講經嚴謹 　　心會法師回憶於基隆海會寺，能仁佛學院就讀期間，老法師準備講經的情形：「……眾所皆知老和尚是高度近視的人，他看書是用眼睛直接靠近字面掃描，上課的經文或重點資料講義，都必須由同學抄大字，大約八分見方。每次講課都要詳看註解科文，不敢馬虎，雖然大部分都講過無數遍，老人家說講經要負責任，可以講深、講淺、講詳細、講簡單，但不可講錯，否則瞎了眾生智慧眼。要依經解註，或依祖師大德註解，不懂的不可妄自揣測、信口開河。也不可死背註解，變成背註解法師，囫圇吞棗一點沒消化，所謂儱侗佛性、顢頇真如。也不可死在名言句下，要有揀擇慧眼，該用則用，能分辨是非邪正，把經講活。 　　老人家常告誡，講經要扣著經文講，不可離題節外生枝，偏離經文不知所云，或自讚毀他借題發揮，講古說笑嬉言俚語，說俗論野成為熱鬧雜會。必須前後連貫，不要講到後頭忘了前頭，講前面要注意後面，段落清楚，層次分明，老人不愧是科班講經法師。」 　　　三、病中不忘弘法利生 　　施旺坤居士回憶老法師晚年病重住院的情形：「師自住院後不久，即拒飲食，每日僅進極少流質東西，故法軀十分虛弱，但師總慈悲的在關懷別人，每次中午我去時，師即問吃飽了沒有，若有出家師父去看他，師就說這裡沒有事，你們趕快回去用功去弘法吧！師在病中仍不忘弘法利生，剛住院的第一個週末，仍要求要回蓮社（臺北中和淨宗蓮社）講開示，農曆春節要求要回海會寺（於基隆）接眾。師住院期間除囑咐要快將《佛說阿彌陀經講錄》校對後，請《菩提樹雜誌》早日付印外，並口述自題：『老僧今年八十一，大好太陽已落西。幸有些些餘暉在，不速弘法待何時？』之偈子列於書首。 　　我協助校對時，有若干疑義向師請示，師雖在病中，仍神智清晰，對於書中內容瞭若指掌，凡有疑問均詳為解釋，……師示現著病苦，其苦痛若是我們年輕人一刻也不能忍受，而師面對著病苦，卻心平氣和地承受著，且在病中從不曾重言喝斥別人，師莊嚴的面容，永遠流露著滿心的慈悲，其行住坐臥之威儀風範仍不減平日，若無操履潛確的涵養功夫，何能如此安詳自在？」 　　道源老法師是臺灣近代難得的「講經師」，老人家的往生對於佛教界，無非是一大損失。翻閱著後人對道老住世間的種種紀錄，可以深刻感受到那「為法忘軀」的精神，尤其老人家的大誓願：「凡我有生之年，皆我弘法之時」，更是令人動容、讚佩。雖然「哲人日已遠」，不過，老法師所樹立的道風，卻永遠激勵著所有佛子，繼續在菩提道上不疲不厭、勇往向前。 　　捌、道源法師 闞正宗 　　　道源法師（一九○○~一九八八）　　講戒壇場—淨宗專修 　　前言 　　道源法師（一九○○~一九八八）從民國四十一年，因和白聖法師有特殊情誼，在歷年中國佛教會的三壇大戒戒會中，是除白聖法師之外，擔任三師和尚最多之人，總計八次得戒，二次羯磨，五次教授，一次尊證；傳在家戒有十五次得戒，二次羯磨，一次教授。如此當代台灣佛教史上重量級人物，學人毛凌雲居士，更尊奉為繼淨宗十三祖印光大師之後，為淨宗第十四祖。 　　　一、出家因緣 　　道源法師生於清光緒二十六年十月初五日，祖籍河南省商水縣周口鎮，俗姓王，父諱德馨，母陶氏。七歲那一年（一九○六）春，正式入私塾就讀，九歲喪母，因不容於庶母，與胞姊同為嬸母所收養。在道源法師自述的年譜中，九歲以後至二十歲出家前，這段時間呈現空白，私塾的教育是否繼續？在嬸母的照顧下生活又如何？從坊間各佛教雜誌、紀念集以及講經集的流通來看，無法清楚地反映二十歲以前的道源法師，這是比較令人遺憾的一件事。 　　不過，如果以現代眼光來看，似乎可以肯定幾點事貫，道源法師的學養道德，為教界內外所一致肯定，就連佛學泰斗印順法師，都誇讚道源法師是「講經法師中，道源長老第一」。加上道源法師著作等身，我們認為，九歲時喪母而與胞姊寄人籬下，但私塾教育應未中斷，以致奠定深厚的漢學基礎，而有日後近一甲子百餘會的講經。 　　由於道源法師在九歲時失去了母愛，後又失去父愛，想必在小小的心靈當中，留下不可磨滅的刻痕，終於在二十歲那一年（一九一九），因相依為命的胞姊及嬸母相繼去世，終於激發道源法師出家的決心，家庭因素應是最直接的催化劑。 　　　二、師承臨濟 　　了無掛礙的道源法師，於是投禮本鎮普靜堂的隆品上人出家，出家後的法名是能信，「道源」是自取的。「能信」這個法號係承臨濟宗下，即「本覺昌隆、能仁聖果」之輩份，上人是「隆」字輩，道源法師則是「能」字輩。不過「能信」這個法名很少使用，反而是「道源」幾乎伴其一生。「道源」這個名字，是在民國十六年以後才改的，默如法師在「敬悼道源長老」的回憶文中提到： 　　民國十六年，我們還是二十多歲的時侯，不期然而然的，同在虞山興福寺法界學院同學。道老比我年長六歲，出家、受戒，當參學，可算是對等的。道老出生河南，出家後，行腳經過常州而到虞山，我是出生在江蘇，過江而到常熟，這樣的因緣會遇，道老在同學中，他是名列前茅，那時，是研習賢首學，聽四分戒，道老的佛學基礎，那時已打好了。每次作文，他也寫得輕快流利。學長是寬融法師，四川人．後來也拜了興福的法，惜未能繼承，寬融是會寫文章的。我和道老在虞山讀書，大概是一年時間有餘，一年後，寺方改組，道老他去，我仍在虞山讀三十頌論。自此道老到北方去，修學，弘法，當方丈，而我到杭州，閩南，再轉到常州。一別二十年，直到政府還都南京，我在常熟繼承寶岩法脈時，始知道源法師在上海弘法。因此，我到上海拜訪，重溫舊誼。一見之下，我問起：『你是能信法師麼』？他說：「我是能信」。我說：「那一位是道源法師」？他說：「我就是道源」。此名根據《華嚴經》，「信為道源功德母」。原來在常熟同學時，以能信出名，二十年後，才知道道老的這個大名。 　　除了「道源」這個自取的名號外，道源法師還使用「中輪」及「騰欽」等字號。例如我們在其早年所著的《佛堂講話》一、二、三集合輯中的第一及第三集，在內頁就清楚寫道「中輪沙門道源」字樣。究竟「中輪」是不是相對於「能信」這個內號，沒有足夠的資料可為佐證。不過「騰欽」這個字號，卻是民國五十九年受法於鼓山湧泉寺的復仁老和尚，轉嗣法曹洞宗壽昌下鼓山續派第四十九世，那一年道源法師已經七十一歲了。 　　　三、法接曹洞 　　我們從嗣法曹洞法脈的傳承證書來看，其記載如下： 　　「傳洞雲正宗第四十八代法宗復仁老人，今將正法眼藏囑咐第四十九代能信騰欽禪人善自護持。表信偈曰：傳授法王真實法，本來無著亦無縛。如是自在心無礙，湛寂圓明遍微塵。佛曆二千九百九十七年，歲次庚戌四月十五日，洞雲四十八代法宗復仁書於荃灣虛雲和尚紀念堂」。 　　嗣法証書最末有壽昌法派及鼓山續派的字號演繹： 　　壽昌法派：慧元道大興　法界一鼎新　通天兼徹地　耀古復騰今 　　鼓山續派：今日禪宗振　宏開洞上傳　正中妙挾旨　虛融照獨圓 　　從以上我們可以清楚看出，道源法師是接「復」字輩的「騰」字輩，而名「騰欽」。後接道源嗣法的弟子則為「今」字輩，其最得意的門徒有今照、今明、今光、今悟、今瑞及今廣等人。 　　剃度出家的道源法師，很可能是在普靜堂潛浸四年之久，民國十二年二十四歲赴湖北。漢陽歸元寺依覺清律師受具足戒，戒畢並留在寺內參學。民國十三年秋返回祖庭普靜堂，協助恩師隆品上人料理寺務，一直到民國十六年才復離開祖庭。 　　　四、受學律宗 　　依《年譜》：民國十六年道源法師二十八歲，得知慈舟律師，在江蘇常熟虞山的興福寺開辦「法界學院」，乃辭師南下入學求法。在一年的求法裡，道源法師主要是研習賢首學及《四分律》，而且成績名列前茅。一年後寺院改組，慈舟律師帶領包括道源法師等十七名弟子，齊赴蘇州靈巖山創辦常年佛七。 　　慈舟律師（一八七七~一九五八）在常熟虞山興福寺「法界學院」的任教，根據當代佛教學人于凌波居士的研究，慈舟到學院的時間是民國十二年冬天，任教時間不到兩年。十四年到河南開封，十五年到安徽當塗，十七年到江蘇鎮江，年餘因病體不支，回蘇州靈巖山調養，病癒後接任靈巖山住持，開創「常年打七」念佛堂。 　　基本上道源法師的年譜回憶，與于氏的研究有相當的出入，如果道源法師，是民國十六年入興福寺「法界學院」，那麼他應該是沒有機會親近慈舟，因為慈舟早在兩年前就離開了。事實上，「法界學院」是月霞法師於民國六年創辦的，同年圓寂後，由應慈和尚主持，後再由持松接任，慈舟到興福寺，主要是協助惠宗和尚辦理學院教學事宜。如果我們推測的沒有錯的話，十二年慈舟甫入「法界學院」時，當時在湖北歸元寺受戒，並留寺參學的道源法師，可能初聞慈舟在虞山的盛名，至少十三年返回祖庭時也必有耳聞。雖有親近之意，但因故延宕，等到十六年入學時，慈舟已離開，這也就是為什麼道源法師僅在興福寺停留一年，便趕赴靈巖山寺親近慈舟的原因。 　　到了民國十七年，道源法師回憶的《年譜》就可以和慈舟的行程銜接上了。這一年道源法師短暫隨侍慈舟於靈巖山，同年秋便偕同慈航法師（一八九五~一九五四）赴安慶迎江寺，協助處理寺務。不過根據慈航法師的《年譜》，他是民國十八年才接任迎江寺方丈，這又和道源法師的回憶有一年的差距。 　　在「哭慈航法師」紀念文集中，道源法師也提到于民國十七年及十八年的情況。文中說： 　　「民國十七年秋，太虛大師在南京毗盧寺創辦「僧伽訓練班」（此時太虛大師正遊化西歐，這訓練班定期六個月，從開始到結束，都是由唐大圓居士主持的）。我（道源）是學僧，慈（航）師任庶務。……」 　　「十八年春，由南京毗盧寺瑞生老法師介紹，慈師任安慶迎江寺住持，約我（道源）同住。……」 　　至此我們大概可以肯定地說，「道源老法師自述年譜」民國十七、八兩年的回憶，是有些誤差。民國十九年慈航法師由香港到南洋，道源法師則由北平到張垣，這一年，道源法師閉關於洪山寶通寺。 　　「民國十九年，接道源法師到洪山寶通寺閉關。因道源法師在武昌佛學院任教職有年，常到洪山來，與我們談及他多年來為教學辛勞，亟欲找個地方靜修或閉關。那時，我在寶通寺當班首，並兼知客，我的同參濟禪師也在寶通寺任知客，（濟禪師與道老是漢陽歸元寺，民國十二年的戒兄弟），我們商量，徵求常住大眾同意，恭請道源法師到洪山寶通寺來閉關。」 　　白聖法師，（一九○五~一九八九）這一段回憶和事實亦有些出入，說「道源法師在武昌佛學院任職有年」，其實，道源法師僅是南京毗盧寺「僧伽訓練班」的學僧，並非任教於武昌佛學院。如果要說道源法師曾任教職，那是指和慈航法師在迎江寺的那一年。 　　「我們（慈航與道源）今既有了『地方』（迎江寺），自古依願起行。於是，創辦佛學研究部，以教育僧眾……成立星期念佛會，以攝受信眾。又組織義務夜校，以化導社會。……」 　　因此白聖法師的回憶也有錯誤，除在迎江寺，與慈航辦佛教研究部，並任教職外，民國十九年以前，道源法師並沒有在武昌佛學院有任職的記錄。 　　道源法師在洪山寶通寺一閉關就是三年，一直到民國二十二年。這段期間因而和白聖法師建立了深厚的情誼，而有日後國府撤守台灣，道源法師便在白聖的協助下，避難來台之舉。 　　　五、掩關修持 　　十九年道源法師開始閉關，二十年六月白聖法師也進了關房。原本前一年的關中，有一小時的會客時間，及至白聖入關後，就完全謝絕外緣，即使是太虛大師來山探望，也都由白聖法師接待或傳言。加上兩人在關中定期的討論佛法，交換意見，已成莫逆之交。 　　民國二十二年，道源法師三年關期圓滿，隨即被河南開封鐵塔寺淨嚴法師，延聘至「河南佛學院」任教。越一年，道源法師離開了開封，朝禮普陀、九華兩大名山，後並赴靈巖山親近印光大師（一八六一~一九四○）。 　　根據《道源老法師自述年譜》的記載，民國二十四年至三十七年的行事如下： 　　◎民國二十四年，三十六歲，至上海，親近圓瑛大師。 　　◎民國二十五年，三十七歲，受慈舟大師教命，往福州法海寺，代理法界學苑教務。 　　◎民國二十六年，三十八歲，受慈舟大師之命，將法界學苑遷往北平淨蓮寺，輔助大師開講《華嚴經》。一時僧眾嚴持律儀，篤修淨土，教化大興。 　　◎民國二十七年，三十九歲，應智達和尚之計，任河北省房山縣上方山兜率寺住持，提倡結夏安居，講演戒律，寺風丕振。 　　◎民國二十九年，四十一歲，應北平廣濟寺現明老和尚之請，任該寺設立之宏慈佛學院，暨翠峰寺設立之八敬學院主講。同時又承慧山法師之介紹，擔任廣化寺佛教學院教授。……又廣濟寺每年冬期開壇傳戒，師連任六次教授阿闍黎，在戒期中，詳解三壇戒律。……開近代佛教在傳戒會中，講演戒律之風氣，當自師始！ 　　◎民國三十二年，四十四歲，張家口賜兒山雲泉寺越塵老和尚，將自己主持之子孫廟，改為十方道場，聘師為第一任住持，是年被推選為中國佛教會察哈爾分會理事長。 　　◎民國三十三年，四十五歲，五臺山廣濟茅蓬壽治和尚來約，相偕朝禮五台。並於朝五台山後，廣濟茅蓬為僧眾講比丘戒本一遍。 　　◎民國三十四年，四十六歲，應請至天津居士林，講《圓覺經》。又到大悲院講《地藏經》。 　　◎民國三十五年，四十七歲，出山海關，在長春般若寺講《金剛經》，地藏庵講《地藏經》。 　　◎民國三十六年，四十八歲，應白聖法師函邀，至上海靜安寺，代理住持及主持學院教務。 　　◎民國三十七年，四十九歲，朝禮普陀山聖蹟，在百子堂講《普門品》、《地藏經》各一遍。 　　從以上的年表看來，道源法師是屬於行腳參訪型，每一個地方的行程都不超過一年，除民國二十八年行蹤未有交代外，其餘皆奔波於南北朝山、講經、教授。 　　　六、親近印光 　　不過道源法師的年譜，基本上是在其晚年口述，由弟子仁光記錄，由於時空距離過長，難免記憶有誤。例如說民國二十三年，道源法師赴靈巖山親近印光大師一節，可能就是地點有誤。事實上當時印光大師還掩關於蘇州報國寺。 　　「昔（印光大師）曾應上海護法人士之請，卓錫於太平寺，時南洋星洲香港等地，乞師南行弘化，而大江南北弟子等，則環懇施教於江浙佛教較盛之區，得師（印光大師）即可，乃移錫蘇州報國寺之西寮掩關：時民國十九年庚午，師七十壽也。……」 　　「廿六年冬，丁丑國難劇變，勢已燎原，師關居翹難，晏如也；終不忍違廣大眾弟子之勸請，移錫靈巖山寺，掩關修七，說法度人，一如往昔。」 　　事實證明道源法師親近印光大師：應是在蘇州報國寺，而非在靈巖山。由於印光大師掩關期間，常俯立於窗牖前方便說法，攝引初機，故道源法師聆聽其法是正常之事。 　　民國二十四年至上海親近圓瑛大師（一八七八~一九五三），這一年圓瑛大師僅三月在上海龍華寺，弘傳千佛大戒，其餘時間皆不在上海。再者民國二十五年，道源法師受慈舟法師教命往福州法海寺，代理「法界學苑」教務一事，事實經過如下： 　　「（民國二十五年）一月二十日，夢參法師來到圓明講堂，拜謁圓瑛大師，即將倓虛老法師（一八七五~一九六三）請求大師（圓瑛大師）同意慈舟法師，到山東湛山佛學院建立戒學。因慈舟法師已答應圓瑛大師，在福州法海寺繼續辦法界學院。現在倓老來請，慈老意見要經圓老同意才行。圓老得知湛山佛學院要建立戒學，非常歡喜，就答應讓慈老到湛山寺去講戒。」 　　原來福州法界學院的背後推動者是圓瑛大師，而非慈舟法師，慈舟法師原是應邀至法界辦學，因臨時受倓虛法師之請，而轉赴山東湛山。現在我們再來看慈舟法師個人的記事，也許就會清楚整個過程。 　　「民國十九年，他（慈舟法師）應武漢佛教人士之請，到漢口佛教會、武昌佛教會各講《大乘起信論》一部。二十年春，又應武昌洪山寶通寺之請，講《圓覺經》。是年冬，應虛雲老和尚的邀請，到福建籌辨「法界學院」。二十二年，法界學院正式開學，慈舟法師在院內講《華嚴經》，到二十五年春講經圓滿，後在福州城內的法海寺，再辦「法界學院」。是年在青島建湛山寺的倓虛法師，邀請他到湛山寺講演《比丘戒相》，他乃前往青島，在湛山寺講戒。……」慈舟大師是在二十五年春，於福州法海寺辦法界學院，不久慈舟法師轉赴青島，道源法師因入法海寺。 　　「民國二十五年冬，（慈舟法師）受請膺任北平淨蓮寺住持，他（慈舟法師）乃將在福州法海寺辦的法界學院，遷到北平淨蓮寺。二十六年二月，在學院開講《華嚴經》，到二十八年秋天始圓滿。在這段期間，他曾先後到北平的廣濟寺、拈花寺、居士林，以及天津、濟南等處宣講經論。」 　　慈舟由於人在北方，福建的法界學院無法兼顧，便將學院遷往北平，道源法師駐院北上。民國二十七年，道源受聘為河北省房山縣上方山兜率寺住持，提倡結夏，講演戒律。基本上，我們認為道源法師之所以提倡結夏、戒律，是受慈舟法師的影響。因為慈舟法師早在民國二十五年，於青島湛山寺講戒時，就倡導結夏安居的古戒，道源法師即受命於慈舟法師整頓法界學院，就必對慈舟法師講戒、結夏之提倡相當清楚，是故道源法師將傳統戒律發揚光大，乃是其受慈舟法師影響之舉。 　　　七、離滬來台 　　後來道源法師在北平廣濟寺，每年冬期的開壇傳戒，連任六次教授阿闍黎，在戒期中詳解三壇戒律，因此有人乃稱近代於傳戒會內，講演戒律，乃自道源法師開始，道源法師把這一作風帶到台灣來。 　　民國三十六年，他在北平，鑑於時局不靖，要離開北平，到上海來，因我在上海靜安寺辦佛學院，即請他南來當教務主任。三十八年，上海局勢又不安定，他想去廣東南華寺，親近虛雲老和尚，我堅持要他來台灣，因我三十七年，已接住台北市十普寺，他來台灣可以住在十普寺，他聽我的意見，即來台北住十普寺。那時十普寺住的法師很多，生活不無清苦一點，大家同道也都能安之若素，我們同住的大眾，除道老之外，還有智光、南亭、戒德、默如、妙然、雲霞等諸位法師。他們在大陸上多半都是宏法利生的法師，故我們在十普寺發起講經法會，請智光、南亭、道源三位法師主持講經，並舉行念佛淨七，後因智、南二老均另有道場，十普寺的講經法會，均由道老主持。 　　道源法師之所以來到台灣，乃是接受白聖的堅請之故。三十八年農曆五月底，道源法師到新竹靈隱寺養病，慈航法師由於中壢圓光寺妙果老和尚（一八八四~一九六三）無意續辦「台灣佛學院」，便帶領十餘位學僧來到靈隱寺，投靠無上法師，六月八日因「匪諜」事件，慈航、道源等師生十三人被捕，送往台北刑警隊，這一段道源法師的回憶如下： 　　「我（道源）與慈（航）師，久別重逢，已屬難得；而今竟同住一寺（靈隱寺），寧非希有因緣！為學僧講課，更是義不容辭；故我雖有病，亦欣然應諾。爰於初八日開學上課。詎知好景不常，橫禍飛來！新竹市警察局竟把我們師生十三人，送到台北刑警隊『關起來！』我與慈師，自安慶分手以後，天南地北，相去不知幾千里！而今不但同處一地，同住一寺，並且遇了患難，同關在一個『鐵籠子』裡，豈非前世之業因所定。」 　　這次飛來橫禍共歷二十日止，在佛教界居士大德的奔走營救下，終於獲釋。但由於此次事件，道源法師油然生起「此地與我無緣」的念頭，經慈航一再勸慰，方暫忍留。三十八年冬天，基隆寶明寺為請慈航講經，新起一座講堂，慈航為消道源「此地無緣之念」，故轉介道源法師前去，這一去遂成了道源法師，於基隆自創道場，落地生根的前因。 　　民國三十九年農曆正月因心臟病發，進醫院治療月餘，病後出院至寶明寺靜養，並與弟子仁光、修果，發起創建海會寺。四十年農曆四月初八，海會寺佛殿工程開工，同年冬佛殿告竣，四十一年正月，道源法師由台北十普寺，遷居基隆八堵海會寺，總算擺脫寄人籬下的困境。民國四十一年冬在台南白河大仙寺傳授的三壇大戒，是台灣光復以來第一次傳戒，三師和尚分別為白聖、戒德及道源，道源法師任教授阿闍黎。由於是光復後首舉，傳戒戒期僅半個月，道源原有意思講戒，迫於現實只好放棄。民國四十三年的第二次傳戒，道源法師仍被聘為三師和尚之一，任得戒，餘二位分別為妙果及如淨法師。這次戒期比起大仙寺多有延長，共三十二日，每日上午講戒，下午演禮。大仙寺因故未能實行講戒之願，終於在獅頭山元光寺得以實現。 　　促成元光寺講戒的最大功臣是住持會性法師，在獅頭山《同戒錄序》中，道源法師如此說： 　　「四十一年冬，臺南大仙寺，開光復後第一次戒壇，予以欲講說戒律，故濫竽教授之職。三師七證，暨引禮諸師，多係外省人，以語言不通，作法辦事，諸多困難！會師適來受戒，由其擔任語譯，輔助事務，大仙寺之戒期，得以順利完成，會師與有力焉。唯予未能實行講戒之願，虛位教授之名，不無遺憾耳！」 　　「四十二年春，會師受聘為獅頭山元光寺住持，以深知戒法之重要，擬開第二次戒壇。於是增修殿宇，儲備齊糧，禮請傳戒諸師，奔走諸方，歷時年餘，方始就緒，其辛勞可知矣。」 　　元光寺的戒期中，道源法師總計講解沙彌、比丘、菩薩之戒相，而總共來受戒的出家眾，有一百五十二人，這樣的規模，對甫光復不久的台灣，是相當難得的。不過，雖說道源法師提倡戒律有師承慈舟律師之遠因，但真正加深道源傳戒、講戒之心，則源於台灣佛教深受日本佛教出家人，娶妻食肉的陋習之故。 　　「民國三十八年以前，臺灣的出家人，在社會的地位日漸衰落，人民對佛教的信仰，也日益下降，故只有還俗的，沒有出家的。自三十八年以後，由於大陸來臺的大德們，提倡傳戒，到目前為止，共傳十一次，道源本人即參加了八次，所以風氣已經好轉。……將來本省佛教之興，全賴出家眾，尤其男出家眾；因為女眾往往化度不如男眾，男眾是社會中堅之故。然而既然出家受戒，便得持戒清淨，不可再去半僧半俗，食肉娶妻了！否則自己破了戒，佛教也無法振興起來！」 　　民國四十四春，台北十普寺三壇大戒，道源任教授和尚，同年冬台南火山碧雲寺傳三壇大戒，道源任得戒和尚。四十五年春，台北五股觀音山凌雲禪寺三壇大戒，道源任得戒，同年冬，屏東東山寺三壇大戒，道源亦復任得戒和尚。自四十六年開始，中國佛教會始規定，每年輪由一寺，傳授三壇大戒。 　　　八、傳戒任運 　　從《道源法師自述年譜》看來，在民國五十八年，海會寺第二次三壇大戒，任得戒和尚之後，就一直沒再主持以出家僧侶為主的戒會，反而是在家菩薩戒，任得戒七次，羯磨二次，教授二次，直到七十二年十月後，又在白聖法師的臨濟寺，擔任教授和尚，那一年道源法師已八十四高齡了。雖然在民國六十八年，於新竹翠碧岩寺的四眾大戒上，道源法師的體力已經很差，加上二千多度的近視，在一字一寸大小的戒本上辛苦誦念，並表示「以後絕不再參加傳戒」，但「人在佛門，身不由己」，道源法師在往後的四年中，復又參加七次在家菩薩戒的三師和尚，甚至在七十二年十月台北臨濟寺，擔任五十三天戒期的教授和尚，關於這一段真華法師的回憶是： 　　「三年前台北臨濟寺，傳授五十三天的大戒，他老人家（道源）又被聘擔任教授和尚。當他老人家帶著九名新戒，高喊著「汝等隨我登壇受戒」後，即由兩名侍者，先把他老架上壇座時，我坐在尊證位子上看到，難過得幾乎流出淚來，與我鄰座的一位尊證，則說了一聲：「殘酷」！但我知道他老人家又『是不得已的』！」 　　道源法師最後一次擔任戒會的三師和尚，是民國七十五年十月，在台北五股寶纈寺傳授的在家戒，原本預計在七十七年十月，海會寺大殿落成時，再傳授一次在家戒會，只可惜道源法師，在隨侍其近四十年的仁光尼師往生後半個月，即七十七年四月十六日，也示寂於海會寺禪房。 　　綜觀道源法師一生修學，「教研賢首，明教道宗，行步慈舟，修持嚴謹，精進不懈，八宗並重，一門深入，專心淨土」，其中以「行步慈舟，專心淨土」最為貼切。以史實的觀點，及道源法師所表現出來的修學風範看來，慈舟律師是影響道源最深的人，其次是印光大師，而慈舟的念佛淨土都是得自印光，慈舟曾在印光大師往生十週年的紀念文│《大師教我念佛方法》中說道： 　　「（慈）舟因大師（印光）十周紀念，想起昔年大師送（慈）舟於靈巖為住持時，得大師開示念佛之法：須在心中記一句至十句數，十句再十句……。自復於蘇州報國寺見大師時，請問大師此十念法，於淨土諸經及聖賢錄未見出處，大師從何得之？大師笑云：此借用五停心觀中數息觀，以數佛耳。 　　道源法師之於印光大師又如何呢？民國三十二年，印光大師往生三週年時，道源法師以「中輪」的署名，發表「印光大師行解之綱要」一文，文中寫到 　　「溯自民國十七年，中輪與同學輩十八人，隨從慈舟老法師，由常熟至靈巖山，參與專修念佛堂，並行常年佛七之規則。得以道糧不缺，楷模不墬者，則全仗印光老法師，真達老和尚之護持也。是時印公駐錫普陀，雖未親禮足下，而已遠蒙攝照焉。二十三年，再來靈巖，時印公閉關於蘇州城內報國寺。以近在咫尺，故得常求開示。承蒙不棄，偏加愛憐，開導指示，無微不至，每歷數小時，不休不倦。」 　　依史料，道源法師在民國十七年，親近慈舟於靈巖山，時間約一年，民國二十三年至二十八年間，曾或長或短地追隨慈舟於各方。慈舟一生「教弘賢首，律持四分，行宗淨土」，明顯影響道源法師的是戒律與淨宗。民國二十五年，慈舟於青島湛山寺講演《比丘戒相》，並提倡結夏安居古制，二十七年，道源法師被聘任河北房山兜率院住持時，也學習慈舟當年在湛山講律及提倡結夏，二十九年北平廣濟寺冬季開壇傳戒，連任六次教授阿闍黎，並於戒壇中詳解三壇大戒，這個傳統並帶上台灣的三壇大戒會上，除民國四十一年，在白河大仙寺的傳戒，因戒期過短不克實行外，其餘的戒壇，只要有道源法師任戒師的場合，必有戒律的講授，這可以說是道源法師對台灣佛教最大的貢獻。 （本文引自闞正宗《台灣高僧》菩提長青出版社，一九九○，頁九十三~一二○） 　丑、道源長老講經記錄序跋 　　壹、佛堂講話第一輯序 周邦道 　　臺中靈山寺向由德真、德欽二師主持，修行精進。民國三十八年己丑，李雪廬老居士自魯來台，得其領導，說法講經，念佛作七，弘揚淨土。庚寅起，每歲春冬，且必作佛七二次，與會者咸歡喜踴躍。四十六年淨宗講堂落成後，益形蹌濟。四十七年戊戌仲春，延請基隆八堵正道山海會寺道源上人為主七師，念佛之餘，每晚開示，系統釐秩，組織謹嚴，本末先後，一以貫之。其標題：第一日、念佛須知了生死，第二日、念佛當發菩提心，第三日、念佛切勿起疑念，第四日、念佛決定願往生，第五日、念佛必須認真念，第六日、念佛結期應求證，第七日、念佛平時須相續。一為自利，二為利他，三為信，四為願，五為行，六為加行，七為常行。以發菩提心為第一要義，以信願行為實踐功夫。而於正行、加行、常行，尤苦口婆心，切切實實，特別提示。語似平淡，而義極高深，深入顯出，聞者心豁。雪師當時為偈頌云：「此事專為求一心，不高深處最高深，果能念念了生死，滿眼皆成七寶林。」蓋有以也！ 　　上人俗姓王，世居河南商水周家口，民國八年弱冠出家，十二年受具足戒，十六年至抗戰期間，親近慈舟大師，為入室弟子。大師平生，弘華嚴教，持比丘戒，修淨土行。上人師承無間，得其神髓。又上人鑒於世之弘法者，每執空謗有，執有謗空，發願冀轉即空即有，即有即空之中道法輪，因號中輪沙門。其志事之峻偉，足資讚歎矣。 　　臺灣省立農學院教授許寬成師兄，曾將上人當日開示語，本本原原，記錄成帙。上人加以潤色，題曰《佛堂講話》，分期發表於中國佛教月刊，讀者珍若璵璠。茲者醵金印為專冊，以廣流佈。竊望同道之士，共發菩提真心，矢信不疑，矢願不盡，矢行不息，念玆在茲，釋玆在茲。七寶園林，當前即是；蓮邦消息，何待他求。承屬弁言，輒述敘梗概，聊與上人結此勝緣耳。 中華民國四十八年六月，菩薩戒弟子周邦道，於臺灣省立農學院 　　貳、佛堂講話第二輯序 仁　光 　　我嘗聽源公上人說：「藥無貧賤，對症者良。法無高下，應機者妙。」醫生開出來的一切藥品，皆以治療疾病為目的。只要對症，能把患者的疾病治痊癒，悉是良藥。如來說出來的一切法門，皆以了脫生死為目的，只要應機，能把眾生的生死了脫，無非妙法。 　　上人說：「我們修學大乘佛法，應當八宗並重，一門深入。」我國大乘有八個宗派，我們應當並加尊重，不可妄事批評，孰淺孰深。以免引起門戶執見，宗派諍論。因為「兄弟鬩牆」對於今日之佛教是不幸的。 　　上人又說：「研究理論，雖然八宗並重。修行用功，必須一門深入。我之修學淨土宗，是因為淨土法門應我的機。我之所以弘揚淨土宗，是因為淨土法門能應一般人之機。」我們自己修學淨土，同時弘揚淨土，都是為的應機而已。對於其他宗派，並無偏重偏輕之觀念。 　　淨土宗雖有三經一論，乃至五經四論，但以文句深奧，似乎不能遍應初學之機。若令一般人都能了解淨土宗的道理，則實在需要一種淺顯簡明的教材。 　　自民國四十年，追隨源公上人，創建海會寺，即定為淨土宗。每年於彌陀聖誕之時，即舉行念佛七，由上人開示念佛法要。當聽講的時候，只覺得上人講得好！而以我的學問不夠，未能隨時記錄下來，實在太可惜了！ 　　四十七年農曆二月十三日至十九日，臺中市淨土專宗道場靈山寺，請源公上人主持念佛七。由許寬成居士，把上人所講的開示，全都記錄下來，在中國佛教月刊陸續發表，頗受讀者歡迎。又由許居士募化淨資，印成單行本，以贈有緣者，第一版印二千五百本，竟不夠分送。繼由高雄市丁潤生、陳仁和等，諸位居士發心，再版一千三百本，亦一索而空。 　　四十八年農曆十一月，本寺照例舉行佛七。我試著把上人所講的開示，亦全都記錄下來，但以文筆太差，未敢發表。嗣經多數道友之鼓勵，勉將原稿改寫一遍，再呈上人斧正，仍在中國佛教月刊次第刊布，竟接到很多來信，要求仍照前次印單行本。是知上人之開示，實屬現代應機之妙法，乃為淨土宗簡明之教材，不可不推廣之，爰乃發起募化，提倡印行。幸得諸上善人協力資助，方得如願以成，實無任感謝！經請名於上人，仍定名曰《佛堂講話》，但以第一輯、第二輯分別之。顧前次所印者為袖珍本，攜帶雖然便利，外觀似欠莊嚴，故改為三十二開本。此次連同第一輯，共印一萬冊，用以廣結淨緣。惟願見聞者讀誦者，同發信願，同持佛名，同生蓮邦，是所馨香禱祝的了。 中華民國五十一年浴佛節序於基隆八堵正道山淨土宗海會寺監院寮 淨土宗道源上人講，比丘尼弟子仁光記 　　參、佛堂講話第三輯序 淨　朗 　　執持阿彌陀佛名號，求生西方極樂國土，乃釋尊「無問自說，徹底大慈之所加持。能令末法有情，依斯徑登不退。」此一法門之殊勝，歷代諸師，讚歎備至。尤以永明大師稱為「萬修萬人去。」蕅益大師則謂「收機最廣，下手最易。」又歎為「了義中無上了義，圓頓中最極圓頓。」過去的祖師大德們，修此法門而現前見佛報盡生西者，史不絕書。我國大乘八宗，最能普遍社會深入人心者，亦惟淨土，這是有其必然的道理。 　　慨自晚清以來，外道猖獗，邪說橫行，大大的影響了我國人心。而原在社會上廣泛代表佛教的淨土宗，隨之發生三種障緣，而大受打擊。三種障緣是：一、不信。二、信而存疑。三、迷信。第一不信者，為外道邪見之徒，誣念佛拜佛為迷信，為拜偶像。故毀寺興學，侵奪廟產之惡行，屢見不鮮。致多數優秀青年，相率走入外道邪說之門，而扼殺了佛教新生的原素。第二信而存疑者，則不僅教外人士為然，即教內學者亦且有之。歸納約有以下數類，1、稍具文字知識者，以為念佛法門太淺，只是老太婆的佛法，不能接引上根奇特之士。2、懷疑念佛法門太簡單太容易。謂佛法如大海，以上智之士，窮畢生之力，尚難窺其涯際。只是一句阿彌陀佛，即能究竟成辦，似無此理。3、有謂求生西方，乃逃避現實的弱者。只圖自利，似與以普度眾生為宗旨的大乘佛法不相應。4、有謂念佛法門最大的成就，止於生西，而不能現生開悟。不如其他法門之現生求悟，為直截了當。迷信者，一味的、虔誠的「念佛、拜佛」。但他的「念、拜」的目的，是求人天福報。根本不明佛教的教義，不知道甚麼是「了生死」，更不知道甚麼是「發菩提心，行菩薩道」。以佛法來講，就是「顛倒」，顛倒就是「迷信」。以這種迷信之心來念佛，不過種些善根而已，與佛陀悲愍度生之本懷，相去太遠了。 　　以上三種障緣，除外道邪說之因素外，在佛教自身，亦有其應負的責任。一、道德學行兼備的大法師們，不肯放下身段，深入社會基層去弘揚佛法。致一般國民乃至初機信眾，對佛法—尤其念佛法門的義理和行事，茫無所知，才發生誤解和歧見，而易受外道邪說之蠱惑。二、念佛方法，既覺籠統又嫌分歧。這種矛盾現象，實在是普遍的存在著。本來《佛說阿彌陀經》，僅示「執持名號」。至於「執持」的方法如何？則經無明文。歷代祖師們，見仁見智，各訂各的「執持方法」。皆有其得力處，亦皆有其成就。惟於後世學者，則有契機或不契機。致念佛人難獲實際利益。甚至念了幾十年，還不能與佛法相應。求其最簡單易行而普契群機者，則莫過《楞嚴經》大勢至菩薩的「都攝六根」一法了！可謂法門中之法門，開示中之開示。然而「六根」怎樣「攝」法？又成問題了！竟使學者，聚訟紛紜，莫衷一是。 　　上述這些疑難，都是事實。例如「信而存疑」那幾種罪過，筆者即曾犯了不短的一個時期。如不急予解答，徹底糾正，則信心無從生起。信心不生，即無從發願，修行就更談不到了。尤其為求人天福報而念佛的迷信者，更可憐了！欲求這些問題的解答，請讀這本《佛堂講話》。 　　這本《佛堂講話》，是民國五十年農曆十一月間，基隆正道山海會寺舉行念佛七時，吾師源公上人的開示。內容以《楞嚴經》《大勢至圓通章》為經，博引其他經論，並插入公案掌故數則為緯。對於上述各種疑難，俱有精闢的破解。念佛法門與其他方便法門修行的難易，亦予以簡明的比較。尤其「六根」的「攝」法，開示特詳。其餘有關斷疑、生信、求解、勸願、導行諸端，無不苦口婆心，叮嚀懇切。義理豐富，詞旨暢達。聽者始而皇皇然如有所失，繼則欣欣然法喜充滿。允為暗路明燈，苦海寶筏。惜筆者六根暗鈍，筆滯如膠，所遺者十之八九，所記者十之一二。而上人隨機演暢，並無講稿，致遺漏者無從校補，是所憾耳！ 　　本輯經菩提樹月刊分期刊出，深得各方歎賞，紛請印行專冊，俾廣流通。玆將付印，爰贅數語，以誌殊勝因緣。 中華民國五十一年臺灣光復節序於淨土宗海會寺 　　肆、佛說觀無量壽佛經講記序 李炳南 　　佛者性體也，法者事理也，僧者和合比丘眾也，眾亦性體也。然心佛眾生，三無差別，眾則出家在家通稱，以性理無二致也。性體迷於事理則穢，穢則為眾，性體覺於事理則淨，淨則為佛。所以眾必除穢而轉淨，不淨不得作佛，佛已純淨能知穢，知穢始能覺眾。《經》云：是心作佛，是心是佛。祖云：心穢土穢，心淨土淨。從知佛眾淨穢，皆在於心，此為淨宗之法要，亦全藏之綱領也。三藏浩浩，無非明淨，通途遠而難，三經鼎足善巧，別徑近而易。世界悉檀，先以欲牽，能順其穢，帶業往生，伏惑出世，能融其穢。由順而融，及近上善熏習，享樂蓮邦潛移，自然心念三寶轉淨矣。遇此而不振奮，甘於沉沒，佛恩己靈，俱深辜負矣。然三經修法，亦分難易，小本彌陀，一心持名，徑中又徑最易，故修者普。大本《無量壽經》，詳說緣因，開發善根為助，較繁修少。若夫《觀經》，依經所示，以心作觀，少違教義，名為邪觀，名為妄想。而聖境廣大，凡心隘陋，十三觀雖開方便，心粗境細，猶難作到，故從古修者講者，直鳳毛麟角如也。或言三經鼎峙，豈宜知一忽二，言固如是，然亦有說也。是行宜守專，知必求全，行不專則定不成，知不全則慧不生。無定無慧，於淨何有，有淨萬人去者，必明乎此也。今之學者，問以何為淨穢，愕然茫然，無以應。問以何生西後，始悉憶念三寶，又茫然，無以應。問以心佛交感，九品生相，七寶有想，人天凡相等，俱無所應。是不知淨，無有淨，唐捐其功，乃不讀《觀經》之過也。宿德道源法師者，乘願再來人也，示生豫州，幼出家受具足戒。遍參名山，精天臺教義，曾久卓錫靈巖，喜宏淨。來臺建海會寺，為三臺專一之淨宗道場也。憫學人呰封，於臺北志蓮精舍，敷講《觀無量壽經》，由振教法師記錄，批卻導窾，深入淺出，微密顯章，如指掌文。記錄，文取語體，義皆暢達，可稱雙璧，不同智疏體鈔，必精臺教後能讀也。道公久病目，視力艱，每講經以深鏡助之，不自為苦。此經講座圓滿，世臘適臻八秩，為眾忘身，其悲心至於斯也。茲者斯講流通，三寶云何，淨穢奚別，九品等相，心佛是誰，無餘蘊矣。猶之孽海慈航，待於津岸，尚徘徊不登，寧非不智也哉。余不敏，讀正感焉，公來徵序，欣然而有辭。謹述所知，隨喜勸請來者，時哉時哉，不可復失。 中華民國第二丙辰冬至月優婆塞李炳南恭識 　　伍、佛說觀無量壽佛經講記跋 振　教 　　念佛法門，統攝五教，普被三根，為如來一代時教至廣至大，至簡至易之大法，千經讚頌，萬論宣稱，十方諸佛異口同音而勸信，古今高僧異代一心而弘揚，哲理之深，攝機之廣，八萬四千法門，以此為第一。良以其他法門，皆仗自力斷惑證真；淨土法門，兼仗佛力橫超三界。此土濁重，自力修證，須十信方出苦輪；彼土境勝，念佛往生，但九品悉皆不退。嘗聞舍利弗尊者，於大通佛世發心，至今經塵點劫，尚居聲聞之位，可見此土自力修證之難；試看《十六觀經》，下品往生之眾生，生到彼國，經七七日蓮華乃開，華開之後，聞法生信，發心修行，經十小劫，得入初地，足徵念佛往生得果之易。況乎此土現在時屆末法，眾生根性障深慧淺，福薄垢重，慾憑自力修證，更是難上加難。世尊於《大集經》中昭示大眾云：「末法億億人修行，罕一得道，唯依念佛，得度生死。」古德亦有言：「餘門學道，似蟻子上於高山；念佛往生，若風帆行於順水。」佛經祖語，諄諄勸修淨土，吾人豈得辜負佛祖慈悲，而不見聞生信，發願念佛，求生西方歟！ 　　《觀無量壽佛經》者，淨土諸經中最重要之寶典也。此經所言三種淨福，但能修第一種福，尚得生天上人間，大富大貴。能進修第二種福，解脫有分。若是三福齊修，決定成佛可期。又此《經》〈十六妙觀〉，只要第一觀修成，即不落惡道，第三觀成就，則除八十億劫生死重罪，命終必生淨土無疑也，是故此經功德不可思議。往昔唐宋時代，佛法興盛之際，祖師大德如智者、善導、四明、靈芝等，皆口講筆疏，盡力弘揚，惜乎近年來宣講者稀，致濟世大法，束諸高閣，良堪浩嘆！一九七六年冬，我教授阿闍黎道源尊宿，運大悲心，行利生事，於臺北志蓮精舍宣講此《十六觀經》，適值我於中國內學院，亦正講授此經，以故每晚恭詣座下諦聽，蓋欲自行化他，匪特為廣蒐講經資料而已也。我講此經之參考書有十種，而以妙宗鈔、四帖疏、靈芝義疏三部為主，深入淺出，應機宣講。迄聽道老所講，耳目一新，覺得此老不但辯才無礙，而且見解高超，有時言前人之所未言，我於法喜充滿之餘，頓忘譾陋，不自量力，竊欲將道老所講，筆記成書，流通於世，普利有情。 　　我寫講經筆記，此是第一次，最初採用民國初年，諸大法師講經記錄之方式，以文言文，摘錄重點。寫了幾頁，自覺欠善，但因我素性惡繁好簡，故一時無法糾正過來。旋患病，每次提筆欲寫，輒頭昏眼花，只得輟筆。聽道老講經圓滿之後，我續大病半年，病中除念佛外，有時憶及往日言行，頗自知非，遂自慚自責，默默懺悔。此次大病，於我之畏繁急就諸惡習，棄除不少。病後收拾書桌，見客冬所寫之〈觀經講記〉，稍嫌簡略。始覺此番大病，實具深義。於是發心從頭寫起。此次記錄，改採直記方式，長老如何說，我即如何記，他詳談我詳記，他略說我略記。只是遇有用北方俗諺之時，大眾能懂者照錄，若眾人不懂者，以國語俗諺代之。惟口講可用語音之高低抑揚，以表達心情之喜怒哀樂；筆錄只能以文字及標點符號來說明。自愧文筆笨拙，有時不能曲盡長老之言意，表現於紙上，令讀者對經義深入了解，至為慚疚。第一次之文稿，我送請長老核閱修改，冀減輕記者之責任，豈料長老將原稿一字不易寄回來，且附函謬獎，囑令爾後可將文稿逕寄菩提樹雜誌發表，毋須他老過目。話雖如此，文責負擔，甚感沉重。今年元月間，我因事去臺北，特恭詣長老座下叩安。當蒙面諭：「菩提樹發表之〈觀經講記〉，從頭至今，每期我都看過了，其他都很好，只有一處要改，即第二水觀，禪堂打香板，原文：打得響，可使旁人聽了，嚇一大跳，不敢昏沉。應改為：可使旁人聽了，提高警覺，免落昏沉。」在講記刊登將完之際，復奉長老函諭，略以菩提樹雜誌社擬將〈觀經講記〉發行單行本，囑製序文一篇，並飭將第九佛身觀中，頸項俗語叫頸膊子。改為：頸項俗話叫脖子。」經此一番面諭，一番函諭，得悉長老已對〈觀經講記〉全部慈閱印可，令我對文責之精神負擔，頓覺若釋。但願見聞者，同結淨土緣。 　　對此講記，我只是草草記錄而已，承埔里觀音山香光精舍永慈法師校正錯訛及標點；至其謄稿工作，自始至終，皆由林法華居士幫忙。錄音膠帶，乃是蔡宏謀居士惠借。而大力促成此一善舉者，則為金慧芬居士也。一位法師，三位居士護持功德良鉅！在此一併致謝。 　　本書出版之時，適逢 道公阿闍黎八十壽辰在即，謹以此功德，祝頌 道公阿闍黎無量光壽，並願以此功德，迴向四恩三有，法界眾生，同生西方，同圓種智。 一九七九年孟秋釋振教序於高雄縣阿蓮鄉三聚精舍 　　陸、佛堂講話第四輯序 法　航 　　進入能仁佛學院，親近源公院長，算來已是整整四年了。在這四年當中，院長一直坐鎮院內，為我們講經授課，而且規定每一學期至少講一部經。這是他老人家為作育英才，而盡責的一面。院長講經的本事，早已有口皆碑，不但被譽為臺灣獨一，就是海內外也無二！我們在他座下四年，深受法益，的確是盛名毫不虛傳。 　　自從受教以來，法恩的化育，使我充滿了慶幸與感激！善知識難逢難遇，我終於遇到了，而且是遇得那麼長久。這是托福於善根因緣，也是仰賴於佛光的照臨。因為親近院長除了身教、言教，可以使我獲益良多之外，還使我得到淨土法門的究竟利益。院長在了生死的行門當中，是以淨土法門為依歸。我在他老人家座下學法，也就很自然地認識了淨土法門的殊勝。院長說：「末法時代的眾生，非念佛無以了生死，非念佛無以度有情！」這正同於印光大師說：「九界眾生離是門，上不能圓成佛道，下不能普利含識」了。所以再一轉胞胎，便不知升沈何所的茫茫大海裡，我能夠直截了當地親近到慧眼別具的淨土宗師，這是何其有幸啊！ 　　由於院長是位淨土宗師，所以同學們都一直希望著，能在他老人家座下聽一部《阿彌陀經》。去年佛學院學期滿，全體同學由院長的領導下，打了個圓滿佛七。佛七期間，院長以《阿彌陀經》，作為念佛的開示。一來是滿諸位同學求法的心願，二來是特藉此難得的機緣，為我們這些即將畢業的學生，作修行上的最後強調！我常想：得遇明師若此，生死從此有託，只看各人能否死盡偷心，老實念佛！ 　　這次佛七的開示，承蒙源公上人垂慈，給我學習的機會，令我將七天的講詞全部記錄下來。我明知自己沒有這份能力，但是四年學法千年恩，只好以惶恐的心情，依教奉行了。《阿彌陀經》的要旨，不出信願持名，惟願見聞受持者，都能真信、切願念佛求生西方。倘若信願真切，報盡命終，便即神超淨域，業謝塵勞，蓮開九品之花，佛授一生之記。法航智不蘊靈腑，功未到毫端，只是就事論事，略記本末而已，是為序。 中華民國六十九年歲次庚申農曆十一月十一日至十七日 在臺灣省基隆市八堵路正道山海會寺 　　柒、地藏菩薩本願經講記跋 法　律 　　學僧在家時以《金剛經》為定課，曾拜讀不少《金剛經註解》版本，對於「空性道理」的解析依然無法了解。後來因緣成熟得遇道源長老的《金剛經講錄》，才將末學幾年來的困惑，悉皆銷釋。那時對長老獨特的講經方法—有條理、有次序、有章法、不亂說、不瞎扯、不錯講，並利用很簡單淺顯的字彙，把深奧的道理闡述無遺，縱使是初學佛者也能立即了解，這些特點是長老講經獨到的地方，讓學僧法喜充滿，爾後遂逐一拜讀道源長老一系列的講記。 　　末學於民國八十四年出家後，在南普陀讀書時，有同學提起道源長老還有《地藏經》、《大乘起信論》等的講稿均未整理付印。那時《地藏經註解》在外面流通的並不多（現今已有淨空法師、聖一長老等諸多《地藏經講記》問世）。於是期間學僧曾多次掛電話到基隆海會寺去尋請講稿，但均未獲下文。後於民國八十七年底，至基隆月眉山靈泉禪寺掛單時，才得抽空親自上海會寺會見當家—宏品法師，法師才據實相告：「因手稿是由幾位學員聽錄音帶，逐字騰寫出的初稿，部份段落前後次序錯置，並未整理妥善，所以不宜對外流通。」感謝宏品法師托付學僧《地藏經之初稿》，及仁光法師所講的《地藏經》錄音帶，以便輔助長老講稿之不足（長老錄音帶因存放時間過久，已嚴重損害受潮！）並賜贈一幀長老的莊嚴法照。 　　在整理講稿時，於文字語義上，一直保留著長老生長年代，以及他老人家獨特的口語化。例如：對世尊把末法度眾大事付囑地藏菩薩，引喻為帝制時代的「金冊顧命」；對外道大肆宣揚所謂的白陽期，彌勒掌天盤的愚癡邪見，所做的痛批指正；對現代人不信因果，而迷信老太婆經的顛倒，與過份渲染神異鬼怪，都有極淺顯而又現代化的引介，長老字字句句都是契入新人類的時代觀，難怪會被讚譽為：「民國以來講經法師中，道源長老第一」啊！ 　　又一般學佛者所容易犯的毛病，長老均能一一指出，並詳述正確修行方法。例如：如何薦亡，如何超度祖先，如何安胎解厄，為初生兒消災祈福，如何增長智慧，以及如何植福消業障，如何替久病在床，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病人，解除業障纏綿的痛苦，如何將功德迴向法界眾生，趣向佛道等，均有精闢解說。即使在經典細微的字意上；如世尊為何三次放光？第一次放光，與第二次放光之意義不同何在？在何時又第三次放光，長老皆不辭勞苦詳盡說明。又世尊對不同請法者，有不同口語回應，例如：「善哉善哉！」「諦聽諦聽！」「恣汝所問，吾為汝說！」「汝當諦聽，吾今說之！」等這些容易疏忽帶過的語氣，長老均能深入了解世尊說法時的心意，而有不同期待的口吻詮釋。從這些微細的剖析，長老好似一位精明的領航者，引導末法眾生重回兩千年前，世尊的法座尊前，親濡法語般的真實！ 　　道源長老在民國七十七年已圓覺歸真，長老一生講經雖多，但留世的著作太少，所以此本講記更彌足珍貴。《地藏菩薩本願經講記》蒙諸佛菩薩，及龍天護法的加被，得與大眾見面，並祈祝一切眾生皆能親聞受教，使這一部佛陀為在家居士所說的「孝經」，經過長老生動細膩的闡述以後，更能入佛正知正見，得證無上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早成佛道重返娑婆廣度眾生。學僧才疏學淺，未能深入長老法海之中，倘有遺珠之憾，或錯誤之處，祈請諸山大德長老不吝指教為盼！ 中華民國八十九年元旦於基隆海印寺 　　捌、佛說無量壽經講記序 心　會 　　覺海澄圓，圓澄覺妙，明照生所，所立性亡，虛空世界，國土眾生，如海一漚，似有非實，漚滅空無，本非因緣非自然性，一性圓明，焉有生滅去來，聖凡淨穢。良以眾生一念不覺，曠劫迷妄，虛空世界，三界六道，四聖六凡，儼然而現，無邊眾生徒逞六根，不知一念迴光，業海茫茫。幸有大覺慈尊，大事因緣出世，四十九年，三百餘會說法，機有智愚利鈍，教有頓漸權實，宗有性相偏圓，法無高下，藥無貴賤。豎說橫說，直說方便說，要在使眾生迷途知返，就路還家。或直入堂奧，或巧設化城，旨在導邪歸正，斷妄證真，轉迷為覺。然而眾生根殊，或障多福薄，根劣慧淺，三藏浩瀚，法門無量，令人望洋興嘆，方向目標行法，鮮有定準。人生苦短，蹉跎白髮，一事無成，千萬人修行罕有一得度者。 　　我佛世尊無問自說，念佛發願方便捷徑，憑自他兩力，如重石浮舟得渡彼岸，定生極樂，永離生死。此乃十方恆沙諸佛之所護念，稱讚不可思議功德，一切世間難信之法。 　　良以十世古今無邊剎海，刀山寶樹火鑊蓮池，娑婆極樂四聖六凡，皆不出自心。《經》云是心是佛、是心作佛。心即是佛，佛即是心。即心自性，不相捨離。衣裡明珠，非從外得。雖是本具，不修不作決定不可得。必以此佛心竭誠用功，一心繫念，身口意清淨，煩惱業障頓息。隨其心淨，則依正二土必淨，極樂娑婆不隔毫端。 　　法藏比丘，捨國王位而出家，於世自在王佛前，發無上正覺之心，成就極樂莊嚴淨土，以四十八願攝取眾生往生其國。如此易行易修易成就法門，可謂空前絕後，不必捨易取難，捨簡取繁。 　　源公長老，學人有幸，在三十年前，恭臨海會寺能仁佛學院，於老人座下受教。院長時齡已七十九，親近三載，如沐春風，如浴甘露。誠當時代大善知識，被尊為說法第一，同學們獲益良多。源公老人講經說法，條理清晰理事圓融，具四無礙辯才。消文釋義顯理，精闢易懂，言簡義明，緊扣經文，前後呼應。不橫生枝節，閑言雜語，說是論非。舉証勸修，則動人肺腑啟人道心。告誡學子，不貪名利恭敬供養，腳踏實地老實修行，八宗並重一門深入。 　　源公一生講經說法弘揚淨土，可惜少有文字書籍留傳，可謂述而不作。今此經講記，乃由施旺坤居士等，在百忙中，耐心從錄音帶中逐字抄出、潤稿、編排而成。丙戌孟冬，海會寺住持宏品法師，授此經初稿囑學人恭閱，字裡行間，彷彿又回到昔日課堂，苦口婆心諄諄教誨情景，音容歷歷在目，不勝百感交集。施居士辛勤成書，付梓流通，功不可量，必有助於行人。普願見者聞者，念佛發願，同生極樂，共沐蓮池，具會淨土，永住常寂光。學人不揣愚昧，嘮舌囈語，祈願無損此講記之弘通。 中華民國九十六年一月歲次丙戌仲冬 受業弟子心會 敬敘 　　玖、佛說無量壽經講記序 吳聰敏 　　佛法總要，在能使人斷惑證真，了生脫死而已。然斷見惑，如斷四十里流，此事戛戛乎其難，經有明訓；況斷見惑，尚餘思惑，斯則猶須人間天上七番生死。職是，向以頓悟直捷著稱之禪，縱已徹悟正因，亦僅做出塵階漸，必待生生不退，佛道然後可期。以故，依通途法門單靠己力斷惑證真，以了生脫死者，千萬人中難得其一；豈若兼仗彌陀慈悲願力之淨土特別法門，但能伏惑，甚至臨終十念，乃至一念，即蒙接引，帶業往生；一旦往生，皆得三種不退，直趨佛果。永明大師云：無禪有淨，萬修萬去，其易易為何如哉？此事我釋迦世尊既肇興於一代時教之初，即於華嚴末會，普賢菩薩以十大願王勸進善財及華嚴海眾，導歸極樂，以圓種智；復闡揚於方等會上，詳說彌陀因行果德，極樂境緣勝妙，以及行人修證品位因果；乃至法華會上，復殷殷揭示念佛成佛之秘。良以淨土一法，確為十方三世一切諸佛上弘下化、成始成終之總持法門，毋怪乎古德讚之為千經併闡、萬論均宣也。 　　雖然，究其專談淨土之經，則唯三部，而內容互有偏重。小本《阿彌陀經》略說極樂世界依正妙果以啟信願，而專示持名念佛以勵修行；若《觀無量壽佛經》則特示十六妙觀之觀想念佛，且進明心作心是，九品生因之深義；至於大本《無量壽經》則詳述極樂淨土之緣起，既發明彌陀因地之四十八大願，與依願修行，圓滿佛果所感極樂境緣之種種勝妙，並兼示行人修證之品位因果，及末法破戒造惡之燒痛。三經並峙，譬如伊字三點，亦如首羅三目，修淨業者若能統貫而研之，則於此難信之法，必能釋群疑以堅信願，畏諸苦而力持名矣！ 　　惜者，古來弘傳屢尚乎簡，故每以《小本》為最普，且列入叢林日課，若《觀經》已不多見，至於《大本》則幾如鳳毛麟角矣！注疏者固如是，講說者亦然。基隆海會寺源公上人，教眼圓明，刻苦修證，且悲深願廣，辯才無礙，教界素有台灣說法第一之譽；平生上弘下化，終歲說法弗輟，所講經論不知凡幾，而於淨土為尤切，然於講說《無量壽經》，亦僅民國六十七年志蓮精舍之一次而已，此寧非囿於斯經之文豐義富，致弘傳之不易耶？ 　　不但此也，上人在世之時，以悲心特重，每勤於當前度眾之講說，而疏於未來傳世之著述，其已出版流通之《佛說阿彌陀經講記》《佛說觀無量壽佛經講記》，亦均由其弟子各就當時親聆之筆記整理而成；而三經中，尚付闕如之《無量壽經講記》，直至民國七十七年上人圓寂為止，卻始終未見有繕治之者，此寧非文豐義富弘傳不易之一證耶？ 　　幸者，後有上人在家受業弟子施開士旺坤，善根夙稟，修學精勤；既欲止末法眾生之渴仰，復思圓出世恩師之悲願，乃賈其餘勇，於上人圓寂之年，毅然發起抄錄舊有講帶，俾彙整而發行之議。詎料因緣未足，開士尋獲中樞倚畀，委以人事及外交公署重任，其間會計倥傯，案牘勞形，實難分身；如是展轉二十寒暑，始克完稿，此寧非文豐義富弘傳不易之又一證耶？ 　　嗚呼！文豐義富弘傳不易之《大本》，今何幸得源公上人簡要詳明之講說；而上人之講說，又何幸得施開士信達且雅之抄記。夫如是，上人淨土三經之講記全，而吾儕修持淨業之資糧備，懇祈所有見者聞者，珍惜而尊重之，如說而修行之，是為序。 中華民國第二丁亥年佛誕日菩薩戒弟子吳聰敏 恭識於台中蓮社 　　拾、佛說無量壽經講記跋 施旺坤 　　余中年學佛，聞殊勝之淨土念佛法門，始知淨土教典中，三經並行於世，以《佛說阿彌陀經》弘佈最廣，《佛說觀無量壽佛經》次之，《佛說無量壽經》再次之。以為三經並列，當鼎具三足，同受重視，何故流佈不等？探究其因，應是註疏詳盡與否，而令後學者與之親疏。古來《阿彌陀經》註疏最多，《觀無量壽佛經》次之，《無量壽經》註解最少，致使後學難窺其涯際。古德云：淨土法門為難信之法。誠然！余涉獵其中，屢覺信不深、願不切，冀再研《無量壽經》，期覓彌陀本願，以利依解起行。惟感文豐義博，古疏深遠，觀覽茫然。嗣得恩師源公上人講演錄音，聆聽妙法，始得略窺門徑，以上人畢生專弘淨土，有《阿彌陀經講記》、《觀無量壽佛經講記》刊行於世，影響宏遠。竊思整理《無量壽經講記》，必有助學者進入此經之精妙處。 　　民國七十七年參加基隆海會寺法會，與數位蓮友菩薩商論此事，獲允共襄盛舉，乃相約分工整理，並由余彙整。後有部分初稿未寄回，余亦因公職幾次轉換，致使整理事宜懈怠停頓，十多年來每憶此事，自覺愧對初衷。民國九十五年九月，適有機緣重拾舊稿，復蒙三寶加被，上人攝受，終將講記初稿纂成一編。 　　源公上人乃一代淨土宗師，乘宿願力，智辯具足，悲心無盡，由大陸渡海來台，弘法不輟，一生講演大乘經典無數，惟《無量壽經》，僅於志蓮精舍講此一回，彌足珍貴。上人在經前懸談開示：以經文較長，說聽因緣不易成就。上人嘗謂，其講經均依古德註疏為據，未敢妄自講解，同一經典每講一遍，必重閱古疏，溫故知新。講演此經，亦復如是，係參閱慧遠大師《佛說無量壽經義疏》、彭際清居士《無量壽經起信論》講述。消文，提綱挈領，要而不繁。釋義，剖決玄微，窮理盡性。顯理，徹果該因，抉別幽邃。勸修，度眾心切，發人深省。闡釋此經之要，勸修法語，字字珠璣，如天雨妙華。余學識淺陋，欲讚而詞窮。至於科判，乃參酌《佛說無量壽經義疏》編入，以科判係經文之簡要註解，意在便於學者研參。 　　講記圓成，實賴侯居士月琴、詹居士淑琴、蘇居士碧珠等八位蓮友菩薩發心整理，方能成就，功德無量。基隆海會寺住持宏品法師支持，心會法師賜序，併致謝忱。台中蓮社吳社長希仁，幫忙審稿訂正，又蒙賜序，余親近上人，為希仁兄引介，良師益友，因緣深厚。德高望重書畫家張教授光賓題耑，篆刻家陳宏勉老師製印，不勝感激！同修張素貞全程參與，盡心盡力，世樺公司鼎力協助，並發心出版全集，志願深廣，願上人所講述經典早日陸續問世。 　　講記前後歷經二十載而告竣，付梓前夕，感師恩深厚，無以回報法乳，僅綴數言如上。冀願諸善上人，聞此經法，行解並重，信受奉行，並同發願：觀眾生苦，發菩提心，深信切願，專念彌陀，蓮池海會，作不退侶。 中華民國九十六年初夏受業弟子施旺坤敬識於志蓮精舍 　　拾壹、佛說無量壽經講記修訂本跋 施旺坤 　　民國九十六年十月，《佛說無量壽經講記》出版後，感謝三寶加被，及基隆海會寺常住的支持，使我們有機會繼續編輯完成　源公上人講述的《八大人覺經講記》、《佛說四十二章經講記》、《觀世音菩薩普門品講記》、《普賢行願品講記》、《大勢至菩薩念佛圓通章講記》、《般若波羅蜜多心經講記》，並於民國九十八年三月順利出版流通，由於這段時間在編輯過程中，逐漸累積的經驗，使我們決定把之前出版的《佛說無量壽經講記》，重新再酌作修訂。 　　此次《佛說無量壽經講記修訂本》，主要是把講記講解內容，與經文文句順序顛倒的地方，略作調整。將開示重複部分刪除，講記全文再重新校對，並酌予潤飾。期使文義更為直截了當、清晰易懂，便於讀者掌握經義要旨，惟整理後修訂本之文義，與初版並無增減。 　　本講記流通以來，承各方大德不吝惠賜卓見及指正，藉再版機會，併致萬分謝忱。 中華民國九十八年五月施旺坤敬識於台北志蓮精舍 　　拾貳、金剛般若波羅蜜經講記跋 施旺坤 　　時光飛逝，由恩師 道源長老講述，淨觀法師記錄的《金剛經講錄》，出版已經二十年。回憶講錄出版前，我奉海會寺師父之囑，負責校對工作，因為之前我並沒有研究過《金剛經》，師父告訴我這部講錄，是民國六十八年，長老為能仁佛學院的學生講述，當時此錄音帶，已由一心圓公司流通，我就請來錄音帶，邊聽邊校對。記得剛開始覺得講錄除了文字稍有調整，內容大致與錄音並無太大差別，可是對了幾十頁，逐漸發現內容與錄音有很多不同，有些一整段文字，是長老沒有講的，有的長老有講，講錄裡面卻找不到。面臨此一困境，我越對越慌張，就趕緊聯絡師父請教淨觀法師，為何有此情形？淨觀法師回答：「某些內容是參考其他大師的著作。」 　　後來我從淨觀法師的跋語中讀到這段話：「當我編寫這部《金剛經講錄》時，越編下去，內心越感到汗顏與恐慌。這時才發覺到佛法是那麼的高深，那麼的深奧與難懂，單憑初生之犢不怕虎的精神去硬幹是不行的，那時真有騎虎難下之窘。為了面對讀者，逃避現實是不行的啊！怎辦？唯有惡補，到各寺廟去收集各家不同作者講述的《金剛經》做為參考。夜深人靜，拼命開夜車……」《金剛經講錄》當時是淨觀法師一面整理，一面在菩提樹月刊上登載，受到很大的迴響，足見淨觀法師整理這本講錄竭盡心力，但也可以看出他整理時，確實是參考其他的註解編輯的。 　　當時我奉命負責校對，照理是勘正錯字而已，不必更動文字，可是我擔心如果完全照講錄所記的出版，倘若讀者質疑講錄與長老講述的錄音不合怎麼辦？當時長老已經圓寂，講錄要趕在讚頌典禮贈送，作為紀念。由於時間緊迫，菩提樹雜誌朱斐老居士不停催稿，因此我擅自作主，講錄有些文字與錄音顯然不一樣，我就直接依據錄音作修正。某些段落，明顯不是長老講的，我就全部刪除。有些段落，部分是長老講的，部分不是長老講的，如果修正，牽一髮會動全身，就只好全部保留。有些長老有講，講錄上沒有，要補記上去，涉及前後文的連貫，而且要加入的文字很多，工程太浩大，就只好從略。 　　當時因為時間及個人能力的限制，心有餘而力不足，我無法依據錄音全面徹底調整講錄內容。《金剛經講錄》出版後流通甚廣，有很多寺院翻印，遍及海內外。聽說有些佛學院以此為教材，普受歡迎。我校讀時，也都能獲得法喜，只是內心總覺得有些不安。這些年來親近過長老，並仔細研究過講錄的幾位師兄，曾反應講錄內容，與長老所講的有所出入，盼有人能重新整理後再行流通，以行之久遠。 　　由於佛菩薩及長老的加被，民國九十六年夏天，我整理完長老講述的《佛說無量壽經》及《大乘起信論》後，接著重新整理《金剛經》。一方面是為了想整理出來自修，一方面是想完成擱在心頭多年的心願。我聽著錄音重新整理，遇到某些不太明確的地方，我就參考長老生前親編的《金剛經參考資料》，或者參閱長老一再推薦的《金剛經心印疏》和《金剛新眼疏經偈合釋》二書，尋求真義。 　　因為文義查證的需要，我又聽了長老民國七十年，在台北志蓮精舍，為四眾弟子講的《金剛經》錄音帶，互相對照，以求釋疑解惑。聽了錄音之後，發現長老講得太好了，長老真是能觀機逗教，應機說法的大善知識，志蓮精舍所講的，有很多內容，是能仁佛學院時沒有發揮的，我想如果能整理出來跟大眾分享，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於是我又著手整理志蓮精舍講的《金剛經》，這樣前後歷時數年，我完成二本長老講述的《金剛經》，真是不可思議啊！ 　　照理說一部經，整理一本講錄就好，為什麼要整理二本，難道不能融合在一起嗎？如前所述，兩個地點所講的各有發揮，各有長處，聽了皆受法益，我想與大家分享這份法味。再者，多年前我曾經嘗試過，把長老在二個地方講述的《心經》，編成一個版本，後來還是覺得分開整理比較好。又《金剛經》內容甚多，義理非常豐富，才學淺陋的我，實在沒有能力把二本法寶，融成一座寶山。 　　淨觀法師整理講記，為法忘軀，透支體力，曾經住院手術，生命交關，千辛萬苦。所完成的講錄，文筆斐然，流通普及，使無數人獲得法益，功德無量！我對於他的願力和悲心，無比的尊敬和欽佩。我重新整理此經，只求回復本來面貌，但願出版流通，多提供二種版本，希望對研究《金剛經》者有所助益。 　　長老演教，八宗並重，行在淨土，畢生講演大乘經典無數。唯據統計，長老從大陸渡海來台，以開講《金剛經》十二次最多，其主要原因，我推想有二：一者請講者眾多，因為講得好，大家喜歡聽他講《金剛經》。二者長老講經用功負責，他每講一次經，就重看《心印疏》和《新眼疏》一遍，充分準備，闡釋新的體悟。他辯才無礙，言之有據，講經必依古德註解講述，不以己見任意發揮，這是長老的謙沖和慈悲。 　　今年適逢長老往生二十年，在完成二部長老所講述的《金剛經》此刻，心中百感交集，一方面深感末法時代，善知識難逢難遇，一方面慶幸長老累積數十年經驗講述的《金剛經》，終能整理成書，出版流通，因緣殊勝。希望正法能夠廣為弘揚，甘露法雨永存人間，有緣讀者能普沾金剛智慧之法樂。 中華民國九十八年十二月於士林芝山草堂 　　拾參、佛堂講話第五輯序 宏　品 　　源公上人自民國五十七年起，至民國六十八年為止，六次應香港佛教寺院之邀請，前往講演近十部大乘經論，民國六十一年在半春園主持佛七，是上人在海外主持佛七僅有的一次。之後海會寺接獲見仁法師整理的佛七開示記錄，施旺坤居士聞知此稿，請回研閱，主動發心校對，完成此佛堂講話第五輯。 　　綜觀上人的開示法語，是以淨土宗第十二代祖師徹悟大師的開示：「真為生死發菩提心，以深信願持佛名號。」為要旨，加以發揮，因此佛七開示綱領歸納為：一、真為生死發菩提心，以深信願持佛名號。二、以攝心專注而念，為下手方便。三、以折伏現行煩惱，為修心要務。四、以堅持四種戒法，為入道根本。五、以種種苦行，為修道助緣。六、以一心不亂，為淨心歸宿。七、以種種靈瑞，為往生證驗。上人開示以七大要領，深入淺出，悲心懇切，實為念佛法門之綱宗，修行淨業之不二法則，有心求生淨土者，應奉為圭臬。 　　上人弘法於海外，講演經論甚多，可惜未見記錄，本輯佛七開示，各項綱領針對時弊，舉出各種實例以資印證，諸多內容，前面四輯未曾提及，彌足珍貴，深盼有緣讀者，珍惜法寶流通之不易焉。 中華民國一○○年十二月　寫於基隆海會寺 　　拾肆、佛堂講話第六輯序 施旺坤 　　民國以來最有名的淨土道場——蘇州靈巖山寺，是由印光大師主持，裡面的念佛堂，初期是由慈舟法師負責，而當時實際領眾的是道源法師，這是外界少有人知道的。據道源法師口述，印光大師請慈舟法師上山領眾念佛，剛到念佛堂，他認為自己追隨慈舟法師多年，最瞭解法師念佛的規矩，就當仁不讓的領眾念佛。念佛念到一半，慈舟法師要講開示前，就把道源法師叫出來說：「靈巖山寺是中國最殊勝的淨土宗道場，能來這裡念佛的，都是一時之選，你何德何能領眾？」慈舟法師當場非常嚴厲地把道源法師呵斥一頓，道源法師如驚弓之鳥，趕緊退到佛龕後面。等到開示結束，大眾要繼續念佛，道源法師當然不敢出來。慈舟法師見無人領眾，又大聲呵斥：「現在要繼續念佛，道源，你躲在後面幹什麼，還不趕快出來！」當時參加念佛的大眾，都被慈舟法師的威儀震撼住了，這是慈舟法師對弟子恩威並濟，慈悲攝受。道源法師追隨慈舟法師，在靈巖山領眾念佛，長達五年之久。 　　再說已經往生的懺雲法師，與道源法師同為慈舟法師的弟子，但是懺雲法師年紀較輕，親近慈舟法師也晚，所以來台灣以後，懺雲法師視道源法師，如同自己師父。據一位親近懺雲法師的弟子轉述，懺雲法師在水里蓮因寺，每逢有人提到道源法師，馬上從座位站起來，雙手合十，好像面對佛菩薩那般恭敬。有一次懺雲法師到中和淨宗蓮社，拜訪道源法師，到了用餐時間，道源法師知道懺雲法師持午甚嚴，怕他受餓，用餐時一直勸懺雲法師要多吃一些，不斷給他夾菜。但是懺雲法師卻無心用餐，急著從口袋裡掏出一本筆記，把他弘法和修行遭遇的困難，一個問題接一個問題，迫不及待請教道源法師，從他們言談之間，可以瞭解道源法師對懺雲法師並不見外，除疑解惑，把自己知道的都傾囊相授。其中懺雲法師請教：「因為遇到困難，打算要停辦大專齋戒班？」道源法師卻不認同，說：「大專齋戒班，無論怎麼辛苦，都得辦下去，因為你跟大專生有緣，齋戒班由我來辦，不見得如你辦得好。」懺雲法師接著又問：「天台宗課程要請哪位擔任講座？」道源法師說：「你初來台灣住茅蓬，我單獨為你講完一部《賢首五教儀開蒙增註》，對你弘法，我期望殷切！天台請別人講，如果有適當人選當然好，問題是別人來講，有時間限制，能講的內容也有限，如果能自己學著講，長遠來講，可以自利利他。」懺雲法師說：「好，但是天台宗教理很難，怎麼學啊？」道源法師就把學天台宗的次第，先看哪些書，再看哪些書，當時他手上沒有拿任何資料，講說的內容，卻好像飛瀑流泉，毫不保留地告訴懺雲法師。本來我以為道源法師只對賢首宗教理熟，聽了那席對話，被震撼住了，體悟到道源法師佛法的淵博，高深莫測！而那時懺雲法師已近七十高齡，為了弘法，求法的熱忱，真令人感佩！ 　　綜觀道源法師一生專弘淨土法門，每年在基隆海會寺舉辦二次佛七，佛堂講話就是在念佛堂的開示錄，第一輯是應台中靈山寺之邀，前往主持佛七的開示錄，第二、第三輯都是在海會寺，主持佛七時所講，第四輯，適逢能仁佛學院開辦，以《佛說阿彌陀經》為題，對佛學院學生講的開示。前面四輯都經過老法師過目，並潤飾後才出版。第五輯是在香港半春園主持佛七時所講，海會寺住持宏品法師慈悲，主動出示見仁法師的記錄，拜讀後覺得內容很好，建議列入佛堂講話。第六輯是民國七十五年十二月主持佛七時所講，當時道源法師已經八十七高齡，身體並不康健，仍不辭辛勞親自主七，這也是他一生最後主持佛七的開示，開示的綱要為：一、念佛要發菩提心。二、念佛要為了生死。三、剋期求證，一心不亂。四、相信佛陀，相信自己。五、願生極樂，願離娑婆。六、常行定課，加行打七。七、善根福德，正助雙修。 　　乍看開示內容，好像老生常談，仔細聆聽之後，體悟到道源法師，對於每次佛七開示，都是認真準備，他把一生研究淨土法門的心得，應該如何解、如何修？都包含在這次開示裡面。這本記錄是依據錄音帶整理的，記錄初稿完成，陳請法師過目之後，曾經在菩提樹雜誌刊載。「為度一切眾生了生死而念佛」，可以說是道源法師對念佛方法最重要的開示，最近幾年因為整理講經記錄，重聽法師講過的經論，對於法師的大乘佛法思想有更多的瞭解，道源法師實不愧為淨土法門的一代宗師，民國七十七年法師圓寂之後，佛教界大德在紀念集撰文，推薦他為淨土宗第十四代祖師，應屬實至名歸。 中華民國一○○年十二月　寫於士林芝山草堂 辛、編後語 　　民國八十八年，正確的時間已經記不清楚了！我在辦公室忽然接到一通陌生人的電話，自稱陳光輝，他說：「很冒昧打電話給你，我目前在大乘精舍工作，因為因緣的關係，不久就要離職了。我手邊蒐集了一些道源老法師的資料，很珍貴！但是我可能無法完成，知道你很重視老和尚的法，所以想請你幫忙編輯完成，如果你答應的話，我會把資料寄給你。」 　　我與陳居士素眛平生，在電話中，不是很清楚他要我辦的事情，當時正是我轉換新部門，擔任主管職務，公務生涯工作最繁重，壓力最大的時刻，當時我實在沒有時間，接受一件不知道能否完成的任務。但或許是受到上人的精神感召，或是被陳居士誠摯的話語所感動，一時竟說不出推辭的話。 　　隔了幾天資料寄來，陳居士附了一封短信：「阿彌陀佛，很唐突的奉上擱在心角十一年之久的法寶，誠懇地請你來完成供養大眾，望你原諒，也感謝你。茲有數點移交：一、尚缺道老臨終助念（附在當時錄音帶中）。二、尚缺中國佛教會，及海會寺所藏的同戒錄等書內道老的文章。三、你及他人整理的開示，須稍加句讀、分段，並略微修改潤飾。四、並非每篇都需編入。五、上海會寺，須先聯絡宏琳師，以免白跑。僅錄雪公詠「鐘」詩勉：「警眾太殷勤，曾無間寸陰，幾人長夜醒，不負轉輪心。」之後由於我工作一直很繁忙，這件事放在我心頭多年。 　　源公上人曾經開示說：「時間只是心裡的一種感覺，幾十年的時間，一剎那就過去了。」誠然！時間有如電光石火，稍縱即逝，編完這本法彙，上人已經圓寂二十六年了。這本法彙主要是上人畢生撰寫的文章或法語，可歸納為七大類： 　　第一類、佛法見解：是上人在佛教雜誌上，發表過的文章，上人一生勤於弘法，自謙筆力不健，寫的文章不多。目前蒐集到的只有九篇，主要是表達他對振興佛教的看法，他非常重視僧伽教育，認為佛法人才的培養，一定要辦佛學院，用無盡燈的法門，才能達成。在修行方面，他主張一門深入淨土，但是解要多聞，時間、能力許可，要多研究經論，才能堅固信心，但是一定要解行並重，不可偏到一邊。 　　第二類、懷思：是上人懷念師友的文章，一共十一篇，主要是追念畢生受益最大的印光大師和慈舟大師，並介紹與道友慈航菩薩、章嘉大師、律航法師、東初法師等交往的情誼。 　　第三類、序：一共有八篇，有四篇是為佛書出版而作，有四篇是為傳戒後的同戒錄出版而作。 　　第四類、法語：這是由基隆海會寺致函中國佛教會，由我分期向該會借出數十年來，各寺院出版的同戒錄收集而來。這些都是上人民國三十八年渡海來台後，應各傳戒道場之請，參與傳授三壇大戒、在家菩薩戒，或為寺院佛像開光的開示法語，資料得之不易，非常珍貴！ 　　第五類、生日自題：是上人六十歲後，每逢生日所作的偈頌，是他對弘法利生的反省與自我期許。如八十二歲生日題：「老僧今年八十二，風燭殘年豈不知，不敢休息弘法化，為報佛恩於萬一。」八十四歲生日自題：「三十五歲學講經，至今整整五十年，能否利生雖不知，至心弘法蒙佛憐。」足見上人悲心懇切，其有生之年，即弘法之時。 　　第六類、傳法：可以瞭解上人的法脈，及嗣法的弟子。 　　第七類、附錄：分為二部分，第一部分，上人事蹟，蒐集上人摯交白聖老法師，祝他八十大壽的文章，及海會寺前住持仁光法師，撰寫上人的七秩事略。尚獲得上人早年在大陸時期，交往密切的道友廣覺法師，所撰的《道源法師事略》、《道源法師主雲泉詩以志別》、《道源法師住持雲泉寺序》、《重修雲泉寺募緣啟》等文，均為過去所未發現者。第二部分，講經記錄序跋，匯集上人歷年來出版的講經記錄中，由佛教界道友，及弟子所撰寫的序跋，可以瞭解每一本講記出版的因緣，及弘法的脈絡。附錄裡的文章，是瞭解上人一生弘法的重要資料。法彙視內容盡可能按照文章發表的時間排列，以方便查閱研究。 　　在編輯法彙過程中，遭遇到不少困難，例如上人在「如何辦好一所理想的佛學院」一文中提及：「佛學課程，我主張先講戒、次講經、後講論。我曾寫過一篇文章，在菩提樹發表過，記不得是在第幾期了。」我覺得這篇很重要，因為佛法三藏十二部，典籍浩瀚，初學佛法的人，幾乎不知如何入門？如果有此文指引，就可以免除摸索之苦。為了尋找這篇文章，曾多次專程跑到國家圖書館，借出全部菩提樹雜誌，一本一本翻閱，費了不少時間，最後並沒有找到。起初以為是館藏期刊不全，又向嘉義香光尼佛教圖書館查詢，仍未能覓得，頗感遺憾！ 　　本法彙承蒙海會寺前住持宏品法師，提供許多上人親筆手稿，方能順利完成，特致由衷謝忱！惟以上人弘法足跡，遍及海內外，仍有諸多法寶未能納入，只能留待來日發現繼續編輯了。在付印之際，謹略述緣由，希望這本法彙的出版，上人德風廣被人間，法語普施，萬類得以同沾。 民國一０三年十月弟子施旺坤敬識於士林志蓮精舍 ?? ?? ?? ?? 　　　道源長老法彙 四 　　　目次 三